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酒: 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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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牙还牙,报应来得真快!

    云谏果断要往后退,黎梨却容不得他逃,想也不想就倾身抱住他的胳膊,凑近了问得满脸无辜:“为什么啊?”

    云谏僵硬地缩了缩手,眼睛也不知该往哪里看,只敢盯着她的发顶,开口就认输:“是我错了,我不该……”

    黎梨还没和他算完账,哪里会听,笑容里的顽劣气更深。

    “现在就这样害羞了,待会可怎么办呀?”

    云谏站在刀尖上,更敏锐地捕捉到危险。

    这句话似乎与他方才说的不一样。

    待会,什么待会?

    他警惕地疑虑着,黎梨已经牵起了他的手,气定神闲地按在了自己的腰侧。

    几乎是同一时间,黎梨毫不意外地听见他呼吸凝滞的声音,好似隔着这么远的距离,也能听见他心跳乱了两拍。

    黎梨得意洋洋地弯起嘴角:“你说,到底是谁害羞了?”

    她这身衣裙表面看着无异,腰间的缝裁却有玄机,开了个不大不小的镂空口子,手放上去就能越过软滑的布料,直接碰到底下的肌肤。

    云谏触指尽是细腻,他愕然得不加掩饰,甚至无意识地移了下指尖,似乎想确认这是否自己的错觉。

    对面的黎梨却觉得他今日的指腹粗糙了许多,好像凭空多了几道硬质的突出。

    她被他这一下挠得发痒:“你手怎么了?”

    黎梨没忍住旋侧身子,当即就要扭开,殊不知碰巧云谏反应过来,也着急忙慌地要甩手,二人一左一右地动作,“呲”一声就把那道镂空口子扯开了。

    两人意识到麻烦,生怕这身柔弱衣裙要裂开,慌里慌张又猛然回撤动作,结果一右一左两道力遽然撞到一处,两人“嘭”地一声,头撞上了头,险些栽到地面。

    云谏眼冒金星,晕头转向时狼狈伸了把手,将黎梨扶稳。

    但似乎有些不太对。

    待他回神,就悚然发现自己的手不知怎的闯进了那道衣裳裂口,正正覆盖在她的心跳上方。

    怦然的柔软与指尖手掌贴在了一处,二人齐齐顿住一息。

    黎梨的尖叫声几乎划破城楼:“云谏——”

    “我的错!我的错!”云谏也崩溃大喊。

    “你手拿出来啊!”

    “卡,卡住了!怎么还有绳子啊!”

    “快点!”

    “我我我我在解了!”

    “别碰那里啊——”

    “好好好,你别哭啊……”

    良久之后,黎梨重新裹紧了斗篷,像朵自闭的蘑菇一般靠在望塔角落里。

    云谏握剑挽弓的手一向平稳,现在却虚软得发抖。

    他远远望着角落里的蘑菇,踟蹰几番,硬着头皮上前:“黎梨……”

    黎梨气不打一出来,捡起颗小石子就往他身上扔:“你——”

    她难以启齿,只得骂别的:“你手上长刀子了吗,刮得我疼死了!”

    云谏老老实实挨了一砸,他没将这不轻不重的力道放在眼里,反倒是听她说疼,更有些紧张:“若是你觉得疼的话……”

    黎梨冷笑:“怎么,再帮我揉揉?”

    云谏一哑:“……”

    他觑着蘑菇的脸色,蹭着步子凑到她身边去。

    蘑菇直接撇开了头。

    她神情冷峻地听着脑后的窸窣动静,打定了心思决不搭理他,不承想,有一物绕开冷峻,递到了她的面前。

    身后的人小心道:“这几日给你做的,你瞧瞧喜不喜欢?”

    黎梨只看了一眼,视线便凝住,哑然张了张口。

    是一支红玉簪子,玉料古朴润泽,半面宝相花纹盘结缠绕,雕刻其上。

    云谏轻声说道:“我知道你常年带着的红玉簪子本是一对,只是那年云家归京,我的马匹意外踏碎了其中一支,从此宝相花就不再周圆。”

    “我一直想要弥补,但那是锦嘉长公主管领蒙西时,选的蒙西老玉矿的料子所造……老矿早已停采,相同的玉料再难买到,无奈只得一拖再拖。”

    他见黎梨稍微转过了身子,也跟着松了一口气。

    “前些时日我下乡的时候,去了老玉矿那边,运气实在不错,几番询问竟然被我找到了一位矿工,在他那里买到了留存的相同玉料。”

    云谏将那支簪子放入她的手里:“这是我这些日子里磨刻的,你看看……”

    黎梨低头摩挲着玉簪,感受到玉质的温润衬手,一时无言。

    她静静站了会儿,然后摘下自己发髻上的红玉簪,与手中那支并在一处。

    缺憾七年的宝相花,在今夜里重新拼撑成美满的圆纹。

    与母亲所赠的那支精工细雕不同,新的簪子雕工青涩,但每一笔都摹得规矩端正,可见其间下刀认真。

    黎梨怔怔然看着,忽而意识到什么。

    她转身牵起云谏的手一看,才知道为何会觉得他的手指粗糙得紧。

    云谏的指尖还有几道新鲜的刻刀伤痕,显然是近几日才添的,有些才结上硬质的伤痂,摸上去粗粝得划手。

    “看着吓人,其实并不疼。”

    他抽回手,只管将两只玉簪簪回她的发髻上,还有心情自嘲:“我本是想着再给你弄得好看些的,可惜雕刻天赋实在不高……”

    髻上多出一份的重量,连带着那朵棠花,有种沉甸甸的情绪再也无法忽视,缓缓沉落黎梨心底。

    她垂下了手。

    “……可是,为什么呢?”

    云谏:“嗯?”

    黎梨:“你为何总要费心,替我做这些事呢?”

    她低下头,看着什么:“是因为这个吗?”

    云谏顺着她的视线望去,只见她将云家的信物玉佩拿在了手里。

    他默了默,问道:“因为什么?”

    黎梨抚过玉佩上的“云”字雕纹,轻声说道:“因为揽星楼那一夜的事,因为你们家的严苛家规,你别无他法,只能与我绑在一处……”

    他大概并不想结一对怨偶,所以才这样事事迁就她。

    云谏注视着她指尖的动作,直到她留意到他的顿滞,也住手不动了,他才幽幽叹了口气。

    云谏接过她手里的玉佩,挂到她腰间束带上。

    “黎梨,我与你不同,揽星楼那夜,我十分清醒,我有许多机会可以离开。”

    “但我留了下来,你有想过为什么吗?”

    黎梨拨着腰间的玉佩,闷声道:“因为我强拉着你……”

    云谏抬手扶起了她的脸:“不是。”

    受了这番误会,他的语气竟然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松快。

    “是因为我放任你拉着我,我甚至有些上不得台面的私心,隐隐希望你拉得我更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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