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歌: 80-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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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在房淑静和司马奕身上看不到的。

    “今日中秋,普天同庆,你发现金矿有功,朕赐你一壶好?酒。”

    “微臣多谢陛下。”

    谢无陵叩谢,见?昭宁帝再无其他吩咐,他退回原位。

    眼见?小太?监端着一壶酒走向谢无陵,下座的沈玉娇不禁掐紧了掌心。

    这个酒……不会有问?题吧?

    她两只眼睛牢牢盯着上座的一举一动,当看到谢无陵倒了杯酒水,就要送到嘴边,她心口猛跳,几欲起?身——

    “玉娘。”

    手背陡然被摁住,男人?清冷的嗓音宛若一盆冰水兜头浇来,叫她一个激灵,回过神?来。

    她偏过脸,就对上裴瑕黑涔涔的狭眸,他面无波澜,薄唇微启:“他不会有事。”

    “起?码,不会在宫宴上出事。”

    沈玉娇混乱的心绪也在裴瑕冷静的注视下,逐渐平静。

    是了,这是宫宴,这么多双眼睛,皇帝怎会当众赐毒酒。

    是她杯弓蛇影了。

    沈玉娇心弦微松,不过也就松了一瞬,意识到自己方才的反应,一阵心虚霎时弥漫心头。

    “郎君,我……”沈玉娇不敢看裴瑕的眼睛,也后知后觉发现那摁住她的手,有多么的用力。

    她试图抽出,可他依旧握得很紧。

    沈玉娇咬唇:“疼。”

    裴瑕眸光轻晃,长?指松开。

    娇嫩雪白的柔荑,泛着红痕。

    他垂下眼,轻轻揉了揉:“抱歉。”

    “你不用抱歉。”沈玉娇讷讷道:“方才是我失态在先。”

    关心则乱。

    若非裴瑕拉着她,她或许就莽撞了。

    裴瑕轻轻揉开她手背那片红,并不言语。

    这样的沉默叫沈玉娇愈发愧疚,她抿唇t?,试图解释:“陛下的反应实在反常,还问?谢无陵那么多不相干的问?题……”

    她可不觉得皇帝会这么体?恤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长?史?。

    “天晟二十年,有发生什么事吗?”她疑惑。

    “天晟二十年,淑妃诞皇三子。”

    裴瑕默了两息,道:“天晟二十一年,元后诞皇四子……”

    沈玉娇不解:“四皇子不是丽嫔所出吗?”

    裴瑕道:“元后诞下的皇四子,是个死胎,并未列入齿序。”

    “竟还有这回事……”

    沈玉娇愕然,不过:“郎君,这种?事你是如何知道?”

    裴瑕道:“此次巡视河道,太?子随口提了一句。”

    因着二皇子舍身相救,太?子感动不已,连连感叹便是亲兄弟活着,也不一定能做到这等?地步,二皇子实在贤德。

    裴瑕听得这么一句,记在心里,后来问?了二皇子,方知先皇后还诞过一胎。

    这年头,孩子早夭并不算稀罕事,何况是后宫里的孩子,早夭的更是不少。是以他也没多问?。

    只是今日,见?昭宁帝这反常模样,且还问?起?谢无陵的身世,裴瑕莫名想?到回城那日,他恍惚觉得太?子与谢无陵有三分神?似。

    难道……

    念头方起?的刹那,又被否定。

    一个西北,一个江南,一个是皇后之子,一个是船妓之子,这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的两人?,如何能扯到一起??

    方才昭宁帝那般失态,恐怕也是惊疑于谢无陵的容貌。

    裴瑕虽未见?过皇后,但?以太?子的容貌推测,谢无陵应当是与先皇后有几分相似?

    沈玉娇见?他垂眸沉思,无端有些不安:“郎君可是知道了什么?谢无陵他……是有何处不妥吗?”

    她云里雾里看不太?明白,但?她知道裴瑕一向聪颖,定然看出端倪。

    裴瑕抬眼,窥见?她清凌凌乌眸中难掩对另一个男人?的担忧,胸口略堵。

    但?此事或涉性命,他也压下那份私怨,缓声道:“不必担心,方才只是个误会。如今误会解开,只要他日后低调做人?,应当不会有事。”

    “真?的?”

    “我虽不喜他,却也不会拿这种?事诓你。”裴瑕淡淡道。

    沈玉娇一噎,悻悻然:“我不是这个意思,我……”

    “不必解释。”

    裴瑕松开她的手,身子坐正,神?情疏淡:“今夜花好?月圆,你我夫妻无须为那些不相干的人?与事多费心神?。”

    他拿起?桌边镂刻折枝桂花纹的银质酒壶,不疾不徐斟了杯酒,递给沈玉娇:“天上月圆,地上人?也团圆,玉娘与我共饮一杯如何?”

    他不去计较,沈玉娇自也不好?扫兴。

    “郎君既有雅兴,那我定然奉陪。”她接过那八瓣银杯,轻嗅一下,是玫瑰露酒。

    这酒入喉柔,不辣嗓,还有淡淡清香,最?受女眷欢迎。

    裴瑕自己倒了杯醇厚烈性的新丰酒,与沈玉娇的杯盏轻碰一下,夫妻俩仰头饮酒。

    放下酒杯时,裴瑕余光朝上投去一眼。

    见?那灯火半明半暗处,谢无陵自斟自饮,一杯又一杯。

    大抵他这会儿心里也在纳闷。

    陛下深厌先皇后,长?着一张与先皇后相似的脸……

    裴瑕满上一杯酒,再次与沈玉娇碰杯时,心下暗想?,看在这人?曾经救过玉娘和孩子的份上,明日给他送些盘缠,让他速速离开长?安,也算是……两不相欠了。

    除去宴会开始,昭宁帝那略显古怪的失态,之后宴上一切如常。一曲《踏歌》舞罢,又有乐伎捧着琵琶、玉笙、箜篌、洞箫等?奏起?一曲应景的《霓裳中序》。

    酒过三巡,气氛愈发热烈,殿下还有武官舞剑助兴,文官作诗唱和。

    所有人?都?将那小插曲抛去脑后,沈玉娇偷瞄了谢无陵两眼,确定他喝酒吃菜,并无不妥,也放下心来。

    玫瑰露酒虽然滋味好?,却也是酒,喝多了也会醉人?。

    她与裴瑕饮了小半壶,人?也有些微醺,想?到宴会还有半场,她摆摆手:“郎君,不能喝了。”

    裴瑕垂眼,便见?妻子单手支着白嫩软腮,双颊酡红,醉眼迷离地望着他。

    这模样,多了一份平日里少见?的懵懂可爱。

    他眼神?不禁缱绻,轻笑:“这就醉了?”

    “没醉。”她摇头,语气不觉泄出些许娇慵:“但?再喝下去就要醉了。”

    “醉便醉了,反正明日休沐,不用上朝。”

    沈玉娇闻言,眼浮迷惘,有些不懂她喝醉和不用上朝有什么关系,她本来就不用上朝。

    想?不明白她便不想?,只将酒杯搁下,保持三分清明:“宿醉起?来,脑袋会疼,明早还得去舅母那将棣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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