窥天光: 2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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塘这儿讨到好,气的够呛,他实在想不明白,怎么许塘看着像个乖巧的小猫咪似的,一张嘴这么能抓人,他想打人,又打不出,最后恨恨的捏了拳,走了。

    后来徐翔也隔三差五的来找过许塘几次,比如掏出一板书报亭里常卖的红装大板巧克力,一块钱一版,薄薄的,有手掌那么大小,好多男生买来还不舍得,要掰成一格格的哄女朋友吃。

    他问许塘吃过巧克力没有。

    没想到许塘直接从他的课桌抽屉里掏出一盒包装精美的巧克力,里面每颗都用金色的包装纸拧出了漂亮的尖儿。

    徐翔不说话了,许塘也不搭理他,后来徐翔不知道又听那个哥们儿撺掇,又开始在课间没事上来东撩一下,西扯一下的。

    比如趁许塘在想刚才老师讲的题的时候,从后头拿走许塘的盲文笔,等许塘摸不到了,有点着急的时候,他又哈哈着“变”出来给许塘。

    徐翔自认为挺帅的、挺酷的,但没想到许塘完全不吃这一套。

    从小到大,他都是让周应川捧在手心里的,衣服是手把手穿的,饭是恨不得嚼碎了喂到嘴里的,他受到的爱护和照顾都是绝对维护的,对于这种“捉弄式”的交朋友方式,他根本不感冒,他只觉得烦,烦死了。

    他下楼告老师了。

    不知道徐翔那个小姑兼老师是怎么警告徐翔的,反正从那以后,徐翔就来的少了。

    十一月,上证指数从一千五百点跌至了三百点,不少股民闹着跳楼,某股民在家自缢身亡的事更是登上了各大报纸,周应川那边,他正式的向王兆兴辞去了公司里的职位。

    他已经完成约定,为公司赚取的利润已足够还清当年买下那个破产小厂的贷款。

    当年,显而易见的风向昭知着申州从开放的后卫变成了先锋,率先开放了外资金融的进入,很快地,周应川就入职了一家在国际上名头很响的美资银行在申州设立的代表处,他担任高级经理,公司的副总是个美国人,看起来跟周应川很熟。

    周应川刚搬到新办公室的那天,他就激动地揽着周应川的肩膀:“Chow!老天,我可算抓住你了!你看窗外的澜江,我知道你们中国人讲究‘遇水则发’,这是我特意为你选的…你的手下就坐在对面的那间大办公室…随你支配,上帝知道你上次跟我说的那个投资项目我思考了多久…”

    杨思远得知了这个消息,他很不舍周哥的离开,但他爸说,如果不是周应川当初答应帮他还清厂子贷款才走,他会走的更早。

    杨思远其实不太理解,明明他们的服装公司算上下头的厂子,现在一年也能赚不少,周哥又有股份,分给他的,足够让他一个小地方出来的在申州这座大城市站稳脚跟了。

    王兆兴只是问他,你以为周应川要的只是在申州站稳脚跟?那他为什么拼了命考去华东大学那个什么高级财管班?

    见杨思远露出不解的目光,王兆兴拍拍他的肩,说他要学的还长,跟周应川那小子的头脑比起来,他真嫩了不止一星半点儿。

    他问杨思远说:你动动脑子,想想,这世上什么是最难搞到的?

    杨思远想了想,说:“是钱?”

    其实他回答也对,如今到处都在搞市场经济,唯钱论几乎成了最热的论调。

    王兆兴骂他蠢,说,这世上最难搞到的,是资源,是人脉,是一个人能接触到的圈层!和那个圈层里生出的机会!

    这是一个人一辈子最难改变的,甚至是祖祖辈辈都难以改变的,许多人拼命努力了一辈子,最高的成就也不过就是在原有的阶层里混出个上中下游,等悟出来了,再想要抓住破阶的机会,早已如兔起鹘落,难于登天了。

    杨思远又问:“那周哥进的那个圈子,我知道,不就是玩钱的吗?”

    王兆兴一笑:“不就是玩钱的?给你再按十个脑袋你也玩不明白!”

    周应川要走,王兆兴也没有为难他,相反,他还带着老婆和杨思远,在大饭店给周应川办了“践行宴”,饭席间,他喝多了,说那年周应川帮他抢回了那批货,他心里早就认了周应川这个弟弟,让周应川带着许塘,以后没事就常回家看看。

    周应川也应了。

    年前,周应川照例带着许塘去医院复查眼睛,他们每隔一个月就来,许塘坐在仪器前,任它们照来照去。

    检查片子和单子都能垒出一沓了,许塘不知道医生跟周应川说了什么,反正没几天,周应川就跟迈克请了假,带着许塘搭乘飞机,飞往了京市。

    那是许塘第一次去北方,他只在广播里才听过的京市,也是他第一次坐飞机,他在申州完成了许多人生的第一次。

    飞机上的人不多,加速失重的感觉让许塘的耳朵和眼睛都有些不舒服,平稳飞行后,周应川扶着他的头,帮着他揉着太阳穴。

    许塘想,当时坐在他身边的周应川也不过只有二十岁,他应该是抱着在国内的最后一丝希望,带他来乘坐这趟飞机的。

    只可惜京市医院给出的答案,让这缕最后的希望也破灭了。

    “目前来看,你弟弟想要复明,只有移植角膜,没有别的办法…但现在角膜稀缺,全国有几百万盲人,可一年能做角膜移植手术又有几个?排队至少五年起步…”

    “不说根本没角膜,你弟弟要真想做手术,国内现在也做不了,你看,他的左眼角膜已经出现了瘢痕及溶解,这是常年失明造成的并发症…就算等到了合适的角膜给你弟弟移植,像他这样的情况,以国内目前的经验,也是风险极大的高危手术,术中的精度达不到,一旦发生任何意外,感染,排异,弄不好是要摘除眼球的…我建议还是不要做了。”

    周应川沉默了许久,问,那是不是只有去国外做手术这一条路了。

    “…按现阶段来说,这种手术国内确实还在经验学习的阶段,从技术和降低风险的角度看,确实是那边要更成熟一些,我之前在波士顿的医院进修过,那边已经应用了人工角膜,临床排异反应很低…如果有条件去那边做,自然是最好的,不过你看看外头…”

    主任抬起下巴,他们这儿是京市有名的眼科医院,外头每天排队着无数来看病的病人,有因病变一点点失去光明的,如凌迟一般,有因为飞来横福意外失明的,父母哭的瘫软,还有的一家子面容憔悴,搀着妻子或丈夫,或父母,不知凑了多少钱赶了多远的路过来的。

    去国外,哪有那么容易?

    “这样吧,你们先登记吧,如果以后有合适的角膜资源,会通知你们的…我们医院现在也在学习深圳,筹建眼科人才专库…”

    主任刚拿出登记本,又想起来什么,问:“对了,你弟弟是京市户口吗?”

    “不是。”

    主任也没说什么,让他们在本子上登记了,本子很厚,往上翻的,页脚卷出层层的黄边,上头一行一行密密麻麻登记的全是人名,后面跟着天南海北的家庭住址,只是联系方式那一列空出了很多,一页里,只有三四个填了,经济条件好的,填的是座机、传呼号,更多的则是写到这儿就停下了笔,留下了大片大片的空白。

    光明无法用价值来衡量,但或许通往光明的路要,如今一台传呼机要两千块,一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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