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歌: 130-1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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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还好意思说呢,当时我躲在神龛桌下,吓得一颗心都快蹦出来了。”

    她那时浑身都绷紧了。

    尤其看到他们都带着武器,且一个个看着就不像正经人,更觉处处都是绝人之路。

    “可我瞧你当时胆子大的很。”

    谢无陵想起那日她乌黑眼眸中一闪而过的璀璨明光,再看如今面前这张娇艳莹白的脸庞。

    这么多年过去,她这双眼仍叫他心动不已。

    骨节分明的长指不禁抬起,轻抚上她的眼皮。

    “你、你做什么呢。”

    沈玉娇蝶翼般的眼睫轻颤了两下。

    他没说话,须臾,低下头,视若珍宝般,亲了亲她的眉心。

    “娇娇。”

    他以额抵着她的额,嗓音低缓,挟着笑意:“你或许不知,我现下有多欢喜。”

    沈玉娇:“嗯?”

    “一想到你是我媳妇了,心里就像开了花似的。”

    他说话一向直白,时不时就会蹦出些腻歪情话,每回都叫沈玉娇面红耳赤,心下又泛起一丝甜。

    哪个女子不喜欢自己的夫君,说些甜言蜜语呢?

    管它是真是假,反正听到耳朵里,总是叫人欢喜的。

    沈玉娇红了脸,伸手抵着他的胸膛,小声道:“好了,知道你欢喜了,坐开些,有些热呢。”

    四月的天,空气已染上初夏的燥。

    谢无陵的气血本就比常人旺盛,浑身热意蓬勃,还总爱往沈玉娇身边靠,不是搂着她,就是贴着她。

    冬日里倒是火炉般暖和,夏日里简直不敢想多黏糊。

    “你若觉得热,等晚些到了镇上,我派人去买些冰放车里。”

    谢无陵才不肯松开她,见她一张小脸通红,眼尾不禁含笑轻挑:“都说心静自然凉,我看你是心乱了,才觉着热。”

    沈玉娇一噎。

    心下腹诽,你这个动不动就亲亲抱抱的登徒子坐在身边,我的心能定么。

    嘴上却不服气:“难道你的心能静?”

    谢无陵坦然:“不能。”

    沈玉娇:“……那你还不松开。”

    谢无陵:“那我宁愿热着。”

    沈玉娇:“……”

    默了两息,谢无陵忽然道:“不然你脱件衣衫?反正车里也没旁人。”

    他语气一本正经,可沈玉娇才不上他的当。

    若真听了他的鬼话,那就不是热那么简单,没准要弄得大汗淋漓了。

    遂也不再多说,只由他搂着,脑袋靠在他肩头,闭上眼:“别乱动了,我睡一会儿。”

    昨夜与家中亲人辞别宴饮,俩人都喝了些酒。

    她其实喝得不多,就浅酌了两杯。

    谢无陵虽喝了好些,但她觉得他没醉,只是在装醉撒酒疯,一回到房里,就抱着她又是亲又是啃。

    一次结束,又不客气地覆上来,要了第二次。

    她咬着唇,嗓子发颤地骂他:“混账,无耻。”

    他恃酒无恐,贴着她耳边,慵懒轻笑:“是,我混账,我无耻。娇娇多骂骂,我爱听。”

    他都这样了,沈玉娇还能说什么,又气又无奈。

    偏生浑身软绵绵地使不上半点力气,只能偏过脸,继续捱着那仿佛没有止境的凶猛挞伐。

    最后也不知要了多少回,总之她迷迷糊糊睡过去,又迷迷糊糊被抱去浴桶。

    在浴桶里,他也不老实,她都累哭了,他才吻去她眼角的泪,哄她:“不弄了,这回真不弄了。”

    翌日醒来,沈玉娇揽镜自照,眼下两团乌青遮都遮不住。

    一时没忍住,抓着谢无陵的胳膊咬了一口,“都怪你!”

    “怪我怪我,下次再也不喝那么多了。”

    谢无陵满脸餍足地由她咬,又撸起袖子,将整条胳膊露出来:“你往上点咬,别膈着你的牙了。”

    沈玉娇:“……”

    她松开口,瞪他一眼,偏过脸:“呸!”

    才不要搭理这无赖之徒-

    车队一路游玩,走走停停,及至四月中旬,到了谢无陵的封地翼城。

    看着城中那些熟悉的建筑,沈玉娇心生亲切,于是与谢无陵在翼城小住了七日。

    最后一日,俩人一同登上七层高的观音塔。

    惠风和畅,谢无陵与她道:“反正咱们封地多,家里银钱也足,日后你还想建什么,你就自己画、再使银子派人去建。外人若是问起,也不必再遮遮掩掩,直接说是你画的工图,想出的样式,若你愿意,主梁上也不用刻什么麒麟望月,直接刻你的名字或名章。”

    沈玉娇眉心轻动,迟疑道:“这……会不会不太好。”

    谢无陵:“有何不好?”

    他反问的理直气壮,倒叫沈玉娇一时语塞。

    “咱花自己的钱,在自己的地上建东西,有碍着谁么?”谢无陵道:“没有吧。”

    沈玉娇:“可若是叫旁人知道是我画的工图……”

    谢无陵:“嗯?”

    沈玉娇抿抿唇:“营造自古都是男子行当,我个女子去掺和……唯恐叫人诟病。”

    现下不少地方还有规矩,破土开工时,不许女子靠近,因着女子阴气重,是对神灵不敬,会冲撞风水,须得再三避讳。

    沈玉娇至今还记得年少时,她跑去动土仪式瞧热闹,碰巧来了癸水,腹痛不止。

    那时父亲还不是工部尚书,被当时的尚书责斥了一顿:“还不快快将你家小女带回去,工程重地,岂能叫女子进来?多晦气!”

    她那时既委屈,又觉连累了父亲,愧疚难当。

    可她不懂,怎么就晦气了呢。

    她什么也没做,就远远地瞧个热闹,怎么就影响那座楼阁建成了呢?

    若女子的癸水真有这样大的威力,何须男儿们拿刀拿枪保卫家国,待外敌来犯,将女子的月事带投向敌人,把他们克死好了。

    只这些话她憋在心里,也不敢说,怕惹得父母更加忧愁。

    若是祖父祖母还在就好了,她就能请教他们。

    二老虽不一定赞同她,但肯定不会凶她、怪她、骂她脑子里一天到晚都在瞎琢磨些什么。

    而如今,谢无陵与她道:“哪有什么男子行当、女子行当,都是两只手两只脚,男人能做的事,女人哪件不能做?真要说起来,女人能生孩子,男人连个孩子都生不出呢。”

    沈玉娇被他这比方逗笑:“这都是些什么话。”

    谢无陵:“本来就是。不然你举个例,哪件事是男子能做,女子做不了的?”

    沈玉娇沉默着,真的思考起来。

    好似撇去世间那些条条框框的规矩,的确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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