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陷阱: 70-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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速被不断拉高,孟鹤鸣身上的汗也滚了下来。

    他在人前总是以优雅自持的,连央仪都很少看到他热汗淋漓的样子。极少的机会,是在床上。他的汗顺着下颌滴落,几乎要烫到她的皮肤。他做那种事时表情都是克制的,只有隐藏不了的汗和越来越快的挺-弄,才会让她知晓他其实也在享受,爽得快要发疯。

    手机不合时宜地响。

    央仪想把聊天框开成免打扰,手掌却不小心蹭到新的那条语音。

    “干嘛话说一半?下回怎样?”

    语音播完,会自动进入下一条。

    他说:“吃完这顿都不知道下回什么时候了,我哥那个人啊,又要把我发配——”

    别别别。

    央仪内心祈祷。

    慌乱间手指点到上一条,于是上一条又重放了一遍:“干嘛话说一半?下回怎样?”

    好消息是,那条关于他哥的坏话,终于止住了。

    央仪不是没知觉,自然感知到了另一道视线。她硬着头皮锁了屏,回头。

    孟鹤鸣温沉沉的视线与她撞到一起。

    她想开口辩解,又觉得没必要。

    两人就这么沉默地对峙着,任跑步机运行的嗡嗡声填充其中。

    半晌,孟鹤鸣关了机器下来。

    他站在她几步之隔,气势未减,却没那么凶。

    “别这么看着我。”他说。

    央仪收回惴惴不安的视线。

    他很轻地叹了口气,转瞬即逝,央仪只以为自己听错了。耳边传来男人沉缓的嗓音,带着轻微的沙砺感:“我没那么可怕,也没想干涉你的社交自由。”

    他笑了声,宛如自嘲:“何况我现在,早就没有立场了。”

    第75章 心迹

    专制的孟鹤鸣让人害怕。

    掌控欲太强的孟鹤鸣让人讨厌。

    但。

    这个时候的孟鹤鸣让人心软。

    一点点, 只是一点点。

    央仪在心里说。

    她怕自己为这份心软人为地添砖加瓦,于是移开视线,落在一旁已经静止了的跑步机上, 扶手上留着两个淡淡的潮湿手印,手掌宽厚,指节修长。

    她知道那双惯于握笔的手其实一样有力量感, 因为这份潮湿, 脑海里不免想到其他,再度移开视线。

    偌大的空间,能落点的地方就那么几个。

    最终她的目光还是停在男人微微起伏的胸膛上。

    “我和路周的事我已经跟你解释过了。”她起唇, “如果还是因为这个针对他……”

    “我给了他选择。”孟鹤鸣道。

    针对这个词或许用得不差, 但从她嘴里说出, 宛如捅穿他的利剑。他们的立场隔了一条江,他独自在这头, 她和路周并肩立在彼岸。

    花了数秒压下胸中酸涩, 孟鹤鸣徐徐开口:“留不留在榕城是他自己说了算, 他是我孟家的人, 就算一无是处我也会保他一辈子无虞。但他想要的并非只有那么多。”

    央仪听明白了他的言外之意:“是路周自己选择不留在榕城的?”

    孟鹤鸣没有正面回答她,反倒问:“我这么说的话,你会信吗?”

    他语气里透露出了几分落寂。

    央仪愕然。

    说实话, 孟鹤鸣在她这里的信用度其实很高,因为他从未骗过她。他的高傲同时体现在他不屑于欺骗这一件事上。

    他不需要通过谎言来铺就康庄大道。

    他自己本身就是。

    想通这一层, 央仪点头:“我信。”

    那分若有似无的落寂像飘在枝丫上的柳絮,风轻轻一吹便飞走了。

    再转眼,他又是那副从容笃定的样子。

    “人在权力面前的选择往往很狭隘, 当一个人有了权力作保障,才有资格去抢其他。”

    如今再听他讲这些生存博弈, 没那么像隔雾看花了。央仪点了下脑袋:“我知道了。”

    柔软的语气,乖巧的神情。

    等孟鹤鸣反应过来时,手已经抚上了她的头发。因为运动,她扎了马尾,自然卷曲的束在脑后,显得颅骨饱满又可爱。顽皮的几缕挠着他的掌心,带给他别无二致的异样。意识到自己正在像从前那样摸她的头发时,已经晚了。他尴尬收回手,静立片刻,手掌仍在传递丝丝缕缕控制不住的痒。

    “抱歉,是我失礼了。”

    直到这句话说出口,央仪才意识到刚才的举动有什么不对。她的身体早就习惯了他的触碰,她压根没注意到刚才的动作早就突破了社交距离。

    还好有他提醒。

    不过正是因为有了这层提醒,氛围急转直下,变得古怪起来。

    外面疾风骤雨,被隔绝在此的两人却像渡在同一条舟上,几方空间,小小的灯火。

    央仪像恍然醒神似的退开半步,避开他的眼。

    “太晚了,我先去睡了。”

    八点才过几分,毫无根据支撑的话,孟鹤鸣却由她胡说:“好,晚安。”

    他将那只抚过她长发的手背到身后。

    这晚注定是个不眠夜。

    孟鹤鸣洗过澡看了眼手机,才十点不到。往常这个时间他不是在工作,就是在应酬,今天却缩在这方不到五十平的小房间里。

    外面不是不能去,是怕弄出动静。他知道央仪胆子小,又怕尴尬,要是知道他在公共区域流连,估计连迈出房门倒杯水都不愿意。

    为了给她充分的自由空间,他这个造就压力的人只能避而远之。

    他从前从来不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会卑微的,但当他真正处在这个位置,又觉得这算不上卑微。

    这是让步,是协商,与卑微又有什么关系?

    一切源自于他愿意。

    而卑微的前提是——不得不。

    躺在客卧的大床上,盯着天花板,脑海中掠过吉光片羽。他不是伤春悲秋的人,却在那些一闪而过的片段里看到很多曾经两人相处的画面。

    他的强势和她的步步退后一次次扎破他的外壳。

    曾经他以为旁人为他让步是应该的,因为他执掌权力,一言定乾坤,他能给的远比别人要多得多。

    可当对方什么都不取时,他终于意识到不对了。

    这种不对其实很早就扎在内心,只等着有人灌溉而发芽。当发觉它葱葱茏茏长成大树时已经来不及了,亲手栽下这颗种子的人提了分开。

    这段日子是怎么过来的他也不清楚。

    好像刻意被压缩成了一滴,一滴落下,就回到了刚才,他触碰她的时刻。

    孟鹤鸣不自觉地抬起手,盯着自己的掌心,仿佛要从上面回味出什么似的。

    倏地灯光一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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