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扮男后掰弯病弱公子: 4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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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他比以往温和,但这温柔中泛着有如秋日落叶般的淡淡疲倦。

    定是秋乏。

    程令雪重新硬了心肠。

    她可不会同情毒蛇,毒蛇再孱弱,怜悯它的人也都会变成东郭先生。

    她闭上眼不再理会他。

    姬月恒却似故意,手上施了几成力,打着圈揉按,药膏沁入肌理,她背上肌肤变得格外敏感。微凉的手沾染了她的温度,分明不烫,却有热意一波一波从后背蔓延至脑海,被这股熟悉的异样浸润,程令雪莫名燥热,气息亦渐紧。

    这也太难熬了……

    比之前欢好时还要奇怪。

    欢''好就如巨浪,人被拍来打去,在激荡的快意中失神,来不及思索。现在的揉按,却是一波波春潮,她似躺在浅溪中,任春潮浮起,又散去。

    浮起时,她浑身不由紧绷。

    落去时,又会失落。

    程令雪意识越发散乱,姬月恒的手开始下行,从她的脊梁一路揉按,少女常年练剑,雪背纤瘦,每寸肌理皆柔软且坚韧,似绷紧的雪缎,柔而不弱。

    在她看不到的地方,青年桃花目漫起晦暗的潋滟,带着惑人的邪气,经由他的手,传到她肌肤上。

    手在腰窝凹陷处下按。

    “呃……”

    突然的用力激起战栗,冲击理智,程令雪一抖,溢出呻''吟。

    不能再让他继续按摩了。

    她开口,声音却是微哑的,似乎嗓子眼里沾了甜腻的糖水:“不必再抹药了,我是粗人,留疤也没关系。

    “你若是介意,可以不看。”

    姬月恒眼底亦掠过暗色,话音如清泉濯玉,不见半分狎昵。

    “我并不介意,美玉微瑕才更独特。”他轻叹中含着怜惜。“我只是,不想你因为这道疤,想起那些欺辱过你的人。”

    程令雪春色潋滟的眸中闪过怔忪,随即覆上不为情愫侵扰的冷静。

    油嘴滑舌的公子哥。

    清软的音色不减其坚定,她认真道:“哪怕被欺凌,也是我过去人生中的一部分,我不会轻易忘记。”

    这只会让她更珍惜手中的剑。

    也更向往彻底的自由。

    姬月恒不再多说。

    药揉完了,他拿起温热的湿帕,替她把背上残存的膏药擦净。

    总算是结束了这要命的折磨。

    程令雪舒了口气。

    不料下一刻:“啊呀……”

    她毫无防备地轻颤,呻''吟亦颤得厉害,似被雨打的花枝。

    这混蛋!

    温热舌尖似一杆笔,描摹着她的伤疤,程令雪揪紧身下软毯。

    “你干嘛……”

    姬月恒没说话,眼底晦暗汹涌,只怕一开口便要从嗓音中溢出。他轻按着她肩头不让她起身,湿润的笔在玉背上的每一处划过,划过时勾出悸动。

    程令雪死死攥住探子,防线即将崩溃时,她听到姬月恒微哑的嗓音。

    “可以沐浴了。”

    程令雪趴着没动。

    姬月恒柔声:“怎么了?”

    她没吱声,可通红的耳垂已告诉姬月恒一切——她未穿上衫,一起身便要暴露。他笑了:“都已经有过多少次了,你怎么还是那么害羞。”

    这调侃让程令雪不大服气。

    她被勾出恶意,敛眸淡道:“莫非你要和我一起沐浴?”

    转过身,见他眉心微蹙,似在隐忍着什么:“今日不便,改日吧。”

    说罢很君子地转身。

    程令雪回味着他话里的隐忍,之前几次欢好时他都未褪衣裳,看来,他也觉得在别人面前袒露身体很不自在。

    禽兽居然也会害臊。

    思及此,程令雪嘴角略微弯起——她早就偷偷把他看光了!挑衅地看着姬月恒扶墙徐步走出浴房。

    他的背影倒是装得很从容。

    她轻嗤地回头。

    然而刚出浴房一段路,姬月恒便支撑不住,突地半跪在地,从容崩裂。

    亭松急忙上前搀扶,公子面色苍白,额间青筋凸起,渗出冷汗。

    “您提早发病了?”

    公子体内的毒在秋日里最是安生,以往都可四十余日不毒发,如今提早半月毒发,大抵是因为公子近日在给令雪姑娘取血做药引,致使体虚。

    这次毒发,恐怕不好挨。

    姬月恒紧咬着牙关,跌跌撞撞走入密室,嗓音这才彻底褪去清润,现出被病痛折磨的喑哑:“点烛。”

    亭松把所有的烛台都点亮,大大小小的镜中映着烛光,将霎时密室照得亮如白昼,光怪陆离,明亮得近乎诡异。

    做完后,他无声退下。

    公子在外时,从不介意毒发时被人看到,甚至会刻意吓唬人。

    但若是在洛川,他毒发时会把自己关入密室,不让其余人看到半分。

    至于如今……

    应是不想令雪姑娘更怕他.

    密室里灯烛煌煌。

    姬月恒端坐在正中,不瞬目地凝着面前的镜子。密室本只有数面,但镜子与镜子交映,二化为四,四化为六……周遭便有了千万镜子,如千万只眼。

    毒发时他因痛意近乎扭曲的面容,眼底汹涌的邪气,心中的恶念……

    皆在镜中暴露无疑。

    毒似烈焰,烧得越发猛烈。

    刻骨的疼痛从骨缝钻出,一道钻出的还有挣脱理智的阴暗。

    战栗一波波漫过全身,姬月恒脖颈后仰,弓成痛苦的弧度,手紧攥成拳,用力到发出声音,似是恶鬼在磨牙。

    桃花眸倏然暗如墨池,他咬着牙,从地毯下抽出一把小巧匕首。

    刀身映着他眸子,晦暗、丑陋。

    掀开袖摆,露出手肘,手急剧地颤抖,但姬月恒眉心一凛,刀尖准确无误地从那些旧伤上划过。

    赤目的血红冲击眼前。

    他长睫为之颤抖,眸中因着赤红血色闪烁着兴奋,恶念得到满足。

    又是颤抖的一刀。

    畅快自心口涌起,带来愉悦。

    然而一抬眸,窥见镜中千千万万的自己,快意顿时被冻住,姬月恒看着镜中陌生的青年,那面若观音的人,却在为血气而兴奋颤抖,露出丑态。

    匕首倏然落地。

    最后一道堤坝被冲开。

    姬月恒仍端坐着,姿态沉静端雅,凝着镜中的目光冷然无欲,像一个没有情绪的假人,旁观镜中人的挣扎,镜中幻化出许多陈旧的画面和声音——

    “来人,九弟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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