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酒: 4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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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在意,我可以理解。”

    “毕竟身在外地,主子身份贵重,下人们谨慎些也是有的,都是无心之失……”

    况且也是因为她的葵水来得不凑巧,不然她早就利落爬起来了,也不至于闹出这么大的动静。

    贺若仁静默了下,挥退元仆,道:“是郡主宽容。”

    他取出一封信书递上,轻声道:“我们一行人才过关,还未来得及送上通使书,是以没想到会在街上偶遇郡主你们。”

    “结果闹出这样的乌龙……”

    黎梨接过信书,展开看了,确实是羌摇的通使书无误。

    一时之间,接到了小可汗、将要完成圣上旨意的快意涌上心头,便不在意旁的细枝末节了。

    她抬起头,盈盈笑道:“哪有什么乌龙,五哥说得对,分明是缘分。”

    那青年静静望着她。

    不知怎的,云谏就在背后用力扯了一下她的辫子,黎梨笑容僵了一下,背手挥了挥他。

    她面上照常,收起通使书又问道:“如今小可汗入了关,不知准备何时与我们一同入京?”

    旁边的萧玳思忖着说:“今日着人安排,快的话,后日便可以出发。”

    闻言,贺若仁一顿,与身后几位侍臣交换了眼神:“这么着急?”

    萧玳笑道:“蒙西县城到底简陋,自然是早些入京,国礼相待更好。”

    黎梨看出对方似在犹豫:“小可汗有别的思量?”

    贺若仁还没出声,旁边的侍臣就应了。

    “金赫胡虏是我们两国的敌人,大弘击退胡虏的宣威节庆意义非凡,在我们羌摇也颇有声望,难得来此一趟……”

    黎梨懂了,一拍即合地坐直身:“那我们过了宣威节庆再出发!”

    她兴高采烈道:“实不相瞒,来此一趟,我也想看看宣威节庆,真是——”

    话未说完,云谏又在背后扯她的辫子。

    黎梨好险才压住回头打他的念头,勉强保持住微笑,正经拍了板:

    “那便宣威节庆后一道入京吧。”

    贺若仁笑了,拱手道:“多谢郡主体谅。”

    *

    四人回到落脚的宅院,黎梨洗漱了番,换了干净的寝衣,终于觉得身上没那么黏腻难受了。

    只是那女医说得对,近日操劳,这次葵水委实痛得难熬。

    她抱着汤婆子,钻进被窝里便不想再动了。

    有道敲门声来得很不识趣。

    “笃笃笃”。

    黎梨默默将被子蒙过头顶,装了好一会儿聋子。

    门外的敲门声还是契而不舍:“笃笃笃。”

    “没熄灯,我知道你没睡。”

    云谏的声音。

    黎梨装不下去了,怒气冲冲掀开暖融的被窝,快步过去拉开门,语气很恶劣:“做什么?”

    云谏被门风掀得额发微动,敏锐地察觉到了她的坏心情。

    “大夫吩咐的姜糖水,你记得喝。”

    他好声好气往她手里塞了个竹筒,本想直接离开,可一眼看见她寝衣穿得单薄,再一低头又见她连鞋子都没穿,直接踩着秋凉的地面就来开门,他又忍不住蹙眉。

    “大夫不是叫你别受凉么,你好歹注意点……”

    黎梨听着烦,直接就要关门。

    云谏抬手“哐”地撑住了。

    两人各自拧紧眉头,生硬地在门口对峙了两息。

    云谏看着她逐渐绷紧的苍白小脸,终是认了命:“好好好,我不说了。”

    他无奈到头,弯腰将她打横抱了起来,叹道:“真是祖宗。”

    黎梨冷眼看着他,等他将自己埋回被子堆里。谁知脚步声过后,他轻手将她放到了梳妆的桌子上坐着。

    她一手抱着沁出暖意的竹筒,一手撑在桌上,等着看这个敢对她甩脸色的人要做什么。

    然后她看到云谏从旁边的洗漱架子上拧了条干净帕子,他又折回她面前,屈膝蹲下,伸手握住她的裸足,慢慢擦去方才踩地的浮尘。

    他低着头,一声不吭。

    黎梨坐在高处,垂眸就能看见他微散的额发,还有束起的马尾辫,暗红的发带掩映在鸦色的发丝间。

    他蹲下的姿势利落,一边膝盖稍低,似乎再低些就会触到地面。

    黎梨心神动了动。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在他伸手握住另一只裸足的时候,她抬起被他擦净的脚,踩到了他的肩膀上。

    云谏顿住了手上的动作,抬头望来。

    黎梨微微偏了下头,半垂着眼睫的模样有些漫不经心,踩着他肩膀的动作也很随意。

    但态度却是倨傲,她稍微用了些力,往下压他的肩膀。

    云谏意外地挑了下眉,却没有避开。

    他顺着她的力度往下沉。

    直到膝盖抵上冷硬的地面,他单膝跪下,跪在她的身

    依譁

    下。

    黎梨看见他顺从地仰视她,是一种堪称臣服的姿态。

    她稍微有些出神。

    云谏仍握着她另一只脚,忽然轻声笑了。

    “喜欢我跪着?”

    黎梨终于回过神,下意识收回了动作,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感觉自己放肆了些,但他的态度似乎在说她没有放肆,黎梨分不清界限,纠结得暗自咬唇,悄然打量他的神情。

    云谏很是从容,维持着跪地的姿势,慢条斯理给她擦干净了,才起身再次将她抱了起来。

    抱着她一起坐到床榻边上。

    “看什么?”他终于懒声问了句。

    黎梨不看了,埋头靠着他,没吭声。

    云谏给她抚平寝裙上的褶皱,见她装鹌鹑,又笑了。

    “你胆子这么小,喜欢玩的东西倒是挺野的。”

    黎梨:“……”

    她无力地辩驳了句:“我没有……”

    “没关系。”

    云谏嗓音平静到甚至不正常:“我喜欢陪你玩,怎么玩都可以。”

    极致的纵容也是一种变态。

    黎梨莫名想喊救命。

    她想从他腿上麻利滚下去,却感觉腰身被紧紧箍住了,而后裙摆微松,温热的手掌贴上了小腿肌肤。

    黎梨打了个激灵,只觉粗砺的指腹缓缓划过小腿,最后停在膝边轻轻摩挲。

    意味实在晦明,她脊骨都软了一半,不得不提醒他:“我……”

    云谏却先低头贴近了她的耳边,薄唇蹭过她的耳鬓,轻声问道:“葵水什么时候结束?”

    黎梨耳根渐渐被他蹭得通红,小声道:“过几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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