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州歌头: 4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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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今行一怔,随即点头:“好。若你需要我帮忙,只要我能办到,万死不辞。”

    “先欠着吧,哪日我想到了再说。”

    秦幼合随口说,并不放在心上。听窗户打开,再回头,屋里已没了第二个人影。

    只有长风卷着雪花,还在义无反顾地往这温暖的房间里闯。

    从永夜到黎明,不曾歇。

    第二日一早,贺今行被晏尘水薅起来,一看窗外天色大亮,暗道糟糕,立即下床穿衣。

    昨晚从秦府出来,又绕回东华门拿走淳懿给他的伞,再回来睡觉时已过四更。本以为能像往常一样按时醒来,却没想到睡过头,误了早起练武的时辰。

    “你没发现吗?”晏尘水把他按回去,“你生病了啊。”

    “没事,携香姐姐马上就要来了,让她给我煮碗姜汤就好。”贺今行拿开他的手,系好衣带,瞥见窗外半白的天色,“要一起出去不?”

    陆双楼杀陆夫人母子的目的是为了报仇,但引他在这个时候动手的幕后之人定然还有别的目的。而此三人都牵扯到的人物,无非是正停职待查办的户部尚书陆潜辛。

    他抽了抽鼻子,“昨日不是有个嫌犯自杀么,今日指不定还会发生什么事,不如早些去看看?”

    “当然可以。”晏尘水拦过一次也不再拦他,“不过姜汤不行,你得先喝了药才能出去。”

    贺今行点点头,跟着他一起出去熬药。

    两人及至辰末才出门上了街。

    今日是冬月的第一次朝会,连带着街市也热闹了不少。才走到玄武大街,就见一队刑部狱吏锁了人往应天门的方向去。

    “那是陆潜辛?”晏尘水眯着眼看匆匆走过的队伍,“要进宫?”

    “应该是。”贺今行看了一眼他们来的方向,握拳遮嘴咳嗽两声,心中渐渐升起浓重的不安。

    两人对视片刻,默契地加快了脚步。

    街上人们伸着脖子也看不见狱吏们之后,便又继续做自己的事。

    再大的官儿再大的热闹也不如自个儿一家人的生计重要。

    玄武大街上最高的建筑当属飞还楼。

    飞还楼最高一层里,正有两名少年临栏而观。

    “速度真快,”顾莲子用折扇指着那队匆匆跑到应天门前,把人犯交给禁军的刑部狱吏,“半个时辰不到,就把人带到了。”

    “早有准备罢了。”嬴淳懿嗤道,面无表情地看着另一处。

    刑部官衙脱离六部,与大理寺和御史台在一处,三司并列呈一条南北向的直线。

    顾莲子顺着他的视线看去,“煞气冲天,只有漆吾卫的驻地堪比。”

    他顿了顿,“昨夜漆吾卫出城做什么?”

    “叫你一起去,你嫌冷。”嬴淳懿斜他一眼,“带陆双楼进宫去了。人没死,让陈林带走了。”

    顾莲子大喇喇地受了这记眼刀,反正他去与不去没什么区别,嬉笑道:“有趣。淳懿,你说陛下到底什么意思啊?”

    “往后看就知道了。”嬴淳懿转回视线,眉心渐起山川。

    居高临下,人也好,车马也好,皆缩小了许多,犹如一枚枚会自行移动的棋子。

    而宣京城池方正威严,各类建筑规划有度,条条街道勾连四方,便犹如纵横交错的黑白棋盘。

    棋线延展出内城,至外北城东南的边角里,有一处两进的院子。

    院落狭窄,一日打扫三次,也挥不去那股破败之气。

    “祖父,您一定要去吗?”一名少年直挺挺地跪到正屋的檐廊上,磕头道:“请祖父三思。”

    屋里老人闻言颤颤巍巍地转身,露出堂上供奉着的先祖牌位。

    “咱们谢家,”他边说边把少年拉起来,“家业不兴,子孙凋零,都是我的过错。”

    他一身骨头已老,更没有多少力气,少年不敢与他较劲,顺着他的动作站起来。

    “不是您的错。”少年说,默默流下一行泪。

    “别哭。”老人替他擦去眼泪,微微笑道:“兵法有云,‘投之亡地然后存,陷之死地然后生’。咱们爷俩,要有人去赌,才有生路。”

    “我也可以……”

    老人摇头,截断他的话,“你还年轻,日子还长,好好读书就是。”

    祖孙说话间,老仆匆匆进来,拱手道:“老爷,有人要见您。没问出家门,只说向您说个‘逍’字,您便知道是谁。”

    “逍?”老人低声念了两遍,面色一凛,“请他进来。”

    老仆刚转身,他便叫住人,叹一声,“罢了,我亲自去。”

    大门外,形容淡漠的少女端坐于轮椅上。

    冬日寡淡的阳光洒在她身上,衬得她仿若壁画上的飞仙一般高不可攀。

    第049章 四十六

    巳初二刻, 朝阳东升。

    早朝结束,百官自应天门涌出,三三两两走过金水桥, 回归各自官衙, 开始处理一天的事务。

    两名少年站在玄武大街的街头, 数着桥上经过的官员。

    “秦相、裴相没有出来, 我爹也没有。”晏尘水掰着手指头,“还有孟右史,刑部和大理寺那两个老头。这是要处理重明湖的案子了?”

    “还有一位。”贺今行皱眉道:“傅禹成, 傅尚书。”

    晏尘水:“他一个工部的凑什么热闹?这傅大人平日最擅长和稀泥,遇事躲不及, 今次竟主动凑了上去, 真是奇也怪哉。”

    “你小声些。”贺今行提醒他,眉心不展,“无利不起早,就是不知他打着什么算盘。”

    他在心里把“傅禹成”三字翻来覆去念了几遍。

    朝堂水深,傅禹成既然肯掺和进来,哪怕表面看似没有联系, 私底下也必然有什么关窍。

    晏尘水压低声音:“陛下也越发纵容他们了。这等案子,大朝会上不做定论, 偏生下了朝留几个人来决断, 那还开朝会干嘛?”

    哪怕被留下的重臣里有他爹,他仍然不满皇帝此举。

    他想起先前两人去刑部,稷州嫌犯仍未押送到京, 又咕哝道:“而且三司会审有规定的流程, 诸从犯未到,陆潜辛此刻仍是嫌疑待罪, 万事才开头,怎么就一副要尘埃落定的样子了?”

    “除非,”贺今行偏头看他,面色凝重:“陆潜辛主动坦白,对所有罪行供认不讳。”

    “他疯了?”晏尘水惊道,接着摇头:“也不对,真疯了就没这么多事儿了。”

    “今行,我怎么觉着事情越来越不简单了呢?自我爹上奏开始,到今日陆潜辛忽然改性,虽说中间没出什么大事,但总觉得好像背后有只手在推一样。”

    他尚不知陆双楼手刃陆夫人母子一事。但因在宣京长大,受他爹影响,好律法,钻研前朝狱司卷宗多年,对案件有着非常的敏感,此时已有警觉。

    他望向应天门,朝官散尽,禁军正合拢城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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