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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零文学城www.00wxc.com提供的《临时暧昧》 20-30(第3/32页)
饮食和用水;要恢复村里正常的用水、用电和通讯网络;要收集证明材料,准备向政府申请自然灾害补助,还要马不停蹄开展下一个阶段的防汛工作。
她们几乎住在村部和堤上。
有时明明都已经走到家门口了,也顾不上打一声招呼就又匆匆离开。
陈礼把她们身上日渐浓重的疲惫和紧迫看在眼里,每天定时定点去张桂芬家里吃早午两顿饭,听她有一句没一句说着这批年轻人为村里做的贡献。回来之后坐在二楼廊下,沉慢目光注视着屋后的坟包——青草东倒西歪,夹满了干枯的落叶。
以前没有。
这一场雨让谢安青忙得连奶奶都顾不上了。
旁边的柳树也似乎不再精神。
陈礼伸手扯了片榕树叶子,有一下没一下用手指搓着。
谢槐夏难得走楼梯上来,一口气蹦到陈礼旁边说:“阿姨,你能不能陪我去一趟小卖部?”
陈礼垂了一下眼皮,把瞳孔里多余的情绪掩回去,偏头看着谢槐夏:“去干什么?”
谢槐夏:“买铅笔芯。”
谢槐夏见伸进走廊的树枝已经蹭到了陈礼的腿,自然而然地蹲她身边,帮她把树枝挪开,摸了摸她被刮红的皮肤说:“我小姨说村里的安全隐患还没有排查完,不让我一个人出门,所以我来找你啦。腿痛不痛啊?我以前被树枝刮,我小姨就是这么给我揉的。”谢槐夏说。
嘶啦——
陈礼指间饱受蹂。躏的树叶被扯断,她顺手扔下去,说:“不痛。”
谢槐夏龇着牙笑:“那你能不能陪我去小卖部啊?”
陈礼撩了一下裙子起身:“洗个手。”
陈礼被谢槐夏亦步亦趋地跟着下楼,习惯性掀开水桶的盖子,准备舀水。
却看到水桶空了。
她的动作有一瞬间停滞。
这几天谢安青人虽然没有出现,但每天三桶水一点不差,陈礼随时打开随时能看到清凉新鲜的井水。
有时水还在晃,明显是刚打回来。
她就没有什么时候和隔壁卢俞几人一样,觉得用水有困难,哪儿都需要省着,更没刻意回想这些水是怎么来的,谁打来的。
今天骤然发现水桶空了时,她的思绪跟着有片刻放空,紧接着,谢安青提着水桶从堂屋穿过的画面在她脑子里出现。
没什么表情。
但在照顾一个人这件事上,她体贴和耐心是陈礼前所未见。
陈礼握了一下水瓢,听见谢槐夏说:“阿姨,水已经来了,你在外面洗。”
陈礼:“啊——”
陈礼放下水瓢,走来外面。
水龙头拧开的刹那,连着喷了好几声才逐渐变得平稳。
陈礼把被树叶染成绿色的手指放下去慢慢搓着。
小卖部在村子东边,不远,步行过去只需要五六分钟。
谢槐夏和小卖部家的女儿是同班同学,两人一见面就碰着头说起了悄悄话,留下陈礼靠在门边百无聊赖。她不咸不淡地打量了一番小卖部的架子,从冰柜里拿出瓶水。
“多少钱?”
“两块。”
陈礼付了钱,拧着瓶盖朝外面的石阶走。准备坐下时,她的目光顿了顿,看到不远处的树荫下停着一辆车。
很眼熟。
驾驶位的车门开车,谢安青侧身朝外,一只脚踩在车上一只脚落地,身体微弓,在吃盒饭。
现在是下午三点,她吃的应该是中午饭。
特别干。
食堂阿姨最近不止要负责整个村部的伙食,还要给安置点的群众做简餐,差点忙疯。今天中午蒸米饭,她水添得有点少,嚼嘴里干巴巴的,就差划喉咙。加上谢安青为了让被冲断的路尽快恢复通行,马不停蹄一上午,嗓子干得能冒烟,这饭就变得更加难吃。
她捏着筷子咽了一口,没下去,转手去拿车门储物格里的水。
……运气真好,喝完了。
谢安青手腕轻抬,把空瓶扔进树下的公共垃圾桶,然后低头看着还算有食欲的饭菜,生往下咽。
她吃饭快,一口塞得多。
平时只觉得这样省时间,现在喉咙要炸。
谢安青仗着周围没人,弓身在膝盖上,出了点声。
声音和树枝被折断的响动重叠。
谢安青身体一僵,看到一片影子踩过树枝缓缓靠近,接着是一双沾了泥的白色板鞋,一只没干过什么粗活的手从她眼尾闪过,用透着凉气的水瓶碰了一下她的头。
“刚买的,还没喝。”
第22章 脸被掐着,嘴里含了一根……
陈礼说。
看到谢安青一口饭都咽不下去那秒, 她脑子里不受控制地浮现出各种关于她的描述、她的故事、她的忙碌、她的表情与伤和坟边那棵不再精神的柳树。
然后鬼使神差地,她将拧开的瓶盖原封不动拧回去,走过来说“刚买的, 还没喝。”
说完之后手指捏了一下瓶盖,发现谢安青僵着一动不动。
谢安青这几天忙翻天,没有任何一点时间精力再去思考陈礼的事,对她的印象还停留在一个很矛盾的时间点,不清,摆不顺, 偏偏她一出现, 行为举止就和之前如出一辙,谢安青所当然地想问她一句“有完没完”。
话到嘴边戛然而止。
她把只要一遇见陈礼,就格外喜欢冲锋陷阵的偏见摁回去,和它无声对视。
偏见当然不是什么好东西。
刚懂事那会儿,奶奶就教过她, 目的是让她不要因为别人口中的“野孩子”心生难过。
她一直记得。
那带着它去分析陈礼,她永远都分析不清楚。
况且脸都已经撕破了,话都说到底了, 还有必要继续靠揣测相处?
太拖沓了。
忙完眼下的事情,她还有已经完成但未上报的医保催缴和已经逾期的党建引领信用村信息采集, 还有八月份的大排查和图斑举证, 还有t?一大堆已知未知的工作要做, 耗不起。
那不如直说。
谢安青僵硬的身体慢慢放松下来,偏头躲开抵在头上的那瓶水,起身看着陈礼的眼睛:“我那天晚上应该说得清楚了吧。”
话题开始得突然,彻底让陈礼从鬼使神差的状态中清醒过来。她垂下手,极轻的目光从谢安青因为生咽食物憋红的眼睛上扫过, 说:“清楚了。”
谢安青:“那你为什么还是一而再再而三用相同的方式对我?甚至更过。”
比如让她在岸边等,她过去救。
她们当时的关系和赌命相助差了十万八千里不止。
陈礼说:“我说本能你信吗?”
谢安青:“你做摄影师,能看得到天灾人祸的本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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