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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零文学城www.00wxc.com提供的《临时暧昧》 20-30(第29/32页)
次尝试调和。
话没出口,身体忽然被抱住,头被一只手快速按入右颈。那只手稳定有力,果断从她脑后移动到头顶,往下一压紧紧覆着。她动弹不了,只听见一声沉重的撞击和一声克制的闷哼。
谢安青大脑一片空白。
头顶的手掌,脸侧的温度,鼻端的气息,脊背重到像是要把她嵌入骨头里的胳膊。
这些信息叠加起来,她迟钝的神经彻底停止工作,木讷僵直地被抱着,周围好像很吵,但她什么都听不见。
只隐约记得,很多很多年没人这么抱过她了。
印象里仅有的一次是帮奶奶提水浇菜。
她因为桶太沉,因为是第二桶,实在提不过去摔路上哭了。
不是疼的。
是觉得自己长得太慢,奶奶老得太快,什么忙都帮不上着急的。
她哭得声音非常响,眼泪珠子大得超过谢槐夏。
谢蓓蓓在河边玩看见,马上跑去告诉奶奶。
奶奶一手水桶一手她,牵回家之后抱了她很久——把她整个人搂在怀里,整颗头按在脖子里,一只手护着她的身体,一只护着她的脑袋,跟她说考试又考了第一,黄老师又夸她字写得好,卫老师又想教她吹新曲子。
奶奶全程没说一声“你很棒”、“你做得很好”,她听着那些话,却慢慢不那么着急了,想着晚上要多吃一碗饭,长快一点,下次如果提不了一桶就提半桶。
她在那个具有绝对完整性,绝对转一的拥抱里获得信心、平静,也在被紧紧保护。
就像现在。
谢安青放空的视线剧烈震了一下,耳边模糊遥远的声音骤然清晰。
“打人了!”
谢安青墨色的瞳孔一瞬间沉底,眼里寒风四起。她还停在空中的右手抬起来,说贴又不带任何一点重量地放在陈礼挨了一铁锨后,控制不住发抖的左肩,然后挪开脸,抬起眼皮,看着手举铁锨的男人说:“再动一下试试。”
谢安青就是谢蓓蓓说的,公平得对狗都会另眼相看,她工作六年从来没有因为谁不配合,谁说话难听就给对方贴标签,摆脸色。
她的脾气至少在群众眼里是出了名的好。
今天骤然这么一声,相互撕扯着马上要打起来的两拨人立刻静在原地。
水流声就恢复了,脆得像铃铛在撞旷野的风。
陈礼动了一下,抬高的肩膀碰到谢安青手心。
谢安青能清楚感觉到她的肩膀在抖。
一瞬间,谢安青瞳孔里仅存的那点温度消失,她悬在空中的手短暂犹豫了两秒,落在陈礼肩上,轻轻握了一下。
陈礼没感觉到一点疼,甚至没感觉到她手上的力道,肩膀上的温度就消失了。她手一松,跟着离开谢安青的头和身体,站到旁边。
两人是并排,谁都没有偏头,但目光在眼尾准确撞上。
谢蓓蓓抓着农耕土地登记表挤进来,把男人推后一步,伸手指着西谢村的人:“打人的,今天一个都别想跑!我已经报警了!”
其实没报。
村与村之间离得都不远,就算不是亲戚关系,也肯定打过照面,所以不到万不得已,她们绝不会报警。
乡里乡亲的,抬头不见低头见,没必要把脸撕破。
再者,村里的事本来就该村里解决,态度过于强硬除了激化矛盾,还有可能为后续留下隐患——早年西谢村有人报警,举报邻居偷鸡,第二天晚上一家老小全部被杀了。
一只鸡,一家六口。
谢安青开会的时候说:“人命比我们憋不憋屈,面子过不过得去重要,不到万不得已,不要激化矛盾。”
谢蓓蓓一直记得这点。
但男人不了解情况,还以为谢蓓蓓说真的,顿时面上一慌,强撑着辩解:“你们村人先占了我们的地!”
谢蓓蓓:“占地不会好好说!打人能把地打回去?!”
男人:“打人当然不能,你们书记做人能。”
谢蓓蓓皱眉:“你什么意思?”
男人冷笑一声,满脸嘲讽:“方圆几十里,谁不知道你们村书记长得花哨,还成天往镇上钻,往县里跑,要不是她和领导把关系搞好了,你们村哪儿来钱把排水渠修到家门口?你们地里的渠也都打了水泥,一直通到河里,浇地好浇,前几天那么大的雨也有地方淌!”
男人这话一出,西谢村其他人像是被戳痛了哪儿一样,立刻冲着谢蓓蓓嚷起来。
“你们村地势最低,没那些排水渠,别说是收成领钱,就是房子都不知道被冲垮了多少!”
“对!我家半米高的地基都被淹了,凭什么你们村还好好的!”
“我去县里的时候,亲眼见过你们书记进进出出管水利的领导家大半个月!”
“还有多媒体设备!我娃上的中学都没有,你们小学哪儿来的!”
……
西谢村的人你一句我一句,越说越难听。
谢蓓蓓就一张嘴,根本堵住,气得眼睛通红:“你们胡扯!修渠的钱明明是我们书记没早没晚,带着我们把撂荒耕地拾掇出来,租给外地客商赚的租金!她去找县里领导也只是为了要张免费图纸,根本就没进门!多媒体设备更是她自己先学了怎么用怎么修,花半年时间才申请下来的,和谁都没有关系!”
这些事除了村干部,其他人都不知道。
她姑不让提,说是自己分内的事,没必要搞得人尽皆知,每回都是事情办成的时候,让她写一篇把所有人都包含进去,功劳均分的普通宣传稿发在公众号上,没多给自己一笔。
这些人凭什么说她!
“你们胡扯!”
谢蓓蓓的话像是一把鞭炮扔人堆里,把东谢村上头的怒气全炸没了,耳边静得和谢安青沉默的付出逐渐统一步调。
有人站出来说:“书记,今天这事真和咱们村人没关系,大家该松土松土,该犁地犁地,本来好好的,晴晴她们一来,西谢村的人突然开始骂骂叨叨,说咱们村占了他们的地。占什么了,上次分地都是十几年前的事了,之后谁还动过。”
“对啊,大家都不瞎,真占了能看不出来?能等到现在才说?”旁边全是附和的。
西谢村的人眼看输了气势,他们书记没来也失了先机,顿时乱成一团,逮着什么骂什么。
有人乱中着急,喊了声:“你们书记真要和县领导没有特殊关系,谁会要你们地里那点烂东西!”
这一声喊得吵翻天的平交道口突然陷入死寂,一半是愤怒的,一半是品出味儿来了。
东谢村的人指着对面的鼻子骂:“根本就不是占地那回事!你们是觉得我们把东西卖了,心里不平衡,故意找事!”
这话直戳西谢村人痛处。
那场暴雨太突然了,下得从房子到田地,周遭每个村都损失惨重,被阴云笼罩,偏偏这时候东谢村把东西卖出去了,还卖了七成那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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