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时暧昧: 2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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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1章 何止期待。

    陈礼气息沉了一点。

    谢槐夏从袋子里翻出一颗橙色的, 递到她面前说:“阿姨,你吃这个,这个最好吃。”

    她已经看到陈阿姨脖子里的伤了, 好长一道,肯定特别痛,那她就不怪小姨把糖都给陈阿姨。

    大人痛了也是要好好哄的嘛。

    她不生气,反正明年还会过六一,到时再送小姨就好了。

    谢槐夏都安慰好自己了,见陈礼还是不动, 等不及直接剥开糖纸往她嘴里塞。

    陈礼思绪被打断, 下意识张口。

    一刹的甜腻味道在口腔里铺开,她眼前有片刻恍惚。

    她也是从小孩子一点一点长过来的,糖这东西,她小时候必然吃过。

    有个人很喜欢看她腮帮子鼓起来的模样,喜欢听她把糖在牙齿间拨来拨去的声音, 就喜欢上了给她买各式各样,各种口味的糖。

    后来那t?个人突然不买了,她就不再吃了。

    这种潜意识的变化可以说是回避, 也可能是在等。

    等不到,就慢慢忘了。

    现在——

    坚硬的糖果磕过同样坚硬的牙齿, 陈礼不自觉抿了一口。

    是她没吃过的味道, 但和那时的甜如出一辙。

    谢槐夏迫不及待地问:“阿姨, 好吃吗?”

    陈礼:“……嗯。”

    谢槐夏:“那你就把这些都吃光!吃光脖子就不痛了!”

    陈礼:“……”

    她的脖子已经不痛了。

    谢安青的腰每走一步都要动,眼睛每看一处都要眨,她正确的做法应该是把这些糖全部留给自己。

    “咔。”

    糖被咬碎,碎片不轻不重扎着口腔。

    陈礼用舌尖裹着,抵了下上颚, 说:“你小姨不在。”

    谢槐夏:“我知道啊,小姨七点多回来过一趟,去井上给我们打好洗脸水就又走了,说后面几天都不回来。”

    “那你来干什么?”

    “带阿姨你去村里要饭。”

    “蹭。”

    “哦。”

    谢槐夏边从铝皮水桶里舀水往盆子里倒,边说:“我小姨说卫阿奶家太远了,让我们别过去,她另给我们找了一家近的。阿姨,这个水够不够洗脸?”谢槐夏问。

    陈礼正靠在门边观察二十多年前才有的铝皮水桶,闻言往盆子里看了眼,说:“够了。”

    谢槐夏点点头,继续往牙缸里舀。

    两人为了节省冲面盆的水,撑着伞蹲在连廊下洗漱。

    连廊下有一整条水渠,把持续十几个小时的暴雨全引了出去,作用非常大。

    陈礼被谢槐夏领着出来的时候,后知后觉发现村里的水渠也有这个作用——分置南北两侧,顺着南北两排房屋左右延伸。水渠下面打了水泥,上面没有铺盖板,就修在各家门前,平日里潺潺清水流着,听听声,看看景,或者舀一瓢浇花种菜,像是为了打造“小桥流水人家”这种生活意境修的。现在下雨——

    “水都顺着这俩渠流到河里去了。”张桂芬说。

    谢安青给陈礼和谢槐夏安排的吃饭地方就是张桂芬家,斜对面,过个路就到。

    张桂芬刚从院里的菜地割了韭菜在择。谢槐夏一个跨步过去,蹲她旁边帮忙。

    陈礼撑着伞,想起昨晚。

    难怪谢蓓蓓昨晚提醒她“放心睡觉,村里很安全”的时候,态度那么笃定。

    她知道水有处流。

    就像她看得出来地里的洪水只需要等一个雨势渐小。

    谢安青把什么都安排好了。

    一个人哪儿来那么多的精力?

    还是只因为时间足够漫长。

    陈礼低头看着随时要溢满,又总保留着绝对余地的水渠出神,片刻,张桂芬夹带着叹息的声音透过雨,传入陈礼耳中。

    “还好修了渠,不然这场雨不知道要淹多少人。”

    “村里这老的小的,都是些护不住自己的。”

    陈礼浅色的眼睛晃过湍急流水朝张桂芬看过去,后知后觉记起前段时间在村里拍照是看到的——基本没有年轻人留守,大部分时间是小孩在路上嬉笑打闹,老人坐在门口发呆张望。

    很典型的农村现状。

    如果昨晚那场暴雨再大一点,有人受伤,那那些在外务工的父母、子女将会错过什么,被留下的孩子和老人又会带走怎样的遗憾?

    陈礼眉目低沉,抵在伞柄上的食指上下摩挲着。

    张桂芬择完一把韭菜抬头,忽然变得笑容满面:“还好有安青,她把我们这些留在村里的人照顾得很好。”

    陈礼:“有多好?”

    张桂芬坐起来给她指:“这水渠,这花,门楼上的电灯……村里你能看到的有人味的,都是安青带人弄的。”

    陈礼走进门楼合上伞,耳边噼里啪啦的雨声蓦地就淡了。

    张桂芬说:“村里以前干巴巴的,除了几棵上辈人种下的树,什么都没有。”

    “安青回来以后,在家家户户门前挖了水渠,晴天过山泉,下雨排积水,再把不用的猪食槽弄成花盆,里面填上土,洒上不同的花种,让村里老的少的一年四季都能听到水声,看见花草。”

    “还有你们前段时间弄的那个墙绘,也是安青费老大劲儿争取来的。小孩子喜欢,我们这些老不死的走在村里也能看到点人气,不然那一天天知道头快到了,又怎么都看不到头的日子得多难熬。”

    陈礼抬眼,佩服张桂芬最后那句话里表达出来的通透。

    通透背后藏着她的无可奈何。

    但她很快又笑了起来:“安青说她已经找到能帮我们把东西卖出去的人了,等村里赚了钱,就可以打电话把孩子们都叫回来。”

    “回来就好了。”

    “回来就不用担心路上远,赶不上。”

    赶不上什么?

    分别?

    张桂芬后面的声音很轻,雨声一盖,陈礼什么都听不到,她只是笔直地站着,心跳得比往常沉了一些。

    谢安青说的那个能帮他们把东西卖出去的人毫无疑问就是她。

    她从一开始就跟她说得清楚,也跟旁人讲得笃定。

    但结果,她迟迟不应,雨突如其来,那谢安青……

    那么拧的一个人。

    下次会找个什么样的来村里?

    男的,女的?

    真心的,假意的?

    无偿的,还是和她一样,强行和她交换什么?

    她会如愿以偿,还是和这次一样,一味地忍气吞声,到头只能大喊一句“我怕很多事,最怕这六年明明已经倾尽全力,还是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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