六州歌头: 200-2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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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风,又飘然似遗世之仙。

    “若是飞鸟师父愿意出手,这一战还能结束得更快一些。”贺冬仰望着说,声音有些疲惫。

    贺今行走在前面,把挡路的高草枝蔓都给清理掉, “师父的剑不是为了杀戮,我不能勉强他。”

    “琴杀”的名号在江湖上广为流传, 恐怖程度可止小儿夜啼, 但飞鸟实则从不轻易出剑杀人。只是知道他这个原则的人半只手就能数过来,再更深层的原因,这世上已无人知晓。

    他修习剑术, 只为“剑”本身。

    待上到峰顶, 月出山岫,如玉盘高挂, 正是一年最圆满的时候。

    然十五中秋,数天涯,依然骨肉,几家能够?

    飞鸟将树枝插进地里。在剑客侧后方,草庐的主人窝在鸟巢似的摇椅里打盹儿。椅子低,他一把雪白的胡子几乎垂到了地上。

    然而当第三个人的脚一踏上峰顶,他便张开了眼睛。

    贺今行解下面纱,端端正正地跪下,“今行代娘亲,祝愿您百事无忧。”

    待他叩完头,抬眼就见白胡子怪医已蹲在他面前,呆怔地看着他。他便没有急着起身。

    许久,怪医忽然伸手摸了摸他脸上的疤痕,虽触到是假的,仍长叹一声,“念念呐。”

    他的徒弟都不长命。他都快忘了,有没有跟他的小徒弟说过,入了江湖,就不该回去。

    他做了个“跟我来”的手势。他虽不喜男人入他的草庐,但他小徒弟的儿子,可以豁免。

    贺今行站起来,下意识地看了一眼飞鸟。

    飞鸟微微颔首,没有动弹,意思是就在这里等他。

    贺冬没到峰顶上来,就差几步,找了块石头坐下解水囊。听见柴门阖上,才用不大不小的声音说:“飞鸟师父,你是哪里人?”

    “不知道。”飞鸟一手搭在竖立的琴匣上,自山巅眺望远夜。

    满月越来越高,越来越大。

    “没想过找回去?”

    “没必要。”

    “不愧是飞鸟师父,某敬你。”贺冬扬手向身后举了举水囊,“四海为家,何处不天涯。”

    飞鸟轻轻敲击两下琴匣,作为回应。

    待贺今行出来之后,不知发呆多久的贺冬马上跳起来问:“怎么样?”

    他轻轻摇头,低声道:“怪医说过了这么多年,毒性已非同往日,还按原来方子做的灵药也未必有效。师父给的那本手札已经不够用,他需要我娘其他手札。”

    贺冬顿时有些失望,但这比完全没有希望好上许多,又迅速振作起来,“既然如此,那我们这就去拿回来。”

    对于手札在哪里,他们早有猜测,不是盲寻,一定能很快拿到。

    飞鸟道:“在谁手里?”

    “如果我没猜错,应该是在傅二小姐手里。”他们都走路下山,贺今行依旧走在最前面。

    飞鸟不知此人是谁。

    贺冬想了想,找到一个对方应该认识的人,介绍说:“就是张撄宁的女儿,现在工部尚书府上。”

    飞鸟知道张撄宁,回忆片刻,直觉道:“不好拿。”

    “好不好拿都得拿。”贺冬不甚在意,“反正这事用不着飞鸟师父动手。”

    贺今行闻言停下,回头说:“冬叔也不用动手。我最迟冬月回京,到时候亲自去拿。”

    “为什么?”贺冬懵了一下,这事儿不是越快越好?

    “我们对她的了解并不深,不急这两三个月。”三人下到火棘岭附近的平林,他便提议就在这里宿夜。

    贺冬嘴唇动了动,但心知他已打定主意,最后没再多说什么,拿出驱虫蛇的药粉扑洒起来。

    贺今行寻了根粗壮的大树枝干靠坐,正好能望见灯火通明的剑门关营寨。他想起在衷州医馆里,他大哥受伤,顾横之半夜来探望。此情此景何其相似,只是军营不比医馆,他当有分寸。

    他闭不了眼,干脆下树摘了一把火棘果上来,一时望军营,一时望明月,一时回头看看贺冬和飞鸟,做个沉默的守夜人。

    歇至黎明时分,飞鸟继续按照他原定的计划东行去浮山,贺今行与贺冬同他告别之后,去。

    巡守的是顾元铮的亲卫,带他们进去时正好碰到军医带着药童从营帐里出来,皆是形容疲惫。

    两人对视一眼,进了帐,顾元铮站在榻前,潦草对过礼,就简要说了下情况:“横之半夜里高热不退,把我们都吓坏了,还好现在退下来了。”

    她双眼通红,显然熬了一夜。

    贺今行看向躺在病床上依旧人事不知的顾横之,因大量出汗失水的缘故,面色甚至比昨日更加苍白。

    他感到难过,身旁的女子亦是叹息。于是他又转头劝慰:“第一个晚上最凶险,能挺过来就好。元铮姐姐也要适当休息。”

    “谢郡主关怀,只是一个晚上罢了,不碍事。”顾元铮早就听说过长安郡主的大名,如今接触,只觉盛名不负;且性子又十分和气,是会体贴人的。她想到代为收放的那两半扳指,心下一动,“恕我冒昧,敢问郡主来赤城山,可是为了寻山上的怪医?”

    贺今行点头说“是”。

    顾元铮便搓着手心道:“不知郡主此行可达成了目的?咳,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我家中近来也请了一位医术了得的神医,若是郡主有需要,元铮愿意替你牵线。”

    贺今行愣了愣,然后微微笑了一下,“元铮姐姐客气了。我来赤城山求医,主要是为了消这道疤。”

    他已重新戴回面纱,边说边抬手抚上大半隐于面纱下的疤痕,“但祛疤不是简单的事,找不到办法,我也不能强求。况且这一趟出来已久,不能再多耽搁,多谢姐姐的好意,但灵朝只能心领了。”

    “没事儿没事儿,事关己身,一切当然看郡主自己的安排。”顾元铮赶忙摆手,又趁机瞄了几眼对方的脸。

    虽说她觉得有伤疤留痕不是什么大事,但有这么英气的眉眼,容貌必然也不差,若是能去掉面纱,一定更好看。她丝毫不觉得郡主所说的目的有什么问题,毕竟“女为悦己者容”嘛,再尊贵再厉害的姑娘遇上喜欢的人,也多少会想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吧?

    顾元铮在心中暗自点头,点了两下忽觉不对劲儿,等等,她大惊失色:“郡主难道?”

    “嗯?”贺今行做倾听状,等着她的下文。

    她差点就直接问出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捂住嘴巴假装咳嗽两声,脑子疯狂地转了几圈,旁敲侧击地问:“我听闻两年前陛下就要为郡主赐婚,但因为郡主纯孝,要为母守灵,所以才延期三年。难道郡主想要消去疤痕,是与此有关?”

    “呃。”贺今行眨了眨眼。他想到可以用脸上的伤疤做理由的时候,倒是没想这么多,但既然会令人有如此猜测,他干脆顺着话说:“对,年末我就会回京。”

    “……”顾元铮猜想被验证,下意识瞅了一眼自家弟弟。

    昨日在剑门关外的战场上,因为那个扳指,她以为横之和郡主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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