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州歌头: 60-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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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跟着沾光。

    “啊?真的,叫什么?”

    “叫……”

    刚张口就被顾莲子陡然高声打断:“我让你说话了吗?”

    小厮吓一跳,“扑通”跪到地上,抱着礼盒结结巴巴地说:“二、小公子,小的错、错了!”

    顾莲子自己也被吓到一般,心脏狠狠地缩了一下。

    “莲子?”秦幼合立刻扶住他,没明白怎么突然就这样了,看着对方迅速本就煞白的脸蒙上一层阴翳,惊问:“怎么了?”

    顾莲子下意识地按着心口,无声地喘息。

    半晌,才回魂似地看过自己面前的几个人,最后对跪在自己跟前的小厮,哑着声音说:“算了,我不想再看到你。”

    小厮立刻求饶:“小公子恕罪!您别赶小的走!”

    顾莲子没应,只闭了闭眼,额上青筋若隐若现。

    秦幼合挨得近,某个瞬间在他脸上看到了十分恐怖的神情,立刻叫道:“叫你滚你就滚,讨价还价你也配?小裳!这人碍小爷眼了,赶紧弄走。”

    秦小裳发着呆,一脸茫然。秦幼合作势要踹他,他才一下夺过那小厮手里的东西,让几个侍卫把人拖走了。

    “人弄走了,莲子,你别生气了。”秦幼合拍拍顾莲子的背,小声哄道:“其实我觉得叫‘莲子’就挺好的,对吧?我都叫习惯了,也不想改口。”

    顾莲子示意他别说了。

    一滴汗水划过下颌,滴到他手背上。

    他把手移到自己眼前,摊开掌心,慢慢收拢五指,再摊开。

    为什么所有人都要他接受现实,要他安分守己,要他认命。

    而他只是想要回家。

    有那么一瞬间,他心里涌起了滔天的杀意,想杀人,杀光所有令他感到痛苦和绝望的人。

    银环从他袖中游出,绕上他的手指,吐了吐蛇信。

    秦幼合试探地叫道:“莲子?”

    “没事。”顾莲子垂下手,苍白的面色恢复了几分生气,声音冷得像一阵风:“陛下赏的金壶银矢,你要是喜欢,给你了。”

    “御赐给你的东西,我要来干什么?”秦幼合见他终于正常说话了,松了口气,嬉笑道:“不过可以一起玩儿嘛,天色晚了,去我家?”

    顾莲子偏头瞥他一眼,笑了笑。

    “不了,我要回公主府。”

    那个笑太薄太淡,却毫无刻薄或者嘲讽的意味,一点不像从前的顾莲子。

    秦幼合愣了一会儿,感到莫名的不可逆转的哀伤。

    他伸出的手握紧了,只抓住了自己。

    尚未长成大人的背影已经走进渐渐沉下的暮色里。

    “笃、笃、笃。”

    两根手指扣起来,敲了敲门。

    大门是常见的榆木,上了年头,门板上遍布小孩儿淘气的痕迹。

    一开门,便吱呀作响,随后有佝偻的老妇人探出头来。

    “孟奶奶,我们来给您和孟爷爷拜年!”晏尘水大声说道。

    老妇人反应了一会儿,仔细看着人说:“是晏家的小子啊,进来吧。”

    晏尘水侧身亮出跟在身后的少年,“孟奶奶,这是我的同窗,姓贺。”

    贺今行胳膊夹着东西,拱手作了一揖,“孟奶奶好。”

    “好,好,贺家的小子,也进来罢。”老妇人招呼道,皱皱巴巴的嘴唇咧着笑,隐约可见几颗稀稀落落的牙齿。

    她走在前,拄着拐杖在地上慢慢地点。

    晏尘水把布袋甩到肩膀上,匀出一只手,搀上老妇人的臂肘。

    贺今行在最后,提走了吊在他背上的袋子。

    还未进堂屋的门,就听到里间绵绵不绝的咳嗽声。

    “阿豚!”老妇人喊道,立刻小跑进屋,动作之突然之迅捷,连晏尘水都没反应过来跟上。

    老人坐在床上,两床棉被盖到腰间,一手撑着床沿,一手拿巾帕捂着嘴咳。

    急急赶来的老妇人将拐杖丢到床边,熟练地按着他的胸口给他拍背,显然已做过千万回。

    她似嗔似怨:“你起来干什么?外头有我呢。”

    老人止住咳,将手里染血的巾帕揉成一团,安抚似地拍拍她的手背,“我没事。谁来了?”

    屋里充斥着浓重的药味,血腥几不可闻,又没有点灯,光线昏沉。老妇人害有目疾,更是难以识物,闻言便当他好了些,答道:“给你拜年的,有晏家的小子,和……”

    说话间,两个少年人走进屋,放下带来的东西。

    里外间没有隔断,不管气味多重光线多暗,晏尘水依然欢欢喜喜地做年礼,“孟爷爷,孟奶奶,恭贺新禧!”

    贺今行初次见面,行了大礼,叠掌道:“孟先生,孟奶奶,晚辈贺今行,恭贺新禧。”

    孟若愚却并无喜意,他撑着床褥,坐起来些,好靠着床头。然后缓缓抬起手,伸出一指,指着晏尘水,说:“你是要参加春闱的。”

    指尖平移,指向贺今行:“你同他一起,必然也是要下场的。”

    他的手落到床上,“二月开考,时间如此紧迫,拜什么年?我这个老儿不需要你们拜年,快走。”

    “孟爷爷,我们今天上课了,还是从卯时开始。先生布置的功课也做完了。”晏尘水说,“新年到,晚辈当拜望长辈,这是我们的心意。”

    “拜过年了,心意我收到了,走吧。”孟若愚挥了挥手,“东西也都带走,不要乱了我的规矩。”

    “孟奶奶,”晏尘水撬不动老人,便立刻转换目标:“我想和您一起吃晚饭,您就让我们多留一会儿嘛。”

    老妇人又开始笑,却没如他的意,“阿豚是有大学问的人,他说的都有道理。读书人,读书要紧,回去罢。考过了再来,奶奶还给你蒸鱼吃。”

    “……”晏尘水扯了扯贺今行的袖子。

    后者便上前一些,拱手道:“孟先生,我们带的东西不过米肉油盐茶,也并非是白送给您的,而是交给您的束脩。”

    孟若愚皱起眉,浑浊的双眼穿透昏暗,锐利地盯着他。

    他不退不避,诚恳道:“我和尘水确实已完成今天的功课,此来一是给您拜年,二是有学业上的问题想向您请教。”

    听闻有教,老人的神情才缓和下来,“问吧,问完就回去温书。”

    “您若不收,晚生不敢问。”

    “问罢!”

    “是。”贺今行爽快地应道,转头拿了一支蜡烛和灯盏出来,“晚生怕黑,实在怕得不行了,孟先生见谅。”

    他将燃起的灯盏放到桌上,光明霎时驱走黑暗。

    然后才一躬身,说道:“孟先生,韩非子《说难》中有言……”

    一场论理讲过,回味一时,屋中四个人俱才回过神来。

    老妇人忽然“啊呀”一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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