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州歌头: 70-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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闹,却并不因此停歇。

    他们昨晚便已知晓杏榜结果,讨论过一番,不论名次,取中便足够。

    过去不必再惋惜,五天后就是殿试,需要更加地努力准备。

    三月初十,经过对会试取中的一百二十名贡士磨勘复试之后,天化年间第六轮科举的最后一场如期举行。

    殿试比会试更早,天不亮,贡士们便要到应天门前集合。

    本有的休沐日因殿试而挪后一天,晏大人依旧无法前来送考,只有携香与张厌深同行。

    “携香姐姐,我想吃肘子,要猪老四家的,用酱卤,多放糖。还要三市口最东边那家肉铺的小排骨……”晏尘水抱着考篮,耷拉着双眼,絮絮叨叨一阵,忽地住了口。

    若是往常,携香早该笑骂他“像只小猪”,今日却悄无声息。

    他睁大眼看去,后者正望着皇城,神魂不知游到哪儿去了。

    “携香姐姐!”

    “嗯?”携香回头看他,勾起一丝笑容:“知道你想吃啥,我闭着眼都能买对。”

    旁边的贺今行也笑道:“毕竟尘水的口味难得一变。”

    晏尘水却没回嘴,而是有些困惑地说:“你不高兴吗?我们是去参加殿试,又不是上战场什么的。”

    携香一怔,随即摇头,“当然不是。晏少爷,我是想起了我从前的主家,有些感触罢了。”

    她说起从前,贺今行心弦一动,叫道:“携香姐姐。”

    只四个字,便似千言万语。

    礼部吏开始督促贡士集合。

    携香看他片刻,忍住了像小时候一样摸摸他脑袋的冲动,只是轻声说:“去吧,这一场结束,我们公子就真正地长大啦。”

    贺今行与晏尘水一起,向她和张厌深道别。

    “去吧,好好考。”老人向他们摆摆手。

    金鼓噪,春风吹动龙旗。

    贡士们列队进入皇城。

    “……一卷诗书就是一层楼,只要十年寒窗伟业就……”

    张厌深看着队伍最后一点影子消失在皇城深处,城门禁军威严一如往日,忽地低声唱道。

    “到那时,蹬朝靴、穿狐裘,临紫阁、披红绸,真风流!”

    声音嘶哑,戏腔苍凉。

    “先生,咱们回去吧。”携香扶着他,说:“他俩晚上就回来了。”

    张厌深住了口,歇了许久才叹道:“是啊,晚上就能回来。”

    两人转身慢行,缓缓被晨间街市的喧嚣包围。

    崇和殿内,灯烛通明。

    殿中百余席书案如阵列,每张书案后端坐的考生更是严阵以待。

    答卷已发下。主副考官立于御阶两旁,明德帝靠着龙椅,抬起两指。

    内廷大总管顺喜遵命上前,缓缓打开圣旨,深吸一口气,诵道——

    “生之有时,而用之亡度,则物力必屈,古之治天下,至嬂至悉也,故其畜积足恃。今背本而趋末,生之者甚少,而靡之者甚多,天下财产何得不蹶?朕承广大之业,抚鸿熙之运,临御十五载,储思积虑,惟欲妥安国用。洪范八政,食货为先,何以调度岁计,施行实效,以充裕天庾,俾国收其利,而民不受其害?尔诸文士条陈所以,朕将亲览焉。”

    第075章 七十二

    殿试辰时三刻起, 至酉时初刻止,皇帝待不住,宰相公务缠身, 便先后退场, 只剩两名副考压阵。

    底下贡士们大都埋头思考, 或是奋笔疾书。贺今行察觉到人员走动, 却并未抬头去看,而是提笔在草纸上写出腹稿。

    明德帝出了崇和殿,殿外朝阳初升、风晴日好, 他握着双手问:“云阶那边开始没有?”

    “巳时开始,就快了。”顺喜在他身后半步的位置, 答道。

    “那去看看罢。”

    “是。”顺喜侧身扬声道:“摆驾镝阁!”

    崇和殿向东直去, 到头便是镝阁。

    镝阁非阁,乃皇家校场,拥有一座独立的大殿,已被冷落许久。皇帝特许武举殿试在此举行。

    人员俱在,作为武举主考的禁军统领桓云阶看着仅有的两名武贡士,半是唏嘘半是骄傲, 高声道:“什么马弓刀石,都不比了!给你俩一炷香时间, 不拘兵器和手段, 赢者胜。”

    他大手一挥,便有军士抬出几座兵器架,任场上考生挑选。

    谁知考生们只看了一眼, 并没有要取兵器的意思。

    桓云阶奇道:“怎么?又没有合适的?”

    贺长期回答:“考官, 既是切磋,点到为止, 不必用兵器。”

    他说罢,盯着与他面对面后退的顾横之,笑了笑:“横之,这大半年来多谢你的照顾。但咱们好像一直没有切磋过,难得有机会,放开了打一场?”

    从前在小西山时,两人都是慎思台的常客,但各练各的,两相无事;结业后一起到了南疆,便是并肩作战,从未特意决过胜负。

    两人年纪相仿,身手相当,又极有默契,摧山营的同袍笑说他俩就像异父异母的亲兄弟。

    然而哪怕是亲兄弟,也终究不是一个人;功名利禄在前,皆需要一场比试来分个高低。

    顾横之颔首,也微微露出一点笑意。退到三四丈远,便拉开架势,握拳道:“来吧。”

    龙虎相争,一触即发。

    桓云阶背着手,边看边摇头说:“现在这些年轻人,个性十足啊。”

    语气却是明显的赞赏。

    “桓统领是起爱才之心了?”却听游廊尽头响起调侃的声音。

    桓云阶闻声看去,来的两个年轻人都是在他手底下学过骑射的,相处向来随意,便远远地招呼道:“小侯爷,顾小公子。”

    场上的顾横之闻言,分神极快地暼了一眼,又立即被迎面袭来的拳风抓回心神。

    瞬息之间,顾莲子与他短暂地对视,相似的眉宇间是一模一样的冷淡。

    “这好苗子谁不喜欢?”看着他俩走近了,桓云阶才一面说,一面将亲自点燃的香插进香坛里,“虽然都是我留不下来的,但过过眼也好嘛。”

    “未必。”嬴淳懿声音低沉:“姓顾的不行,姓贺的可以试试。”

    桓云阶看他片刻,插了香向他这边走两步,叉着腰低声道:“人可都是从南疆赶来的。这怎么说?”

    他却看向校场上战至正酣的两人,只道:“来了不一定回去。”

    桓云阶便不说话了,与他们并排着看这场角逐,渐渐地入了神。

    贺长期使的是贺家拳。这套拳法由贺家先祖在战场上摸爬滚打总结出来,先祖从手无寸铁的流民打到十八般兵器任选的武将,再传下数代,不断改进,却从未废弃。

    贺家拳的拳法十分朴素,但拳势激烈,只讲究两个字:一曰“勇”,二曰“力”。

    他一招一式都挟全身之力,催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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