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时暧昧: 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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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正在被星光月色取代,骤然来临的黑夜就跟着有了明亮的颜色。

    谢安青耳边一声轻响,身体里持续良久的那片寂静撞入水底,碎了短短一瞬就在水中消失不见,只留一道让人难以捕捉的浅淡异样。

    谢槐夏拄着筷子问:“小姨,你怎么不吹了,我饭还没吃完呢。”

    谢安青放下脚,握着笛子坐起来说:“我做饭,t?你吃饭,你吃饭,我伴奏,付我钱了?”

    谢槐夏“哦”一声,似懂非懂,随便抓了个重点:“阿姨有钱。”

    陈礼:“?”

    和她有什么关系?

    谢槐夏说:“阿姨,你先帮我付一下,等我长大赚钱了一定还你。”

    陈礼:“。”

    十几年后,她们彼此叫不叫得上名字都还是另一说。

    谢槐夏这算盘珠子打得够利索,不过么,之前听谢安青吹树叶,陈礼就入神过,今天是更为清透婉转的“荡涤之声”,她草草回忆,惊觉谢安青音乐里的魅力。

    还想听下一首。

    “一首多少?”陈礼意兴盎然地问。

    谢安青就是开玩笑。

    谢安青隔着一个院子的距离和陈礼对视片刻后,说:“看着给。”

    这就难办了。

    由她给一个人定价的时候,通常是关系到头的时候,可她和这位书记的关系才刚刚开始,也不再是那种需要定价的关系。

    陈礼手指压着榕树枝晃了两下,说:“今天第一次一起做坏事,确定不要纪念一下?”

    确定,这钱她就不用付了。

    谢槐夏头扭得像拨浪鼓,一会儿看左,一会儿看右,纳闷地问:“你们做什么坏事了?”

    陈礼但笑不语。

    谢安青:“吃饭。”随即转了一圈笛子,问陈礼,“想听什么?”

    陈礼:“随便点?”

    谢安青:“随便点。”

    陈礼眼波流转,好像真的在认真思考。

    片刻,陈礼说声“稍等”,弯腰抱起花,从二楼转移阵地到露台,曲腿坐在护栏上,俯视着只有一步之遥的谢安青说:“我就抱着你送的花坐在这里。”

    谢安青:“嗯?”

    陈礼说:“吹一首《我就抱着你送的花坐在这里》,命题作文,自由发挥。”

    谢安青微愣。

    她不是没自由发挥过,经验有,但多是对景,对人……

    水声夜色,月下热烈的月季和她潮湿的头发。

    南笛怎么吹都太缠绵了。

    陈礼侧身,肩被压在护栏上的手臂撑起,那片雪白和平直的肩骨一瞬间就变得清晰无比。她说:“不会?”

    谢安青视线轻漾,垂下眼皮:“会。”

    陈礼:“那开始?”

    谢安青:“……”

    谢安青脑子里停顿的音符被迫苏醒,蠢蠢欲动地行走、生长,像屋后数十年如一日奔流的河水,但她的脑子又不如山川无尽,所以很快被挤满,她不得不拿起笛子,抵到唇边。

    然后水流出来,像她某一天晚上和陈礼说过的那样。

    陈礼心里咯噔了一声。

    这笛声她就是听过。

    暴雨初晴的那天下午,她和谢安青说了一些本不该说的话,之后毫不意外地陷入梦里。

    它向来恐怖,醒来的时候必定浑身酸疼,神经疯狂拉扯,但那天意外得平和。

    她当时没多想,现在按图索骥,一秒就将那天醒来时的异常和眼前这个人的笛声联系在了一起。

    她那天下午应该吹了很久,伤口处凝结的血一点点和纱布沾紧,到最后揭的时候疼到浑身发抖。

    陈礼琥珀色的瞳孔染上墨色,撑在护栏上的手一寸寸扣紧。

    谢安青对此一无所知,她只是垂着眼皮,唇、手和气密切合作,把脑子里那些胀满的音符一个个吹向陈礼。

    陈礼干了的几根发丝飞在鼻尖,带着洗发露熟悉的气味,和那些婉转而富有情调的音符亲密纠缠,一切就被具象了。

    陈礼觉得自己的皮肤在被音律抚摸,从眼到唇,她曾经评价过更亮的月色沉视着她突出的锁骨和锁骨下方的起伏,一次两次让她有忄生沖動,让她在不久之前假设过喜欢的女人近在眼前。

    她逐渐控制不住幻想。

    29岁更加成熟的身体和同样成熟的谷欠望低声交谈,待到曲子结束那秒得出结论:她沉寂的身体在躁動,需要一些直達深處的,潮濕熱烈的安抚。

    这个结论被卫生间里蒸腾的水汽充分滋养,她低头看着不受束缚的豐潤,与白皙和谐相处的粉调,从容接受了生王里授予的口耑息。她瘦长分明的手抵在墙壁上,在不断顺流的水中繃直又曲起,在水岸短暂徘徊片刻,顺利寻觅到了江河壮丽的景观。

    水在泛滥,蜿蜒而下。

    陈礼清醒地询问自己一根,两根,然后清醒且放纟从地为自己选了两根。磨蹭过护栏四次的那两根,弯着恰到好处的弧度——

    “叩叩。”

    敲门声突如其来。

    陈礼刚刚撫上水面的手指迅速蜷了一下,淺淺嵌入水中,一瞬間波瀾四起。她遲緩地咽了咽喉嚨,问外面的人:“怎么了?”

    嗓子啞了。

    谢安青原本礼貌的视线不自觉抬起来,看到磨砂玻璃门上密集的水汽水痕,清晰的热气源源不断向外传递。她偏过头往后退了一步,说:“你没什么事吧?”

    短短一小时内洗两次澡,第二次的时间还格外长。

    谢安青担心今天的意外对陈礼有什么影响。

    陈礼撐在墻上的左手扣住,五指在掛滿水汽的瓷磚上留下痕跡。她低著頭,感受水漫過指尖、關節、指根,徹底沈入水中那秒,她说:“没有。”然后站在水中撥弄着水。

    谢安青闻言,提着的那口气松下来,说:“那就好。我先上去了,你洗完澡记得吃药。”

    陈礼:“嗯。”

    门外的步子变远,很快消失。

    陈礼右脚点地,膝盖抵着冷冰冰的墙壁,觉得接触面积还是要足够大才能在满满一湖水里掀起些风浪。

    一根,两根,三根,重新选。

    陈礼仰頭咬住手腕,片刻后,选择在现有的2上加1。

    这次没有选错,静置的湖里很快卷起大浪,一波推着一波往岸上打,打得驻足观赏的人浑身湿透,视线无法聚焦,如此更能清晰感受浪尾剧烈的颤抖。

    渾身神經都在繃緊。

    到極限後倏然松解。

    陈礼取下花灑,沖洗幹凈已經用最短時間平靜下來的身體,套上睡裙往堂屋走。

    说好先上去的谢安青竟然还没走,正站在桌边喝水。听到脚步声,她回头看了眼,目光在某一秒有所停顿,然后收回来,端起一杯没动过的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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