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的她[快穿]: 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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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一道人影,手指指向祈安,声音高亢:“祈安,你竟还敢来到此处!”

    祈安的脚步倏地定在原地。

    周遭百姓也纷纷安静下来,陷入一片死寂之中。

    不远处方才还在谩骂的商贩,纷纷脸色煞白。

    时窈回头看去,只见一名穿着青衫长衣的书生,拿着几卷书籍站在那里,脸色青红不接。

    祈安在短暂的僵滞后,也缓缓转身,良久做声,嗓音沙哑:“赵兄。”

    时窈眯了眯眼,此时方才想起,原剧情中曾提及过祈安求学时,曾有一名同窗好友,名为赵青。

    赵青自诩读书人,清高不凡,从来瞧不起祈安入宫为宦。

    “呸,休要唤我‘赵兄’,”赵青鄙夷道,“你我求学时,也曾学过‘玉可焚而不可改其白,竹可焚而不可毁其节’,而今你为求权势,自甘下贱,我没有你这样的同门。”

    许是有赵青的质问,周遭的百姓也逐渐有了动静,指指点点起来,眼中肉眼可见的鄙夷。

    赵青见状,愈发嘲讽道:“往日你也为读书人,满心抱负,如今却为狗官阉党,可对得起往日的文人风骨?”

    “曾于登高台上亲笔书下‘为民请命’四字的祈安,而今却以权谋私,苛捐杂税,欺压百姓!”

    “祈安,你可对得起祈家列祖列宗!”

    随着赵青最后一番话落下,周围商贩已是群情激愤。

    唯有祈安如玉雕般站立在人群指指点点的中央,眉眼微垂着,满是自厌自弃,脸色愈发苍白,近乎透明。

    鱼铺后,一个六旬老人更是冲上前来:“反正我老头子家中就剩自己了,”他说着,端起一盆泛着鱼腥味的污水朝祈安泼来:“狗官!”

    祈安只望着老人冲上前,始终一动未动。

    却在下瞬,一道纤瘦的身影挡在自己面前,以自己的身躯承受了几乎全数污水,而后,是一声铿锵有力的声音:“够了!”

    冰凉的水泼在身上,还冒着腥臭味,初冬的风一吹,更加严寒。

    时窈脸色难看地看向赵青:“你看起来倒像是读书人的模样,怎的比那茅厕的石头还要迂腐顽固?”

    赵青被人如此辱骂,脸色一青:“你……”

    却没等他开口,时窈便打断了他:“你方才说什么‘玉可焚不可改其白,竹可焚不可毁其节’,若命都没了,哪里来的什么狗屁洁白名节?”

    “你还说我家大人对不起文人风骨,”时窈讽笑一声,“我且问你,若是你满门上下一夕之间全成冤魂,你唯有一条路可以走。若走,千难万险,却能为家族满门忠良洗去身上的污秽;若不走,天上地下黄泉地府,家族满门万世蒙冤。”

    “这条路,你走,还是不走?”

    “我……”赵青脸色难堪,一时哑然。

    时窈转身环顾四周,狼狈的湿发贴在面颊上,却双眸无畏:“还有你们。”

    “你们说我家大人苛捐杂税,鱼肉百姓。”

    “可你们谁还记得,我家大人还未曾艰难爬上如今的位子前,圣上昏庸,要征收足足三成赋税,一钱银子方才一斗米。”

    “而今十钱银子便可买百斗米,赋税也降至十五税一。”

    “你们骂我家大人欺压百姓、是阉党狗官,可这坊间无数谩骂之声,他听在耳中,可曾降罪过一人?”

    “我家大人做的,可比只会嘴上说说的迂腐书生,多得多,”时窈再次看向赵青,鄙夷道,“你又为你口中的百姓做了什么?”

    说着,她看着他怀中的书籍,恍  然大悟:“哦,是了,这位公子照顾了书铺老板,让老板赚到了足足两文钱呢!”

    “你这妇人,你这妇人……”赵青似被她气到,捂着胸口不断重复这句话。

    “我这妇人可比你这自诩清高的读书人有见识,”时窈冷嗤一声,转头拉起祈安的手,“大人,我们回家。”

    说完,时窈拉着祈安,径自穿过人群,朝祈府的方向走去。

    这一次,四周鸦雀无声,竟无人敢拦。

    唯有祈安出神地看着时窈拉着自己的手,脑海中仿佛仍一遍遍回荡着那一声声的“我家大人”。

    直到回到祈府,阿莲见到时窈满身狼狈,匆忙去备了热水。

    时窈松开祈安的手,却见他正安静地望着自己,她顿了顿,随后察觉到自己身上的污迹染到了他的手上,想了想道:“抱歉……”

    却没等她说完,祈安终于启唇,嗓音沙哑得厉害:“你可知,方才坊市那句‘圣上昏庸’,便足以引来杀身之祸。”

    时窈睫毛轻颤,而后望向祈安,眉眼带着些可怜的意味:“大人会护我的,是吧?”

    祈安定定看她,没有说话,只在良久过后,他抬手将她湿发间的一片鱼鳞择去。

    【系统:祈安好感度:50.】

    时窈眨了下眼,虽说这是意外,意外收获却是分外丰满。

    *

    这一日,时窈去一趟坊市,到底还是空手而归。

    因厌恶身上的鱼腥味,她足足洗了近两个时辰的澡,方才感觉那股似有若无的腥味散去。

    回到寝房时,天色早已入夜,祈安正坐在案几后,手中拿着一卷书卷翻看着,一旁的火炉烧得比往日要旺盛许多,将房内烘得暖洋洋的。

    时窈沉吟片刻,小步踱到祈安身前。

    祈安拿着书卷的手一顿。

    “大人,”时窈轻声唤他,“可还刺鼻?”

    祈安抬眸,摇摇头:“本就不刺鼻。”

    时窈却明显不信,仔细嗅了嗅自己。

    “还冷吗?”祈安将书卷放到一旁,语气比先前温和了许多。

    时窈摇摇头,正要开口,下瞬胸口却像被虫子飞快咬了一下一般,似痛非痛,似痒非痒。

    时窈忍不住低呼一声,人不受控地朝前倒去。

    祈安一怔,匆忙扶住她的手臂,稳住她的身形:“怎么?”

    时窈眉头紧蹙,只觉心口好似多了个缺口,燥热空虚,便是呼吸之间仿佛都多了几分热浪。

    好一会儿她意识到,明日便是月初——催情蛊发作之日。

    “可是白日冻着了?不舒服?”祈安起身问道。

    时窈抬眸望着他,片刻后摇摇头,飞快松开他,脚步凌乱地朝里间走。

    祈安望着她的背影,没有多想,又看了会儿书卷,直至夜色深沉,方才留下一盏烛火,他侧卧于软榻之上,阖眼却又想起时窈白日那字字有力的话语。

    “大人。”低柔沙哑的女声仿佛与脑海中的声音重叠,万分真切。

    祈安凝眉。

    下瞬,一股淡淡的皂香钻入鼻下。

    “大人。”清软的声音再次响起。

    祈安睁开眼,眼前却蓦地一暗,时窈拥住了他,微弱的烛火下,她的面颊尽是诡异的酡红,身子异常燥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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