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州歌头: 70-80

您现在阅读的是零零文学城www.00wxc.com提供的《六州歌头》 70-80(第22/24页)

的这个伙伴,但是他也相信冬叔并不会因此做出什么对嬴淳懿不利的事。

    却见对方神色又是一变,严肃地摇了摇头,“不好。”

    他也蹙起眉来,认真道:“什么毒,连冬叔都不能解?”

    贺冬沉吟片刻,把情况和盘托出,最后看向飞鸟,迟疑地说:“我不行,但飞鸟师父或许可以试试?”

    贺今行跟着看过去,声含期望:“师父?”

    飞鸟放下巾帕,将琴匣端正地放于柜台上,才转身看向他们。

    “我并不通医理。”

    “怎么会?”贺冬惊讶得不自觉抬高了音量,他看着飞鸟,又看看身边的少年,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地打转,半晌才失声道:“可主子的病,一直是飞鸟师父在治疗啊。”

    这么多年,他,不止是他,应该说他们所有人都以为是飞鸟在医治小主人的病。

    就连贺今行自己也是这么认为的。

    他生来有疾,有记忆开始,便在药罐子里泡着。冬叔治不好他的病,寻过的许多名医甚至连病症也看不出,只有师父可以。

    哪怕不能一次根除,他也深信师父可以慢慢治好自己。

    因此,除了“武功高强”之外,“医术了得”也是飞鸟在众人眼里的标签。

    飞鸟站起身,满屋灯烛未灭,他身形颀长,一人便遮了半室光影。

    他逆着光,神情带着些温和的困惑,“我说过,我是按着他娘留下的方子找药,并非自己配置。”

    “……竟然是这样吗?”贺冬艰难地消化这个事实,拿起自己的酒壶,“我要开始上药了,你做个心理准备。”

    贺今行点点头,他能很容易地接受师父相关的一切,而且他心里还记挂着别的事,“那淳懿岂不是、嘶。”

    他咬住下唇,低头看到自己大腿上狰狞的伤口,拿药酒洗过血迹,仍一片猩红。

    他忽地福至心灵,“既然是毒药,那我的血能不能——”

    “不能!”贺冬直截了当地打断他,将自己研制的创伤药均匀地洒在伤面上。一指长的切口,他看着就痛,话语间更是来气:“你看看你自己现在的样子,是嫌自己伤得不够重?想死何需放血,直接吊死更快!上吊前先给我来一刀,我好提前下去找你娘诉苦,也免得我一把年纪了还要给你收尸!”

    他说着又想起之前那一碗血,怒道:“在稷州有一回就够了,现在、以后都别想。”

    “冬叔,”先是烈酒再是烈药,被划破的血肉实打实痛得如火燎一般,贺今行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放轻声音断断续续地说:“可、可是他既然到、到了我们这里,我们就不能、不能见死不救啊。”

    他抓住贺冬的胳膊,“我没事的,冬叔……”

    “不行。”后者十分坚决,看他焦急的祈求又有些不忍心,劝道:“若是平时也就罢了,但现下你本就失血过多,再放血必然要出事。我知道你和他关系亲近,有小时候的情谊在,但你先前已经替他拦了一遭,够了。”

    他行医半辈子,又出入军伍,早见惯了生离死别,心肠该硬就得硬。

    “师父。”贺今行下意识地偏头去找飞鸟。

    在他离开宣京前往仙慈关之前,师父就一直陪在他身边。

    “他说得没错,你不能再放血。”飞鸟走过来,伸出手,“我也不懂医理。但若单说解毒,也并非不行。”

    他竖着张开的食指与拇指间,夹着一只灰白的小瓷瓶。

    “这是我此次为你带回来的药,应当可以彻底治好你的病。”

    贺今行与贺冬俱是一惊,面面相觑,暂且把先前的争议抛下。

    后者急切地确认:“当真可以彻底治好?”

    飞鸟点头,凝神细思片刻,说:“你娘的手札上,这副药就叫‘灵药’。”

    “灵丹妙药。”贺今行喃喃念了几遍,豁然开朗:“既然可以治我,那也应当可解百毒?”

    “只要有一口气,就能吊着不死。”飞鸟把小瓷瓶递给他。

    他宝贝地握在手心,惊喜道:“那淳懿有救了。”

    “有个屁!”贺冬气恼无比,恨不能戳着他的脑门儿说:“这是你的药,救你命的!你给嬴淳懿,他是有救了,那你呢?你靠什么活下去?飞鸟师父,你劝劝他!”

    飞鸟摇头:“他的药,他要拿去做什么,与我无关。”

    “……”贺冬恨上心头,一拍桌子,“我干脆现在就去杀了姓嬴的。”

    “冬叔!”贺今行立刻伸臂去拉他,一下用力过度,没拉住人,反把自己摔向在地上。

    飞鸟及时揽住他,避免他二次受伤。

    “这是怎么了?”携香端着一盆热水进来,看着这几人,惊道:“冬叔,你中邪了?怎么比平叔还冲动?”

    贺冬恰好走到她旁边,被她一拦,断了气势,站在原地锤了一拳药柜,“我要是阿平,那倒好了。”

    他回头去看贺今行,脊背垮下来,双目发红,犹如一头已过壮年、力量逐渐下滑的困兽。

    “主子,你不是一个人呐,你就不能,就不能想想你爹、你娘、还有我们?”

    “我知道,冬叔,我知道。”贺今行摇摇晃晃地站直了,一瘸一拐地来拉他的手臂,“我想救淳懿,并不只是因为我们小时候的交情。他没有与我们为敌,没有要和我们生死不休,他只是一条活生生的命。我既然能救他,难道要看着他去死吗?”

    他靠着贺冬,就像小时候一样依赖对方,缓了口气,轻声说:“如果里面躺着的是你,平叔,或者是携香姐姐,别说一瓶药,立刻拿我的命去换,我也都愿意的。”

    第080章 二

    贺冬第一次接手贺灵朝的治疗时, 后者尚不能流利地说话。

    直到二十四根金针用尽,他擦去一脑门儿的汗,才后知后觉地想金针刺穴对七八岁的孩子来说会不会难以承受。

    他做军医时就习惯了怎么治伤快怎么来, 创口流血难止时甚至会直接上烙铁, 对方撑得过去就能活, 撑不下去他也没办法。濒死的战友太多, 他必须与阎王赛跑,来不及细细呵护。

    但宣京不是战场,他应该更温和一些才对。

    然而在他紧张的告罪与问询之下, 男扮女装的小郡主过了很久才缓慢地摇头,并给了他两块梨膏糖。

    那一瞬间, 他一下子就放松下来, 甚至鼻头发酸。

    像,实在太像。

    如同对已故的主人一样,贺冬对这位刚见面不久的小主人生出了亲切的感情。

    他看着贺灵朝长成贺今行,甚至敢拍着胸脯说自己比贺大帅还要了解这个孩子。

    每当面临分歧或者困难的时候,贺今行往往会在最后变得沉默。

    这种沉默绝非退让或者畏惧,在大多数时候像是一种默许, 有着海纳百川的包容;然而当它变成一种坚持后,就代表着万死不辞的决心。

    就像这一次, 贺冬与他僵持许久, 终究还是败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请·收·藏 零.零.文.学.城 WWW.00WXC.COM,努力为你分享更多更好看的小说】

设置

字体样式
字体大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