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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零文学城www.00wxc.com提供的《明月歌》 60-70(第3/30页)
那?些无关紧要的人?与事,本就不必说?给她听?,徒增烦忧-
二月日子短,转眼到了三月,处处桃红柳绿,莺歌燕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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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春回大地、冰雪消融的好时节,长?安城各家各户也都纷纷出城踏青、邀友设宴,譬如三月三上巳节,譬如赏花宴、春日宴,登高望远、骑马狩猎、诗会雅集……可谓是一年之中花样最多的季节。
沈玉娇出不了门,看着府中各处荒芜了一冬的草木,在融融春日里也萌发绿意,绽出新芽,心底也生出几分向往。
有诗云,三月三日天气新,长?安水边多丽人?。往年上巳节,曲江池畔最是热闹。
朝廷也会给朝中官员放七日的春假,让官员们带着妻儿老小出门游玩,享受这大好春天。
是以一到三月三,那?便是举家出游踏青的盛况,就连一向不怎么爱出门游玩的父亲,也会跟他们一起?坐上马车,前往曲江赏花赏景放纸鸢。
回想起?过往那?些幸福的时日,沈玉娇既怀念又怅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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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瑕来到院里时,便见妻子坐在廊下,盯着枝头那?新放的桃花,兀自出神。
“今日太阳这样好,玉娘如何作这悲春伤秋之态?”
“郎君?”沈玉娇吓一跳,看向那?穿着一袭新裁的春水碧色长?袍的男人?,嗔了句:“你怎么走路都不出声。”
“明明是你太过入神。”
裴瑕缓步走到她身旁坐下,见她穿着件单薄春衫,拿起?一旁的薄毯替她盖上:“虽说?天气回暖了,但春风还有几分料峭寒气,还是得注意保暖。”
“好。”沈玉娇应道,又看他:“郎君不是要去族伯家主持冠礼么,怎的还不出发?”
从二月中旬开始,裴瑕便不再出门,除了专心准备春闱,二来是担心沈玉娇生产时他不能及时陪在身边。
这大好春日,不少府上都给他下帖子,邀他赴诗会雅集,他无一例外都拒了。
只今日是裴氏族伯裴严府上的四郎及冠礼,正月里去族伯家拜年时,族伯便与裴瑕提起?此事,想让他这位宗子来做冠礼主宾。
无论是宗子职责所?在,还是两府相?交的情分,裴瑕都不好推辞,便应了下来。
沈玉娇见他今日一袭青衫落拓,玉冠博带,在这大好春光之下,真如玉人?般皎洁无暇,不禁弯眸:“郎君今日穿戴,实在好看得紧。”
她一直都知道,他生得很好看。
从灞桥看到他的第一眼,便知道。
听?到妻子的夸赞,裴瑕薄唇也勾起?一抹轻浅弧度。
许是怜她大好春日却困在府中,亦或是见她弯眸轻笑的模样实在可爱,他忽的俯身,凑她耳畔:“玉娘若喜欢,晚些回来,阿兄由你细看。”
男人?的热息钻入耳廓,沈玉娇的耳根霎时涨红一片。
再看面前已然直起?身,一身清正的男人?,她还恍惚地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若非幻觉,他如何会……突然说?那?种话!
调戏吧,这算是调戏吧!
裴瑕垂下眼,看着自家小妻子面罩红霞,呆若木鸡的模样,眼底笑意更深。
抬手轻揉了揉她的发,他道:“你与孩儿乖乖在家,我?那?边忙完便回来。”
沈玉娇仍是怔怔地。
直到那?道清隽身影消失在庭院粉墙之后,她才堪堪回过神,盯着墙外那?枝桃花惊奇地想,这可真是新年新气象,裴守真都会调戏人?了。
又在廊下静坐一阵,外头起?了风,的确如裴瑕所?说?,带着几分料峭春寒。
沈玉娇拢着金缕蹙绣的粉白色外袍,刚准备起?身回屋,余光瞥见院门前站着两道身影,瞧着像是白蘋与外院的小厮,咕咕哝哝不知在说?什么。
她站在廊柱旁,声调稍抬:“白蘋,可是有事?”
门前两人?一怔,而后白蘋快步走了进来,朝沈玉娇屈膝行了礼,面露难色道:“娘子,府门外来了位郎君,说?是咱们郎君的故交,他即将?远行,特来府上与郎君辞行。”
稍顿了顿,她补充一句:“他还带来了好些礼品,瞧着很是丰厚呢。”
沈玉娇微诧:“郎君的故交,前来辞行?”
“是啊。”白蘋道:“可不就是不巧了,郎君前脚刚出门,他这后脚就来了。左管事也随郎君一同出门了,前头那?些小的不知该如何办,就跑来问?您拿个章法。”
沈玉娇柳眉轻蹙,想了想,问?:“那?郎君是哪家府上的,可报了姓名??”
“那?郎君未报大名?,自称姓谢。”白蘋思忖道:“他说?主家一听?这姓氏,便会知晓他来历。”
沈玉娇额心一跳。
姓谢的,还这么赶巧避着裴瑕登门,除了那?无法无天的谢无陵,还能有谁?
不过都三月了,他怎么还没离开长?安?
这一个多月没他的消息,她还以为他早就回宁州了。
未曾想他不但还在长?安,且愈发胆大,竟光明正大,登堂入室了。
“娘子?”白蘋轻轻唤回沈玉娇纷乱的思绪,又觑着自家娘子复杂的脸色,小心问?道:“是请客人?在前厅喝茶,等郎君回来,还是……”
谢无陵摆明是冲着她来,要辞行的对?象也是她。
抬头看了眼天边明亮的日头,沈玉娇深吸一口气,摆出一副淡然从容的姿态,缓声道:“既是郎君的故交,特地携礼上门辞行,也不好将?人?晾在前头干等着。你与秋露,扶我?去前院会会贵客吧。”
【62】
【62】/晋江文学城首发
沈玉娇在?婢子的搀扶下缓缓来到前院, 未进花厅,隔着一段距离,就看到轩丽开阔的厅堂中, 那一抹跳脱鲜艳的红色。
“娘子万福。”厅前奴仆躬身请安。
厅中之人听到这动静, 转过身,只?见花木清新?的门外, 那身怀六甲的年轻妇人一袭素净淡雅的春日裙衫,梳着长安妇人时兴的堕马髻,鬓边簪着一枚珍珠翠玉攒成的珠花, 除却耳边那一双绿莹莹的翡翠坠子, 雪腕间那枚润泽的白玉镯子, 便再无其他装饰。
但她模样生得端庄娇丽,再素净的穿戴, 也掩不住那神清骨秀的容色。
谢无陵看着她在?婢子们的簇拥下?, 仙女般施施然朝自己走来, 再看这摆设典雅的厅堂, 愈发觉得从前在?金陵小院里, 实?在?是委屈她了。
他的娇娇如明珠般皎洁,就该住这样的大房子,有一堆婢女伺候她, 当个养尊处优的贵太太才?是。
只?怪他从前没出息,叫她跟着吃苦。如今她跟着裴瑕, 起码吃穿用?度上不亏。
等?自己发达了,再将她抢回去过好日子——迟早有那么一天!
他暗自鼓劲时, 沈玉娇已然走到他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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