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美人师尊的千层套路: 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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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初境不可一日无主——”

    周长老在一旁点点头,“你要退位?”

    “让贤。”云舒尘深以为然。

    “我很闲的。”一旁半露着香肩的某个女人忽然精神十足,一双凤眼朝着掌门眨了眨,“老头,考虑考虑我?”

    “你就算了。”柳寻芹冷漠地抽了口烟,发表了在场唯一一次意见,针对于师妹越长歌。

    “我?我怎么了。”她斜眼飞过柳寻芹,眉毛一挑,“我这厢在黄钟峰上穷得连贴身衣物都给当了,连布都扯不起一匹——身为堂堂长老沦落至此,这不是宗门出了大问题么?我若是掌门,肯定不至于让长老混成这个地步。”

    “许是大问题罢。”

    掌门面无表情地想象了一下全宗都穷得扯不起布的场面。然后果断略过了越长歌。

    他心中早有成算,“云师妹,暂代掌门一职,你意下如何?”

    首先将越长歌排除在外。剩下的几位长老,要么门徒不少分身乏术,要么如柳寻芹一般掌管药峰事多忙碌。能闲着且尚堪此任的,唯有云舒尘一人。

    云舒尘打量着手中的晶莹剔透的葡萄,她剥得专心致志,秀气得像对待一件艺术品,听到掌门的话,她并不是很意外,但仍思忖了片刻。

    正好,寻着事情做一做。

    借此由头,无需整日面对着某个……不谙世事的东西。

    云舒尘欣然应允。

    那不谙世事的东西今日刚练完剑,便早早地瞧见师尊起床出了门,去往主峰,再不见踪影。

    师尊今日有点反常,没有与她说话,甚至没有施舍一个眼神。

    卿舟雪当日三省己身,却发现自己实在挑不出什么错处。

    不知为何,这几日内门课业连休了几日,说是最近一段时日不准备再上。

    她每日练完剑后,无所事事,等着云舒尘也不见归来,师尊近日好像很忙,白天几乎都在外面,只有晚上才回来歇息。

    自她拥有记忆以来,云舒尘从未如此忙碌。她平日大多在鹤衣峰仔细养病,闲过浮生,偶尔浏览一下宗门文书,批几宗卷书,并不算累。

    鹤衣峰的晚霞依旧温柔美丽,淡紫的云尾如一道轻纱,舞得整个天穹都带了几分缱绻。

    卿舟雪在晚霞中看见了那个人影。

    “师尊。”

    云舒尘看了她一眼,微点下颔,“嗯?”

    她都没有驻足,好像只是随意应上一声,便也如清风吹散的一缕霞光一样,隐没于群山之中。

    云舒尘进屋关了门。

    天空中的最后一缕光也消失,夜幕沉沉。卿舟雪站在屋外头,看着里面融融的灯火,本想敲门进去,但发觉自己并无非得找她的理由。

    算了。

    看起来真的很忙。

    她不该添乱的。

    藏着一点失意的鞋尖在台阶上挪了半边圆,朝自己房内走去。

    屋内,云舒尘执着笔,迟迟未下,直到她看着映在窗户上那个绰约的影子,几番抬起手又放下,最终悄然离开。

    卿舟雪来得寂静,离开得也悄然无声。

    云舒尘垂下眼睛,对叠挪于桌上的那一大堆纸张,叹了一口气。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叹些什么。

    她不太喜欢超出掌控的东西,包括感情。在刚刚捡到卿舟雪时,她因着这小孩下意识的依赖,也曾考虑过要不要与她疏离一点。

    可是卿舟雪本也是淡然安静的性子,大部分的时候不算粘人,可以乖乖去自己找事情做。

    她便把这个想法一直搁置下来,然后温水煮青蛙一般,煮成了现在难以言喻的情形。

    徒儿虽然不粘人,但是会无微不至地关注她。

    而她享受着这样的关心,逐渐习惯到了一呼一吸的程度。

    直到相拥时,身体不曾说谎的一丝异样;直到她终于发现,原来自己已经无法忍受卿舟雪不再注视她——就连她与师妹交好,落在自己眼中也是颇有芥蒂的存在。

    就如同那个经历了温暖,就不再愿意忍受刻骨严寒的长夜。

    这种依赖,还是对自己养大徒弟的依赖。

    她活了这般年月,早该明白无可代替的依赖递出去会有什么后果了。

    *

    卿舟雪第二日下山时,才发现宗门里已经大变了天。

    太初境山门前的砖石被一块一块敲碎,堆入一个小推车中,运往别处。林寻真站在一旁,似乎在和另几个师姐指挥着场面。

    卿舟雪走过去,“这是?”

    林寻真近日也是忙得连轴转,许久没见到她,便拿着名册边记录边说道,“云师叔说山门口的砖踏了这么多年,破了许多地方,瞧着不体面,需得修缮一番。还有下一处,师妹,我得赶紧过去了。”

    卿舟雪见她实在没空和自己说话,便点点头,看着她急匆匆走远。

    她转了一圈,路过主峰时,本想去藏书阁借本书来看看,结果还没进去,便瞧见拆掉了半边木板的藏书阁,在高空中摇摇欲坠。

    “这又是……?”

    “今日藏书阁便不予借阅了。”一位弟子瞧见她,便顺口解释道,“云师叔说,这地方年久失修,容易落尘,书中颜如玉都抹成了颜如灰,有碍观瞻,便主张重修。”

    “我师尊她?”

    “你不知道么。掌门下山去了,云长老代行掌门之职务呢。”

    代掌门现如今正坐在春秋殿内,掌门平日所坐她嫌硌得慌,便擅自搬了自家库房中,一尊白玉为底,还带垫着柔软一层兽皮的雕花椅。

    她的手边放着一碟洗净了的水果。今日天气燥热,另一边是某个被捉来的小弟子在忙着给她打扇。

    底下的长老面面相觑,发现春秋殿内大气朴素的传统已经全然不同,门口居然摆了几株精致的盆栽,又不知从哪儿搬来个东海产的小喷泉,水声潺潺。梁上那只小麒麟被丢在门口充当镇门神兽,它平日里睡觉的地方则被清理得干干净净。

    云舒尘双腿交叠,目光扫视一圈,见人齐了,便轻抬了抬手,“各位爱卿,除了今日,以后这上朝的时辰改在下午。寡人起不来。”

    “好了,有事启奏,无事退朝。”她往后一靠,勾着唇角。

    可惜几位爱卿们似乎有点叛逆,一个两个神情各异似要造反。云舒尘轻叹一声,“诸位爱卿看似不愿开口,那我便直言了——最近太初境大肆翻修,国库空虚,你们有点忠君爱国的意思么。”

    “……”

    大抵是没有的。

    “既然如此,我布下一道召令,开太初山矿脉,应当无人反对?”醉翁之意不在酒,她慢慢抛出这一句话。摔在鸦雀无声的大堂上,如一石头激起千层万层的浪。

    话音刚落,满座皆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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