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州歌头: 50-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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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便捧着粥往回跑。老丈谢过少年人,赶紧追上去,叫小心些别洒衣裳上。

    贺今行立在原地,不住皱眉。

    晏尘水道:“今日到处都是施粥的,没了我们还有许多人。”

    “今日当然能饱餐一天。”他看向远处大路上挨挨挤挤的粥棚,到傍晚就会一间不剩,“我是在想,百姓受天灾,悬壶堂当有救济才是。”

    “按律当如是,但也不排除悬壶堂事务繁忙忽略了,而村民又没找对路子上报。咱们回去帮忙写封请状,把事情与诉求写清楚了,递到悬壶堂。再让我爹办个招呼,明日当能见成效。”

    “也好,我们快些回去,快些办妥。”

    两人便调头回家,路过一处大粥棚,足有两个普通棚子那么宽。

    棚上两边都打着宫里的牌子,几个宫人坐在里面,棚中架了一排缸子,都还有不少剩余。

    “宫里的腊八粥向来受欢迎,不比佛粥差。怎么快午时了,还剩这么多?”晏尘水牵着驴,奇道。

    贺今行与他对视一眼,上前去讨粥,见棚里角落还摆着炭盆,炭火烧得旺却不升烟雾。

    半晌,一名宫人才起身,不怎么客气,好在到底给他舀了两碗。

    他端回来,与晏尘水打眼一看,碗里只见汤水。把碗颠来晃去,才见底下米粒,掺杂寥寥几块干果。

    后者端起来喝了半碗,试图回味无果,咂咂嘴:“稀就算了,但这味儿也太淡了,我甚至怀疑都没有放糖。太过分了,怎么能不放糖?”

    贺今行看了片刻,手里这碗说是“粥”,实则最多只能叫“稀饭”。

    “权当解渴罢。”他一口气喝尽,把碗送回去。

    当晚饭桌上,他们说起日间所见所遇。

    晏大人应了请,神色却是郁郁。

    晏尘水不解:“这事儿很难办吗?”

    “你爹不是为这事儿犯难。”张厌深替晏大人回道:“支句话算什么难事?再过一日,又是朝会,那才是登天的难。”

    贺今行想到什么,抬眼看向老师。

    张厌深对他微微一笑:“朝廷难,咱们不难。”

    第060章 五十七

    天化十四年, 腊月初十。

    夜有雪,不见星月。

    一顶小轿落在应天门前。

    正与守门禁军核对牙牌的紫袍官员回头见了,接过禁军递回来的牌子, 道一声“有劳”, 却没进皇城, 而是转身向轿子走去。

    轿里下来一位绯袍的官员, 抱着一个盒子,被长随搀扶着,颤颤巍巍地往宫门走。

    “大人。”紫袍官员迎上来, 叠掌躬身,恭谨地行了一礼。

    谢延卿稍歇一步, 抻直腰, 借着长随打的灯笼仔细瞧了两眼。

    “是轻名啊,来得可早。”

    “许轻名,天化三年的状元。他本在江南路知淮州,上个月回京考评,陆潜辛出事后户部主事以上全部要换人,他便顺势迁了户部侍郎。”

    几十丈外的飞还楼上, 一片漆黑里,面北的栏杆后立着两个人, 正低声交谈。

    其中一人披着大氅, 长发散落其上,眉目如霜,正是嬴淳懿。

    “翰林出身, 不入詹事府, 却求个外放知州。”贺今行站在他身边,望着远处停顿片刻, “看起来是个想做实事的人。”

    距离太远,灯笼一拿开,便难以看清许轻名的面容。

    他抬指敲上下栏杆,“天化三年,那一科是秦相爷的主考?左相门生,怪不得不怕蹚这趟浑水。”

    嬴淳懿“嗯”了声,道:“他请知淮州的折子就是秦毓章批的。他是广泉路生人,未腾达之前,家里是替人养猪的。”

    贺今行略有些惊讶,随即叹道:“师恩如山,那也由不得他不蹚了。”

    “秦幼合不读书不科考,秦家其余子弟也皆是凡庸,秦毓章要后继有人,只能从门生弟子里挑。他要蹚过去了,有的是前程。过不去,也有他老师兜着底。”嬴淳懿负手而立,“倒是谢大人,上任不过月余,已是佝偻蹒跚,眼看着苍老了许多。”

    他话里有话,贺今行只答:“但愿他能得偿所愿。”

    而后静静地看着那两人走进皇城。

    许轻名替了长随的位子,扶着谢延卿,轻声说:“下官左右无事,便早些来了,更何况也就早了一步。”

    后者笑了笑:“是一晚上没睡吧?”

    “大人慧眼,下官确实睡不着。”

    “早一步晚一步,这会儿也没什么分别,不如好好睡一觉。”

    “大人定力超常,下官难以企及。”

    谢延卿抓着他的手臂借力踏上台阶,边摇头道:“我是想睡却睡不成,写了一夜的折子,累得我那孙儿跟着我一起熬。”

    “谢小公子孝悌过人。”

    “就是倔了些,若如你这般通透,我便能少些担忧。待日后得了空,我还想让他来找你请教一番举业。”

    “下官才疏学浅。”许轻名顿了顿,道:“但若能与小公子切磋一二,轻名乐意之至。”

    两人说着进了端门,几步再到北楹的直房。

    “谢大人,许大人。”守在门口的内侍哈腰将房门推开,小声说:“秦相爷一直没歇呢。”

    谢延卿看一眼透着灯光的窗户,由许轻名扶着入内。

    秦毓章坐在东头的书案后批复文书,听见房门开了又关,头也不抬地道一句:“来了。”

    “秦大人。”谢延卿慢慢走近,拿出一本折子,掖着袍袖递过去。

    秦毓章正好搁了笔,接过来却没急着打开,而是抬眼看向许轻名。

    后者站得稍远一些,见他看向自己,拱手作揖:“老师。”

    他点点头:“别走了,旁坐吧。”说罢才开始看折子。

    “是。”许轻名便扶着谢延卿就近落了座,自己陪坐其后。

    秦毓章大致翻了翻折子,道:“竟差这么多,这无异于是把天给捅了个窟窿。”

    “有过之无不及。”谢延卿道:“相爷,别的不说,王喻玄的折子一定要给他打回去。”

    秦毓章:“松江路是实打实地受了灾,朝廷不能不救,否则让当地百姓心寒。”

    谢延卿:“他折子上写五十万人受灾,松江路地广人稀,怎么可能真有这么多人头?他王家明摆着是借天灾诓骗朝廷,实在是目无君王,太过放肆。”

    门外内侍又高声喊道:“裴相爷,傅大人。”

    谢延卿便住了嘴。

    裴傅两人进来,与他们互相打了招呼。

    傅禹成瞧见许轻名,怪道:“哟,这不小许大人嘛。几日不见,又高升了?不对,怎地没换上绯袍?”

    大宣文武官员的朝服一应皆有规制,二品着绯,三品服紫。

    而端门内北楹的直房,也只有二品以上大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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