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州歌头: 4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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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当时陆衍真突然动手,我完全没有感到预兆。后来马惊得也很突然,像是被什么刺激到。但这两件事的破绽都太多了,很难从现场确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不说陆衍真,单论那匹马,被围场守吏牵走那段时间,不知经了几人手。甚至在来之前,也是有可能被动手脚的。

    他想到这里心神一凛,说道:“你让冬叔查一查陆家。尤其是陆尚书和他那个……私生子。”

    “陆潜辛的两个儿子?为什么?家宅不平,兄弟斗法,牵扯到你?”携香咬着字,两道细长的眉毛竖起来,整个人顿时显出一股锋利的锐气。

    贺今行沉默片刻,“我总觉得没那么简单,我最初骑的那匹马也查一查去向吧。”

    他握紧的拳头又松开,最终还是转过身,“我去读书了。”

    “去吧,好好读书,考中进士好做官,光明正大立地顶天……”携香看着少年背影远去,声音越来越低,直至无声。

    她抬头望向两片屋檐间,那一线青天又短又窄。

    夫人啊,你在天有灵,万要庇佑小主人。

    一个下午过去得很快。

    贺今行放下笔,双手端起宣纸,轻轻吹了吹墨痕,才起身递到张厌深面前。

    “啊,”另一边的晏尘水还在奋笔疾书,一边嘟囔道:“今行你怎么越来越快,等等我啊。”

    “这可不行。”他笑道,“不能我等你,得是你加快速度。”

    冬日天暗得早,张厌深拿了油灯仔细照着文章,“总的来说不错,但还有个问题。”

    贺今行:“请老师指教。”

    张厌深看他半晌,才放下油灯,温声道:“为民着想是好的,但前提是要熟悉官府情况,既要为官,就得从官府的角度出发去看待问题。毕竟政令要官府来施行,再好的办法,若无法落到实处,都只能是空中楼阁。”

    “再者说,官府的角度也有不同。上官重‘道’,下属重‘术’,这本质上是决策与执行的区别。”

    他细细剖析,贺今行边听边记。

    待这厢说完,晏尘水也做完了文章,他便又评讲后者。

    携香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来叫他们吃饭。

    正好晏大人也散衙到家。

    少年们帮着摆盘盛饭,携香让他们坐下,将最后一盘菜放在贺今行面前。

    “看两位公子读书,可真是辛苦,一定要多吃些饭菜。”

    “不辛苦,写完文章能吃到携香姐姐做的菜,可太好了。”晏尘水盯着那盘菜,夹了一筷子,顿时鼻尖冒汗,吐着舌头用手扇风。

    贺今行看得摇头,咽下一口菜,“受不了辣,就少吃一点。”

    “不,好吃的我都要吃。”

    “那你和着饭吃,可能好一点。”

    “说得也是,我怎么没想……”晏尘水说到一半,忽然顿住,高声叫道:“今行!”

    “嗯?”贺今行发现所有人都看着自己,皆目含震惊,不明所以,“怎么了?”

    刹那的寂静中,有什么滴到桌板上,发出“啪”地一声。

    他低头看去,是一滴血,血色并不鲜艳,反而浓稠如墨,泛着黑。

    紧接着第二滴、第三滴。

    他这才后知后觉,抬手抹了把自己鼻下,却见一手的血。

    “小、小公子!”携香惊恐地冲到他身边。

    他按着桌面支撑上半身,真气瞬间流转四肢百骸,一时说不出话,只能摆摆手。

    心下却一片清明,知自己是中了毒。

    张厌深放下筷子,“先请大夫。”

    晏尘水立刻起身。

    “不!”携香大叫,见其余人狐疑地看向自己,才发觉自己反应过度,硬着头皮道:“我去,我知道最近的大夫住在哪儿。”

    晏大人皱眉,正欲开口,却被张厌深打断:“那就快去。”

    “是!”携香飞奔出门。

    “去倒盆热水。”晏大人一边指挥晏尘水,一边去拿了两条帕子来。一条替贺今行擦了血迹,一条浸了热水拧干,让他仰着头,敷在了额头上。

    “多、谢。”贺今行缓过来,哑声道:“不用担心,我还好。”

    寻常毒药奈何不得他,只是身体仍会有些反应。

    但这事说不得,他只能感谢大家的关怀。

    晏大人见他不再流鼻血,松了口气,再去擦桌上的黑血,渐渐拧眉。

    “你们今天可有去什么地方?”

    晏尘水似也明白了什么,凝重地说:“只有上午外出过,是陆家夫人派人来叫今行去了一趟。”

    然后把他赶去的情形,以及昨日马球场上的事情都说了一遍。

    张厌深听完,慢慢说道:“雁回王氏女,医术平常,但擅毒理。”

    晏大人目光一沉。

    夜将深,携香带着大夫回来。

    那大夫一身江湖郎中的打扮,诊脉开药熬药,看着贺今行喝了药,折腾到亥时正才走。

    次日清晨,皇城午门前,一顶两人抬的小轿停下。

    秦毓章下了轿,把手炉塞给一旁掀着帘子的成伯。

    立刻有内侍提着灯上前来,恭敬道:“请秦相爷安。”

    秦毓章拿了内侍手里的灯,举起来,暖黄火光映亮的范围里,点点白雪轻悄洒落。

    “你回吧。”他看了会儿雪,对成伯说:“看着点幼合。要是他再乱跑,我就打断他的腿。”

    成伯微微躬着背:“老爷,少爷十五岁了。”言下之意是“您这套吓唬之词早就不管用了”。

    “哦,也是。”秦毓章说完沉默,见远处走来一个人,忽道:“那你就跟他说,要是把我惹毛了,我就送他到孟大人府上住几日。”

    “这个好。”成伯点点头,待来人走近,行礼道:“孟大人。”

    来人身形清瘦,两鬓半白,一身绯红官袍,补子上绣着锦鸡。路过并未停留,只向秦毓章略一拱手,回了声“秦大人”,便径直进了城门。

    他未提灯,也无人引路,但在暗夜里大步流星丝毫不滞。

    秦毓章并不恼,也提着灯进去了。

    成伯看着那盏灯走远,才捂着暖炉慢慢往回走,含糊道:“这大冷天的,一路走着来,可真不容易。”

    黎明将近,昼夜难分。

    在他身后,皇城巍峨,细雪漫天。

    鼓声敲响,崇华殿内灯火通明,百官肃立。

    明德皇帝自登基起便是五日一朝。攒了五日的政事一股脑儿说完,正好到巳时。

    “入冬才一月不到,雪灾可大可小,让王喻玄该赈的就赈,该预防的就预防,别抠抠搜搜。还有底下那些人,敲打敲打,不该有的想法都收一收。”明德皇帝倚在御座上,手里把玩着一枚特制的铜钱。

    立于百官之首的秦毓章道:“北地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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