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扮男后掰弯病弱公子: 4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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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却不说话。

    钱三公子虽痛恨他,也恨那小贱人,但也惧怕,哆嗦着开了口。

    “你要干什么……”

    青年温润甚至噙着笑的话语凉薄如月色,慢悠悠道:“没什么,只是月色正好,不出来走走实在可惜,听闻三公子见多识广,想听些故事。”

    钱三公子觉得他简直有病!

    但仍老实道:“公子、公子想听什么故事,我……我都说!”

    青年默了会,似乎在犹豫。

    最终认栽轻叹。

    “两年前,钱府有个戏子叫十一,三公子可还记得她?”

    钱三公子点头不迭。

    “那小贱——”

    刚说到半,青年叩着桌子的手忽然一顿,幽幽道:“对了,我与她是仇人,三公子不必顾忌,实话实说即可。”

    钱三公子也不拘着了,道:“那小贱人生得貌美!在下自然记得,公子想知道什么。我不敢隐瞒!”

    姬月恒把玩手中瓷瓶:“两年前她在钱府时是何性情模样?发生了些什么?与哪些人有往来?事无钜细道来。”

    钱三公子陷入回忆。

    “那小贱人生得貌美,常被戏班子里的人排挤,但她话少,嘴有些笨,被欺负了也不还嘴,总是能忍就忍,埋头做事。本公——在下心生怜惜,便想把她要过来放在身边疼着,可她竟不从!那一回杜彦宁替她出了气,在下有气,又不想得罪杜家,便让戏班子里的人为难她。

    “有次她被人用烫水泼了手,杜彦宁帮她出了头、帮她上药,那小贱人真是没人疼,本公子许诺她荣华富贵她不要!杜彦宁只帮她两回,她竟动容了?不过本公子阅女无数,多少能看出来,她那是依赖,见杜彦宁衣冠楚楚,又家财万贯,想让他出银子帮她赎身罢了!

    “可本公子不甘心!他一个外来客,却抢了我看上的人!在下知道三妹妹很介意她抢走她的好表兄,便趁杜彦宁不在时,让三妹妹的贴身嬷嬷偷了三妹妹的夜明珠,栽赃给她……”

    钱三公子事无钜细地回忆着。

    姬月恒垂目看着地面。

    月色将菱格窗的影子打在地上,连同窗外随风摇曳的树影。树影渐有了颜色,幻化为深宅大院、来往的侍婢、衣着光鲜的公子小姐。

    还有戏台上舞刀弄棍的戏子。

    戏子中,有个十五岁的清秀少女,总是低眉顺眼,拘谨生涩,可一双怯生生的杏眸中却冷然骄傲。

    清瘦背影亦如生于石隙的瘦竹。

    孱弱、清冷。

    却会为一点暖意动容。

    青年冷凝的眉间不自觉柔和。

    钱三公子说得口干舌燥。

    “别的没了,她打晕我跑了,逃出了戏班子,逃跑前。好像还为了自证清白把被偷走的珠子取了回来,真是个蠢货,清白有那么重要么?

    “还不如把珠子卖了换钱——”

    咚——

    白玉箫轻叩桌案。

    在静夜中发出清脆的声响。

    钱三公子被突然的声音吓得一抖,察觉窗边人情绪不佳。

    他忙停了下来不再说。

    窗边的白衣公子沉默了许久。

    过了会,他才又问:“上次那舞姬窃取账本时,又发生了什么?”

    钱三公子如实说来。

    他猜到一些端倪,难怪那舞姬眉眼如此熟悉,不就是那小贱人?!

    他还以为这位公子喜欢那舞姬呢。便没了顾忌,把那夜被舞姬欺骗、报复的事情仔仔细细说来。

    总算说到最后一句。

    姬月恒什么也没说,摇着轮椅上前,观音面容温润,在朦胧月色中却透着阴冷,眸子沉不见底。

    他复述着适才所听。

    “两年前,你打了她两鞭。”

    钱三公子为讨好他,急忙点头:“她倔得很,被打得都快晕了过去还不答应跟着我,甚至反手把我——”

    他脖颈被掐住。

    钱三公子愕然,适才还平静的公子,眸底晦暗翻涌,似无边暗夜。

    他脊背攀上凉意。

    姬月恒下颚微收,恶念汹涌,手不断收紧,直到钱三公子只剩最后一口气,他才徐徐松了手。

    瓷瓶中倒出一粒药丸。

    姬月恒用力扣着钱三公子下颚,将药丸塞入他口中。

    “你、你给我吃的什么……”

    姬月恒取出帕子,嫌弃地擦着手,相当耐心地为他解惑:“钱三公子养尊处优,应当还未尝过被鞭打的滋味,这粒药可让你体悟几分。再过半盏茶,你将再次陷入沉睡,无法动弹,身上每一寸如被千刀万剐。半月,方可彻底解脱。”

    钱三公子万分惊恐。

    “……为何?”

    “不为何,心情不好罢了。”

    钱三公子终于回过味:“她不是你的仇人么,原来你喜欢她?可你为何不找杜彦宁,却只找我!”

    黑暗中,姬月恒悠然道。

    “因为你有个好父亲,即便你屡次犯错,也不忘包庇。”

    钱三公子不敢置信。

    他放过杜彦宁竟是因为杜彦宁他爹偏心?!何其荒谬!

    他想辩驳,可已说不出话。

    身上无法动弹。

    万鞭抽身的巨痛陡然袭来!

    钱三公子陷入昏厥。

    亭松料理好一切,确认旁人不会起疑,这才护送姬月恒离开.

    夜已过半。

    密室中烛火逐渐微弱。

    壁上镜子中映着许许多多道烛影,也映着许多个少女。

    程令雪裹着被子蜷成一团,像裹在厚茧中的幼虫,独自挨过漫长冬夜,静待着有朝一日破茧成蝶。

    一只玉白的手剥开锦被。

    程令雪抢了回来。

    素手的主人稍顿,轻道:“我看一眼,看完被子还你。”

    似是梦中听到了,她松了手。

    姬月恒剥开锦被,把她从那一团温暖中掏了出来。手放在她上衫衣摆初,轻轻上掀,再拨开散乱青丝。

    削瘦玉背上,赫然有两道交叠的鞭痕,已被时间疗愈成淡淡粉色。

    但仍触目惊心。

    虽曾几度彻夜欢''爱,但多半时候她要么墨发披肩,要么衣衫半褪。

    他竟从未留意这道疤。

    凝着那道伤疤许久,姬月恒耳畔回响过今日钱三公子每说的一句话,他轻叹了一声,似是没了奈何。

    “我没说错。

    “你果真是我的仇家。”

    让他屡次决定心硬,又屡次认栽,不是仇家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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