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酒: 60-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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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梨应了,拢好裙摆坐到她身边去,开门见山:“听紫瑶说,姨母有事找我?”

    侍女适时奉上香茶,袅袅升起的轻烟中,对方的神情有几息模样不清。

    安煦拨弄着茶盏,垂着浓长的眼睫,半晌沉默着。

    黎梨没多少耐心,替她开了口:“外面那些是什么?”

    安煦手上动作略微一顿,盏与盖的轻磨声令人不自觉地想要拧眉。

    她似叹着出声:“羌摇送来的。”

    黎梨一错不错地看着她。

    安煦仍旧笑得勉强:“他们带来的豹子让你受了惊吓,那些算是赔礼。”

    黎梨推开手里的杯盏,语气有些冷:“姨母,我不是傻子,大可不必骗我。”

    “……没骗你。”

    安煦疲乏不堪地闭了闭眼,嗓音晦涩道:“外头那些真是赔礼。”

    在黎梨注视的目光下,她动了动手指,内侍管家捧上一个小巧托盘,呈到黎梨面前。

    安煦低声说道:“但这个不是。”

    黎梨轻瞥了眼,是一柄眼熟的十九路弯刀,刀柄上的红色刚玉赫然炫目。

    工巧精致,羌摇皇室常用的香桂气味萦绕其上。

    黎梨看明白了,脸上的表情即时敛得干净。

    “我以为上次家宴,我说得足够清楚了。”

    她看都懒得再看,起身就要离开:“退回去。”

    “迟迟。”

    身后传来推椅跟着起身的动静,却没有脚步声。

    黎梨到底回头望了一眼,安煦手撑在桌上,看起来心力已经交瘁。

    “天知道我有多想顺了你的心意……”

    “但有件事,如果瞒着你,只怕你也会恨我。”

    *

    京郊部卫营的马厩旁,晨训结束的士兵正将一捧谷草分入槽中,远处走近几道武官身影。

    有位年纪稍长些的武官还在挥着手中的缨枪,粗着嗓子说笑:“你小子怎么回事啊?”

    “刚回营就告假,这么急着回城呢?”

    云谏随意点了点头:“上元节回去晚了,就想着这几日在京中多待待。”

    另一位持九节鞭的武官豪迈地揽过他的肩:“待京中做什么,陪你哥算卦吗?”

    “我陪他做什么。”

    云谏懒洋洋拨开对方的手,从马厩中牵出自己的马匹,利落翻了上去。

    见同僚们还站在一边,他玩笑道:“家里的兔子最近有些黏人,我想回去陪陪她。”

    “你还养了兔子?”持枪的武官三大五粗,不能理解男人有这样的爱好。

    “你带过来营中养着不好么,省得每日跑两趟,多麻烦……”

    云谏握起缰绳:“那可不行。”

    营中艰苦,又都是不大讲究的男子围簇,自然不是她待得下去的地方。

    一旁的向磊看不下去了,抬手推着那俩武官离开:“哎呀,麻烦什么呀!”

    “你们瞧他那张脸都要笑开花了,像是觉得麻烦的样子吗?走走走,我们回去……”

    云谏懒得与他胆大包天的长随计较,扯过缰绳调转马头,然而才掂了下马鞭,他就猛地勒住了马。

    马儿嘶鸣声响起的那一刻,他闻见自己身上的花香气骤然暴涨,直接冲破官袍的遮掩。

    有道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痛灼感,顷刻间在腹腔中爆炸剧燃。

    *

    早前晴朗不知所踪,京中今日阴云密布。

    云谏策马入城,在灰沉压得极低的天穹下,看到熙攘拥挤的人群,高喊的欢呼声不绝于耳。

    有种荒凉又喜庆的违和冲突感。

    他五脏六腑都被烧得灼热,每呼出一口气,都像烧红的火炭一路划拉过肺腑与喉管,烫得生疼。

    还不知道黎梨情况如何,他无心去管街上的咄咄怪事,御马就要绕过人群。

    然而沿街二层的酒家栏杆上,“嘭”声礼炮炸响,一捧香桂气味的彩纸彩条喷出,纷纷扬扬洒进了人群里。

    云谏从下经过,不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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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被沾了一身,他闻见羌摇王室的惯用香料,忍不住直皱眉。

    “今日黄道大吉,小可汗请各位吃些蜜糖!”

    楼上传来道略生疏的汉语笑声。

    云谏只想离开,但街上百姓嘈杂的谈笑里,忽然说出几道“郡主”的名号。

    他听得额筋微跳,压着炎热滚烫的呼吸,到底朝上看了一眼。

    系着喜庆红绸的蜜糖、果糕,大方地从二层的酒家上抛洒出来,张扬的大红划过灰霾的天空,分外显眼,引得下方的街坊们欢呼着伸手,热热闹闹地挤上前去接。

    云谏看清满天铺洒的红色绸缎,上面纹样精致,就是昨夜里,他与黎梨在钟塔平檐上,看见羌摇使臣们从布行里买的。

    有些许果糕掉落在他的马背上,他拂落下去,被旁边的百姓眼疾手快地伸手接住。

    “羌摇在搞什么?”云谏哑声问了句。

    那百姓笑得合不拢嘴:“红绸甜点,应该是要办喜事吧!”

    旁侧的人撩起袍子接了满满一兜蜜糖,畅声笑道:“肯定是喜事!坊间都说羌摇小可汗想与大弘结亲,十有八九就是和我们的朝和郡主了!”

    不可能。

    腹腔中烈火炙热,云谏在烧灼感中揪出一线清醒,驱马往前走。

    但身后的议论声却未停止。

    有人好奇道:“你怎么知道是郡主?”

    那撩袍的百姓喜笑盈盈:“早晨我就看见羌摇的人将大箱小箱的红礼往公主府里抬,出来就满面红光地发了一路的糖糕……”

    “我跟足了一路,多少听见使臣们的几句闲话……”

    云谏扬手往身后地面甩了一鞭,破空的鞭响挥断一切杂音,马蹄骤疾狂奔。

    天阴风更凉,寒风刮脸而过,痛得清醒。

    云谏心想,误会而已,绝不可能。

    一路从营中回来,酒药已经拖得太久,筋肉骨髓里细细密密地刺痛着,似有虫蚁猖狂啃噬,一刻都不停歇。

    他几度有些恍惚,近乎是凭着本能勒住马匹,翻上了黎梨的院墙。

    这方与她温情缱绻的小小院落不可谓不熟悉,他亲手扎的花灯犹挂层檐之下。

    他毫不费力找到了心心念念的人,她就蜷缩在院子里头的梨花树下,手里还握着绣了一半的香囊。

    小郡主紧闭着眼睛,眉心蹙得厉害,初春料峭寒意未消,她额间发丝却被痛楚的细汗沾湿。

    云谏在满院的离奇寂静里,恍神着察觉出一些异样。

    她平日里最喜热闹,很难憋得住坏情绪,若有谁得罪她,她总是要说出来让对方知道,叫别人好好赔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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