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臣贼子: 70-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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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侍郎依照先秦图纸做出来的□□, 加了二次助推机关,准头不行但射程极远。

    适合这般远距离无差别攻击。

    方才敌军阵前叫嚣,又用曹将军的腿骨做鼓槌,眼下众将士的恐惧与恨意被催化助燃, 变为激怒。

    箭矢暴雨点子一般冲向敌军。

    敌军后排兵士不得重盾保护,伤亡成片。

    依旧没让敌军停止步伐。

    这很正常。

    李爻攻势有条不紊, 眼看对方前排盾兵进入投石攻击范围,烧得通红的巨石砸如星辰陨落。

    “集中火力,冲一点打!”

    “统帅!”花信风凛声道, “末将请令率军出城, 左右两翼冲散敌军盾兵, 令中军暴于攻势!”

    李爻摇头:“再等等。”

    他展目望被炸得沙尘飞扬的场下:“盾兵并没全力护佑中军, 恐有蹊跷。”

    话音落, 敌军似是与他心有灵犀。

    他们的人皮战鼓给轰成了碎片, 便用长号传令——嗡响长鸣中, 丈高的重盾左右散开。

    一排黑洞洞的炮口显露出来。

    原来是为了这个。

    巨大的青铜重盾之后紧跟着火炮。

    那炮很小,是以移动相对迅捷。

    严丝合缝地紧跟重盾, 让城上见不得端倪。

    “这么小的玩意,能有多大劲?”城上有人窃窃低语。

    自证似的,正对城关的一门小炮吐出枚炮弹——那炮弹也不大正经,像个小酒坛子,简直比山大王制的□□还简陋。

    准头更是可笑,划出一道圆润的抛物线,没到目的地先飞不动了,落在城关脚跟。

    可是!

    小酒坛子落地即炸,“轰——”的一声震耳欲聋。

    地竟似震得晃了两晃。城根碎石激飞,爆烟腾起来丈许——是粉色的。

    湘妃怒!

    制法果然已辗转入敌军之手!

    而南晋自己却还因嘉王之乱停滞着这般国之重器的迭代研制。

    敌军似有鬼神助阵,沙场上起了阵阴风,将那爆烟直向城头吹来。

    李爻心思一凛,暗呼不妙,赶快摸出银乌面罩扣在脸上,凛声急下军令:“阳数弩/手换寻常弓/弩,瞄准炮弹,落地之前射炸了它!火炮瞄准敌军炮口,开火!”

    边军令出法随,即刻更换装备,饶是这般迅速,也给了敌军调整炮口角度的时间。

    一连数颗湘妃怒打中城墙,更有的越过城关落在城上,一炮下去,便倒一片守城关军。

    敌军见此惊喜,直接将火力集中在李爻所在的望亭之上。

    好在,晋军弓/弩/手不是吃干饭的,换好装备立时万箭齐发,护佑主帅和城关,让后续飞来的炮弹悉数空中炸膛。

    不大一会功夫,鄯州城外烟云绯红,遮天蔽日铺了满片美丽又诡异的索命云。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李爻心思猛转,对方还没回过味来,若是将炮口推平,轰炸石台基的低处,弩箭便难以防御,很快能将这残破的城墙炸出豁口。

    一旦豁口出现,即刻便是高堤溃于蚁穴!

    必须出关将小炮毁了去!

    阵前瞬息万变,临阵指挥是个容错率极低的工作。

    李爻回眸扫视一番,刚要询问哪位将军愿往,常怀已经单膝跪下:“末将请令,带将士捣毁敌军火炮!”

    此去九死一生。

    “常将军身体恢复了么?”李爻问。

    常怀抬了眼,眼睛里翻涌着不要命的绝义,他起身立正道:“老子无恙!心怀难安,定不辱命,将那些王八羔子抽筋剥皮才能出胸中恶气!”

    他情急自称老子,李爻自然不会计较。

    常怀心间有股悲愤。

    顺应这悲愤,事半功倍。

    李爻来不及惆怅怆然,点头道:“常将军带人直冲出去,昭之分左右两翼掩护,传令炮手,集火敌军中路,引他们回防!”

    军令下。

    三路骑军迅速在三路出关门处整肃。

    号令即响,铁骑即动。

    硝烟笼罩之下,沙场夷敞,血如泼墨。

    冲锋陷阵的将军每上战阵,便会决绝一次,或许是最后一次。他们心知可能再不会活着回来,依旧义无反顾。

    而此时,常怀跨上战马,心里明镜儿似的,他将那“或许”二字去掉——这必是最后一次了。

    常怀带的队伍名为墨犼,一水儿的黑甲骑军,自建军以来便在他手下。虽然只有五百人,却如手足弟兄,能以一当十。

    他昨日冒失突进,被敌军暗算损了一百兄弟,今日雪耻的机会来了!

    兵士气焰随主将,早已迸涨,烧得滚热如油。

    四百人心念划一,明知面对如汪洋的敌军,终将被湮灭吞没。

    但在被冷却之前,他们必要将漩涡搅得溃乱。

    李爻的战术管用。

    敌军中路被集火,分散掉一部分进攻的精力。

    战场上寻常兵士不畏死的委实是少数,谁不想留着命回家老婆孩子热炕头呢,中路被强攻,前锋后排难免分神——万一主帅被对方一炮炸死了,那还打个屁呀。

    要说搁古军也算应变神速,重盾变换有序,片刻将中军护得严实。

    而此时,敌军也似终于回过味了。开始两相揪一点地猛轰,倒要看看是己方的重盾先破,还是晋军那残破的古长城先被炸开塌败的原点。

    花信风也已下场,兵分两路左右突袭,像两柄细刀,穿进敌军的骨头缝里。

    可若要与常怀两相配合,一时还做不到。敌军中路正在后撤,旨在护佑主帅,而那帅位一旦退出城上重炮的射程,中军兵将会即刻反扑。

    到时候还没能将那小口火炮毁掉,这一仗怕是要危险了。

    花信风回望一眼城上。

    李爻就站在基台正中,纹丝不动,不知在盘算什么。

    再说常怀,他正面带人冲锋到□□、弓箭射程内,开始射杀敌军炮手。

    可对方炮口终归不是死的。

    眼见右方一门火炮炮口低垂,他大吼一声:“不好!”

    话音未落,炮弹便被轰射而出,越过他的头顶,向他身后去。

    千钧之际,也不知是城上哪两位神仙救命,两柄箭矢同时射中炸雷。

    湘妃怒在投入墨犼军阵的前一刻,爆于空中。

    碎硝利片如飞刃,席卷过勇士们的身躯——好过一炸一大片。

    也就在这,敌军阵营里发出一阵欢呼。

    有“叽里咕噜”的搁古话高喊着什么。

    紧跟着,所有炮口再不顾忌墨犼军冲锋,齐齐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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