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案行: 160-180

您现在阅读的是零零文学城www.00wxc.com提供的《燃案行》 160-180(第27/35页)

你又不要我了……斐径缘,你出尔反尔, 说话不算话……”

    池钗花在后头死命拦住人儿。

    人儿却不紧不慢,握住了女儿家的手腕,他顿了顿,回头:“别拦着我, 就算没你在,我也飞不去天上。”

    “公子……?”

    “你没看到吗?”陆观道苦笑一声, 他掐诀念咒,一层浅红的术法围绕在他身边,“这不是斐径缘的术法,这是那红衣仙人的。”

    “他这是?”

    “他……他是在拦我, ”陆观道松开手,落寞了眼眸, “许是怕我冲上去, 丢妻又折兵。”

    “公子与先前不一样了, ”

    放心陆观道不会冲动,池钗花这才起身, 她看到面前半跪在地上的人,言,“在梧桐镇时,就算披着娃娃皮囊,我也能看出来公子并非常人。”

    “又如何?”

    池钗花沉默。

    “那时候我又没记起来,要是记起来了,早就扛着他跑去了天涯海角。”

    话说得很轻,但落在寂寥的雪景里重如红果。

    没等着池钗花的回答,陆观道就干脆坐在了地上,他抱住双膝,任由冬的冷冻住了他的长发。

    白骨们走过他,走过卧倒在雪地的殷。

    皆是漠视。

    他喃喃自语着:“你说……是不是一开始就注定了结局?我是不是不应该挣扎的……哦,对了,荒原……不,镇妖塔那会儿就好打消了念头,做什么痴心妄想,蚍蜉撼树……”

    脸颊埋入布料之间,陆观道蹭了蹭衣袖下的体温。

    “抓不牢,永远都抓不牢……那人儿是只白鸟,飞在冬天的雪里,哪还能看得到。千年前的镇妖塔,明明妖血溅了他一身,我还是找不到……找不到……”

    没有哭声。

    只是落泪。

    泪水凝结了冰块,又硬又无助。

    陆观道死死抓着袖口,他听到买卖的声音,听到吆喝的声音,还有那个白骨娃娃在他耳边捏唱的一曲《青丝恨》。

    唱曲扯得好长好长,好似是山峦的风铃,摇着摇着就来到了梅花镇。可曲儿一进入镇内,就成了寒风的一把利刀。

    长刀胡乱砍着,横穿了陆观道的心。

    那心定是松散的,一捏也就碎了,又何须利刀伤人。不用修饰,早没了补丁的心,烂布一块。

    陆观道说不出话来,他不知道对谁说。被神捧在手上时,他是顶特殊的那一个,他与几个弃子被神丢去了人间,唯独他没有记下什么红楼,没有看遍什么山海。

    他孤零零地去找人了。

    也曾在找人的路上遇到同类,曾躲在大观园的角落,看官差抄家。也曾被人踏在脚下,受了一世的风雨。

    一世又一世的轮回,神不忍直视,问他为何不听劝告,他却总是答不上来。

    那会儿,他还不会哭,也没有嵌入世间,看尽所谓的黑与白。

    后来有个人捡走了他,照顾了他几日。

    后来那人与一袭大红衣裳面容奇怪的仙官走了,他就被丢下。吃尽了风霜雨雪,也卖去了好几户人家。卖啊卖,中间有高塔,也有人间。

    他如弃石,最终从塔上掉落,从人伢子的手上逃跑,跑到了道观外。

    就是在道观那轮明月下,他想起了心中模糊的,捉摸不透的背影,现在想来那人应是斐守岁。

    于是他害怕了,他缩在襁褓里学会了哭,哭得难听又吓人,他也知道了,先前那些人家不要他,是因为他不会哭。任凭打骂,他都一声不吭,只是看着长鞭,眼睛里连恐惧都没有。

    但还好,他学会哭了,他就有家了。

    陆观道想着想着,心底的记忆一下子翻涌上来,滚烫又酸涩的味道,灼烧了他的喉。

    他不敢忘记的那段日子,他的家被大火点燃。而他今日才知,火从何处来。

    火从何处来……

    陆观道慢慢抬起头,雪花愈发夸张,年三十的大雪正在一点点掩埋他与地上的黑猪。

    他叹了声:“天上怎么去呢……”

    池钗花答不上来。

    雪花积在陆观道的头上,肩上,还有眼睫,但雪花穿透了池钗花的身躯。

    陆观道看到了,心有不忍:“是她让你来……受苦吗。”

    池钗花摇了摇头。

    “我还记得那条烤鱼。”

    陆观道:“……”

    是大雨之夜,山腰寺庙,尚没有任何记忆的陆观道,曾递给钗花偶人一条烤鱼。

    本是荒诞,却成羁绊。

    雪落纷纷,寒风瑟瑟。

    虽出口成就“公子”二字,但在池钗花心中,或许那个陆观道,仍旧是会用炭笔给她画嘴巴的稚童。

    池钗花蹲下.身,笑对了人儿:“放弃了?”

    陆观道移了视线。

    “既没有,为何要说丧气话,起来吧,”池钗花的手递在陆观道面前,“不知我算不算得上……嗯……公子在人间,第一个没由头的朋友。”

    “没由头的朋友……?”

    “是了,”池钗花笑道,“哪怕我是深闺妇人,不,深闺小鬼。”

    凡是能说出口的悲伤过往,都已释怀。

    这会儿,轮到陆观道哑嗓,他无法回答,他与池钗花都清楚,什么是随时都会消散的术法,什么是一场春秋大梦。

    但她……

    陆观道笑了下:“是不是我没有发狂,没有失心疯,惹得你害怕才来劝我?”

    千年前已经疯过了,再经历一遭,到变得冷静。

    于是冷冷地看着热忱的手,陆观道绕过了池钗花的好意。

    池钗花有些气恼:“果真是没有长大的孩子!真不该称作‘公子’,这心性脾气还是小如豆粒!”

    “你!”

    于大雪下,四目相对。

    “……好老套的激将法。”陆观道。

    “可坐在雪地上,下场只能这般!”

    池钗花手一指,指向被大雪掩盖,没了生气的殷。

    黑猪僵死了,大地裂开的口子,不会包容他的存在。

    陆观道瞥了眼:“我死了斐径缘会……”

    话没说完。

    一个响亮的巴掌,打在了陆观道脸上。

    陆观道骇了一瞬,随之他看到大雪纯白里,池钗花红肿的眼眶。

    “个子高了,胆子小了!”

    语出似娘亲,不甘那颓废的蠢子。

    陆观道被打,气血上头:“那是天庭,不是什么唐……”

    “唐”字煞尾,“宅”字被生生掐断,陆观道这才想起死在池钗花腹中的胎儿。

    或许。

    或许,池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请·收·藏 零.零.文.学.城 WWW.00WXC.COM,努力为你分享更多更好看的小说】

设置

字体样式
字体大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