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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零文学城www.00wxc.com提供的《被皇帝偷看心声日志后》 130-140(第13/18页)
秦皇汉武耻笑!
更何况,近日接连两次海战得胜,亦为真君的欲·望开辟了难得的良机。平日里皇帝倒也不是不想奢侈,但毕竟千秋万代之后还要一张老脸,无论内里的贪欲多么炽盛,在外头都得穿上道袍阴阳怪气,四季常服不过八套的圣君人设坚决不能倒,捞钱只能靠白手套。但现在,有了中倭《金陵协定》作保,东瀛茫茫不可胜数的金山银山、矿藏渔获,基本已经敞开心胸,任由皇室染指搜刮,而再也没有半分道德上的阻碍——千秋史书工笔,总不至于还要替倭寇喊冤叫屈吧!
正因如此,当今圣人迅速发现了封建体制中致命的bug——他要在中原加税加费开矿山,涉及的利益太大得罪的人太多,搞不好就会将言官激得鱼死网破;但他要在东瀛的银矿金矿中捞上一笔,那都不需要内阁承旨拟旨,直接给闫东楼写一张小纸条即可。大量的金银秘密往来、随意开销,朝廷外臣怕还是懵懂蒙在鼓里!
这就是恶性bug的作用。新的通道开辟之后,舆论、言官、祖制,一切封建体系中对皇权尚有约束的机制都全部失效了;而在这种无拘无束的效用下,我们飞玄真君才终于完全展示出了他不受压抑的本性,并以雄辩的事实向所有人证明,皇帝前几十年的奢侈生活,还只不过是物欲上不值一提的牛刀小试而已。
宫闱事秘,具体的开销是谁也不知道了。但如今环视一圈,看也能看得出宫中匪夷所思的奢靡。香炉中大量焚烧的是奇楠、绿楠级别的绝品沉香,一寸就要千金,往往有价无市;往日里皇宫的沉香都是靠着缅甸暹罗的进贡支撑,就连皇帝一年也只有半斤左右的用度,质量还很不好说。但如今南洋的航路开拓后天竺等地的香料也被开采了出来,真君立刻指示闫东楼,从倭国石见银山中榨出了老大一笔白银,运到南洋后足足买了八百斤的沉香回来。
——没错,就是八百斤沉香木。
总的来说,这八百斤沉香木运回来以后,宫中立刻就备下了无数半人高的香炉;外市点上一炉,内室点上一炉,床头点上一炉,书房点上一炉,厕所再点上一炉。贵逾千金的香气四散飘荡,日日夜夜氤氲不去,将偌大宫殿的每一处都沾染了浸透了,据说连真君换下的裤衩子都是香的……
这种将极品香料当木柴焚烧的搞法,还仅仅只是真君挥霍的金山银山中溅射的一点小小光华;而这点小小光华,已经足够让见多识广的重臣们目瞪口呆了。但更大的震慑还在后面,等到众人在御座珠帘之外依次跪坐,帘中当的一声铜磬悠悠,两边的侍女依次上前,为大臣们送来点心。但与往常的茶水酥酪不同,这一回端上来的居然是小金炉子上热着的一个变窑瓷碗,内里是盈盈一碗,仿佛殷红的粉丝。
“血燕窝?”穆国世子嘀咕道。
太宗朝三保太监六下西洋之后,燕窝就从南洋传入了中原,成为沿海颇受欢迎的补品,早先穆祺腰包里有点闲钱,还特意买过燕窝送给赵菲刘礼当礼品。但现在采摘保存技术毕竟有限,寻常燕窝尚且易得,珍贵的血燕却是万金难求;就连国公府的人脉都搜罗不到,只能用白燕敷衍而已。
开了南洋以后,可能弄点血燕也不难,但奢侈到可以随手赏人……
世子左右望了一望,小心扯了扯身边老实跪坐的闫东楼:
“这血燕……”
闫东楼愣了一愣,还是回话了:
“是宫中传的话,让我们调拨了倭国的关税,到南洋去买了一千斤补品。”
一千【斤】?穆祺默然了。
只能说,这果然是老登的手笔……原本他还为这罕见的点心感到一点难得的感动,但仅以这个数量级来看,怕不是老登养的猫都能混一碗血燕吃吃吧?
当然,就算搜刮干净南洋的储备,估计也刮不出一千斤的储备,所以宫中的采购应该另有玄机。穆祺用金勺子搅了搅瓷碗里的血燕,立刻闻到一股颇为熟悉的药香;他上下看了一看,小心将瓷碗移开,果然看见火炉里红光微微,正静静地焙烧着一根大拇指粗细的山参。
穆祺嗖一声合上了瓷碗:
“这是——”
“这也是买的补品。”
“高丽还有这样的货色?!”
看大小粗细,这少说也有十五年以上的参龄,是极好的药材;但就算穷尽了高丽的储备,怕也供不起这个消耗!
“不是高丽参。”闫小阁老显然对这种挥霍也印象极深:“是找葡萄牙人和英吉利人做的买卖,他们说,在大洋对面的什么‘美洲’陆地上,生长着很多的人参。”
……喔,原来是西洋参呐。
西洋没有吃人参的习惯,所以存量充足,价格也不算昂贵。虽然如此,大把大把的买来人参后仅仅用作炭火薪柴,这奢侈也太不可思议了。
在制定中倭《金陵协定》时,原本穆祺心中还算计再三,总以为至少得有个三五十年的功夫,才能将东瀛的产出搜刮殆尽,永世不能翻身;但现在看来,只要让真君放开手腕,好好享受两回,那进度必定一日千里,根本用不着什么三五十年的功夫……
这就是封建时代独夫民贼的水准吗?穆祺大受震撼,只能叹了口气。
——取之尽锱铢,用之如泥沙;阿房宫赋极度夸张,效果大概也不过如此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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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为了表示对近臣的体恤(毕竟有资格进宫的重臣是真正干活的牛马,该笼络还得笼络);等到大家喝完这碗用人参焙的燕窝,皇帝才敲响了铜磬。一众人等立刻起身,于珠帘之前伏跪,而帘中窸窣作响,思善公主掀开珠帘,迎出了数十日不见,越发水灵的皇帝陛下。
不错,虽然在宫中躲了足足数十日,但也许是大笔花钱挥霍无度真的能改善心情,又或许是不计代价所服用下去的南洋补品终于发挥了效用;当皇帝水灵灵地从帘后徐步迈出时,一张老脸居然是红光满面,双眼顾盼有神,哪里还有什么生病的影子?
当然,皇帝此番亮相,细微痕迹中仍然看得出来变化;比如他衣衫飘飘,还是往常那件朴素道袍,但手上却不知何时柱了一支莹润碧绿的翡翠玉杖,节节分明、通体无瑕,显然是从一整块翡翠矿石中开凿而出,糜费不知几何的工艺品。但皇帝却全不吝惜,只是以杖敲地,笃笃有声,而语气颇为平淡:
“朕昨日看书,见到两句妙文,竟尔至今亦不能忘怀,真是心有戚戚焉。”
莫名其妙,全无铺垫,突然而来,不可理喻。但在场的人都已经习惯了,闫阁老膝行上前:
“请圣上明示。”
“‘有客西来,至东而止;炎运宏开,金乌隐匿。”皇帝曼声吟咏,仪态极为潇洒:“这就是朕所记的妙文,诸位大学士有什么见解呐?”
又是惯熟的谜语人,又是让人梦回往昔的不说人话。大学士们对皇帝的这一套做派实在是太过于熟悉,所以立刻就反应了过来。
“回皇上的话,这是《推背图》的卜辞。”闫阁老恭敬道:“袁天罡以术数推算千年世事流转,被李淳风推背而止。占卜出的内容编为歌谣,以隐语记录;陛下所咏,正是其中一节。”
“天机不可泄露,所以只有以隐语记录。”皇帝微笑道:“那照闫阁老的见解,这‘有客西来’是什么意思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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