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州歌头: 50-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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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啊你小子,有吃香喝辣的机会,只想着兄弟,就把长辈踹到一边儿了啊。”王义先把自己抱着的一堆东西都塞到他手里,“先替我搬到书房去。”

    林远山瘪嘴,看着对方欲言又止,颇成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样子。

    后者一巴掌拍在他的后背,“赶紧地,我还有事跟你说。”

    “您有事儿就直说呗,来回多耽搁时间。”

    青袍的文士拿了伞来撑开,伞面不大,主要遮着他抱回来的那堆东西,在少年的抱怨里绕过那堵影壁。

    待林远山再度拎着伞,跨出殷侯府的大门,雪却渐渐小了。

    他琢磨着打量了几眼手里这把青竹柄的油纸伞,到底没敢扔在门口,还是谨遵军师之命不嫌麻烦地带着走了。

    等他夹着伞到了千灯巷,恰逢贺今行与晏尘水一起结伴出门,连叫门也免了。

    他凑上去说明了来意,贺今行笑道:“行啊,不过我俩这会儿是打算去找明悯,有道题目想问问他会怎么解。”

    说起这题,晏尘水就唉声叹气地摇头:“张先生的课和题都是越来越难了,我的脑子每一天都跟浆糊似的,我只觉最近头发都掉了许多,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

    他一边说一边摘了毛绒帽,给另两人看自己的发顶。

    自然是看不出少了几根还是几十根头发的,但林远山还是非常给面子地惊讶了一下,然后把伞塞给贺今行,眼疾手快地在晏尘水头上摸了一把。

    “真是可怜,小晏子,不如你也跟着我去西北得了。咱们军营里的人都特好,肯定不押着你背书做题!”

    “呔!林远山你竟敢摸我头!你给我站住!”晏尘水遭了魔爪,一定要摸回来,立时去追已经跑出丈远的林远山。

    贺今行失笑,也加快脚步跟在他们后头。

    青竹的伞柄握在他手里,走动间便转了两圈。竹骨中空,换手时轻轻一抖,一张纸团便落在手心。

    三人一路打打闹闹到了裴府,门房进去通报,裴明悯亲自迎出来。

    他一身直缀,头发未扎,只随意系于脑后,显然是匆忙而来。却也坦坦荡荡,拱手道:“礼数不周,见笑了。”

    贺今行向他回礼,笑道:“不请自来,该我们惭愧才是。”

    林远山也赶忙跟着他一起行礼,军中呆了大半年,习惯性地抱拳。

    裴明悯眼里也漾起笑意,再看向晏尘水,两人同时向对方叠掌作揖。

    一个道:“裴涧,裴明悯。”

    另一个道:“晏辞,晏尘水。”

    起身后相视一笑,从此便多一位朋友。

    裴府与荔园相比,在拙朴典雅之外,多了几分庄重。

    几人行走在游廊上,林远山不时就朝贺今行打眼色,频繁得晏尘水都注意到了,问他是不是眼抽。

    贺今行才叹道:“我不替你问,要问你自己问。”

    他知晓对方的心思,但那是条注定没有结果的路。他帮不了人修成正果,只会推得人越陷越深,索性一开始就不插手。

    “怎么了?”裴明悯停下来,温言道:“有什么大可直言。”

    林远山期期艾艾半天,才说:“那个,明悯,听说你是和六小姐一起上京的,不知……不知她现在可在府中?”

    “你说芷因?六妹妹近日都和傅二小姐呆在一起,早出晚归,此时并不在。”

    贺今行又一次在没有预料过的地方听到傅景书这个人。

    裴六小姐和傅二小姐是手帕交,好友即将离别,见面多一些也不足为奇。但日日在一起,就不大正常了。

    谁让裴芷因提前上京,又让她在冬至宴上自请和亲?

    并不是说没有裴六小姐完全自愿的可能,但他总觉得有些奇怪,毕竟按照裴明悯八月时的打算,她也应该是要留在稷州陪裴老爷子过年的。

    “不在啊。”林远山亮晶晶的目光瞬间黯淡了一些。

    裴明悯瞬间就明白了,一下子严肃起来,认真地对他说:“远山,我六妹妹自请和亲,最多半年就要出塞。这件事情你知道吗?”

    “呃,知道啊。”林远山挠了挠头,接收到三人都看向他的认真而含着隐忧的目光,比划着说:“哎,你们别误会,我知道她是要嫁给北黎太子的,和我不是一路人。”

    他说着有些烦躁,又撸了一把自己的脑袋,“我挺佩服她的,所以就想问问她有没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你们能明白吗?”他左看看裴明悯,右看看晏尘水,最后对着中间的贺今行说,“我真没有妄想什么!我就是觉得我第一次喜欢一个姑娘,不能就这么过去了,但是和亲这种事我肯定改变不了,所以能为她做点什么就做点什么。”

    他一下子垮了肩膀,颓丧望天,“我爹娘从小就教我,做生意要先看看自己手里的本钱,再琢磨琢磨花费,最后算算能得多少利润。总之不能做亏本生意。你们放心,我肯定不会做什么傻事的。”

    裴明悯迟疑道:“那我六妹妹知道你……”

    “不知道!”林远山赶忙说,举起手做了个发誓的手势:“你也不要告诉她!”

    免得她徒增烦扰。

    贺今行没想到他如此通透,一时也不知能安慰什么,便拍了拍他的肩膀。

    晏尘水也重重地拍上他另一边肩膀,语带沧桑地说:“人这辈子哪能没有几次无疾而终的心动,此时难过,以后总会过去的。”

    林远山被他拍得身体歪斜,却没在意,而是疑惑地问:“你怎么说得好像很有经验似的?”

    “哦。”晏尘水收回手,“话本里都这么写的。”

    “……”前者刚熄下去要揍这人一顿的心思,闻言立刻又上来了。然而他刚勾上晏尘水的脖子,又莫名放弃了,丧丧地挂在人身上,瞅着院中的红梅发愣。

    裴明悯难得叹息一声,旋即挂起苦涩的笑。

    他这短暂的人生里,按着爷爷和父亲所指引的道路前行,一路顺风顺水,不曾经历也从未想过会有和家人离别的一天。其实他也不明白,六妹妹为什么要自请去和亲,明明可以不去的。

    贺今行轻咳一声,将几人的目光吸引过来,说道:“我们来是有道难题想要问你,你看哪里比较方便?”

    裴明悯精神一振,抬手向前,“去我院子里罢。”

    于是还有题目要解的三人拖着林远山去了裴明悯的屋里。

    后者用作书房的侧室倒是出乎意料的凌乱,并不是有多脏乱,而是地毯、书架、桌柜总之各种能摆下一本书的地方,都有可能搁着翻开的书本、卷籍或是小册子,甚至进门的衣桁上还挂着一副画了一半的画。

    裴明悯随手收了几本书,又随手摞到桌上,好让他们进来,然后清空了他那张大书案,把笔墨纸砚摆开。

    林远山拒绝加入他们,又无事可做,干脆在桌边扎马步,一面拿了纸笔画柴火人,分两拨,让他们互相打架。

    贺今行写下题目,给裴明悯看了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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