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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零文学城www.00wxc.com提供的《明月歌》 50-60(第15/29页)
金陵城最热闹的城隍庙前将她迎上花轿,两边的路人都笑着与他?说恭喜。
他?们在土地公面前敬过香火,当着尊长媒人、亲朋好?友的面拜过天地,他?给她绣了?鸳鸯戏水的红盖头,她给他?缝了?并蒂莲开的结发荷包。
所有人都在祝福他?们,祝他?们永结同心,白头到老。
只差一点,就只差一点。
老婆孩子热炕头,夫妻相伴到白首。
他?的妻、他?的家,一夕之间,都没?了?。
“凭什么……”骨节宽大的手掌紧捏着酒碗,谢无陵双眼?通红,哑声呢喃:“凭什么。”
凭什么才子佳人非得?是一对。
凭什么有权有势就能夺走他?的妻。
凭什么。
他?不服。
“谢老弟,你在说什么呢?”岳弘凑上前。
桌上其他?亲卫起哄道:“这么快就喝醉了?啊?”
“这酒量不太行嘛。”
“谁说老子不行?”谢无陵一拍桌子,一张俊脸酒气通红:“老子行得?很!”
“好?好?好?,你行你行,那就继续喝!”
“反正明日也没?什么事,今晚不醉不归。”
酒桌上觥筹交错,美酒一碗接着一碗,饮个不停。
戏台上才子佳人的戏也唱完,换做一出沙场杀敌的武戏,那武生一口气连翻十八个跟头,赢得?满堂喝彩。
除夕宴的热闹一直到深夜,岳弘将醉得?不省人事地谢无陵架回了?侍卫所。
“唉,好?端端的如何喝这么多?”岳弘摇头:“守岁也守不了?。”
谢无陵趴在床上,俊脸酡红,眼?眸半睁,口中呢喃着:“娇娇……”
“交什么?”岳弘俯身。
“娇娇……”谢无陵抱着枕头,脸蹭了?蹭,醉醺醺道:“娇娇,别忘了?。”
得?嘞,又一个想?媳妇想?疯了?的。
“你说你,这么想?你媳妇,你从军作甚?待在金陵陪着媳妇孩子不好??”岳弘不解。
“媳妇…我媳妇……”
谢无陵翻了?个身,勉力睁着眼?,盯着昏暗的房顶:“我答应过她,得?出人头地,当大将军……”
“呵,你这媳妇要求倒是高。难道她是相府娘子不成?还非得?要你当大将军。”
“是啊,我媳妇儿是相府娘子……”谢无陵打了?个醉嗝,按着胸口那荷包,讷讷道:“你不知?道,她可好?了?,她是全天下最好?的娘子……”
“真是醉糊涂了?。”
岳弘翻了?个白眼?,起身给他?扯过被子:“你好?生歇着吧,我去前头守岁放爆竹了?。”
房门合上,屋内很快静谧下来。
桌上一盏油灯微弱亮起,昏黄光芒静静笼罩着墙边那张长榻,以及榻上侧躺着的高大身影。
长指牢牢捏着那个大红荷包,放在唇边,小心翼翼又虔诚地贴着。
分别时,那个落在唇边的轻吻,犹如黑暗中的一道光,照亮他?踽踽独行t?的一路。
与盗匪厮杀搏斗时,他?也怕死。这一路艰苦跋涉,他?也怕累。
但?他?更怕,更怕——
“娇娇,别忘了?我。”
晰晰燎火光,氲氲腊酒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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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风雪交加时,后院里间暖意?融融。
沈玉娇靠在榻边,边等着子时来临,边重温起这一年来家中寄来的书信。
虽然不能一家团聚,但?看着熟悉的字迹,还有信中那一句句殷切问候,也能聊以慰藉。
除了?岭南的书信,还有两封金陵来的书信,但?金陵的书信上只写着平安的近况,未有一字,提及那人。
沈玉娇当然也理?解,毕竟她本就不该再?与那人有多余的牵扯。
只是看到信上说一切皆好?,她忍不住去想?,这“一切皆好?”的“皆”字,可包含了?谢无陵?
但?孩子安好?,他?应该也是好?好?的吧。
这会儿,他?应当是斩只烤鸭,喝点小酒,和平安在那小院子里过年?
也不知?金陵今年落了?雪么?
“在想?什么?”
眼?角忽的拂过一抹微凉,沈玉娇怔怔抬眼?,便见裴瑕收回手,捻着指尖那点点湿润,眉心轻折:“哭了??”
“啊?”沈玉娇愣了?愣,掖了?下眼?角:“大抵是看久了?书信,眼?睛有些?累了?。”
裴瑕瞥过她手边那封信,纸张的颜色,是金陵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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眸光轻动了?动,他?抬手收拾着那些?信纸:“既然累了?,就别看了?。”
又推开半窗:“看看远处,眼?睛会舒服些?。”
沈玉娇轻轻“嗯”了?声,朝外看去。
庭院里按照旧俗,燃烧着一方篝火,木柴烧得?通红,火光照亮整个庭院,也照亮了?墙角那棵梅花树。
沈玉娇惊奇出声:“那棵梅树开花了?。”
裴瑕循声看去,果见那皑皑积雪里,映着明亮火光,遒劲的枝叶上绽放了?一朵小小的红色梅花。
“今早出门时都没?开呢,没?想?到半夜竟然悄悄开了?。”沈玉娇眉眼?间漾出笑意?:“红梅报喜,这可真是个好?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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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瑕见她高兴,眉眼?也舒缓。
只看到那株红梅时,鬼使神差想?起在金陵买的那一套四时之景的绒花——
那里头有一枝红梅,做得?栩栩如生。
他?买的时候,便想?着冬日里正好?让沈玉娇簪上,既应景,寓意?也好?。
但?那套绒花,至今未送给她,而是被他?放在洛阳旧邸的书房,束之高阁。
他?不愿她再?想?起和金陵有关的一切,哪怕是一朵来自金陵的绒花。
至于那个孩子……
迟早也是要接回来的。
他?从未过问她在金陵与那地痞相处的事,问了?也没?甚意?义。
终归,她现在陪在他?身边,仍是他?的妻。
而时间,会帮着她,一点点忘却关于金陵的一切……
“玉娘。”
“嗯?”沈玉娇回眸。
清冷如玉的男人走到她身侧,轻轻揽住她的肩:“忙完这一阵便是上元灯节,待到那日,我们一同去看灯如何?”
长安灯节,热闹盛大,一年之最。
沈玉娇双眸轻弯,欣然应道:“好?呀。”
话?音落下,远处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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