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尊死后第三年: 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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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 趋步上前, 跪到了白衣佛修身边。

    小沙弥的声音很轻, 很快就淹没在阵阵经声里。

    可白衣佛修还是听清楚了他说的话,一字不落,本就沉重的面色,也由此变得更加苍白而憔悴。

    不等他开口, 清净莲台上就有微风起——

    本该拂落沾身尘埃的细风,却在吹过莲畔时骤急、作成了一股劲风。

    狂风席卷, 卧佛身后的银杏林翻飞,漫天黄叶簌簌下落, 僧人们停下了诵经抬头,却愕然看见:

    卧佛垂泪,金莲枯萎。

    甚至不需要入门,普通弟子都知,这是灭世之兆。

    白衣佛修合掌,望着眼角汩汩淌出血泪的佛祖,重新闭目念了句佛号,然后才清清嗓子开口道:

    “定心凝神,今日变局,师父早有预料。各位各安本心,固守本心,如常、便好。”

    他的声音温润,如清泉流过青石。

    弟子们听来心安,而且,首座既道尊佛早有预料,那便必定能保西佛界平安无虞。

    于是一众弟子很快调整好心神,重新端坐在蒲团上,手中持起各自的念珠,重新诵起经文来。

    唯有看起来最冷静的白衣佛修,在阵阵经文声起时,眼底闪过一抹血红——

    这是师父的决定,他无法违拗。

    事关整个佛界的安危,他也无法让步。

    只是,地狱不空,如何成佛?

    锦州大陆的修士、百姓,那里的一草一木、鸟兽虫鱼,难道就合该赢来毁灭的终局?

    今日袖手旁观,他日熟知——佛界会否有此劫数?

    原来,在大正佛果入如来境、圆满成佛前,曾在彼岸界石下,得到佛祖的一指的开蒙。

    借着真佛眼,他窥视到一段未来。

    一众佛修都在恭贺他的机缘,唯有希来意知道,师父看见那段未来后,整个人都沉默委顿下来。

    而且,修炼至大圆满的他,竟连日梦魇。不多几日,人也变得削瘦。

    希来意不忍师父如此,再三追问不得后,他便准备去问当世另一位可能登仙的人——

    天道恒常,唯有飞升在即者,可能得神明的一丝眷顾,能得窥见未来。

    那人曾经带着弟子来西佛界论道,端看面冷,其实内心诚挚,一心都扑在他的小徒弟身上。

    而且,是个不服输的倔脾气。

    知道他要逆转月灵根的宿命,那时候的希来意也劝过他,说这是人各有命、不当逆天而行。

    结果那修道之人,本来最讲究“自然”之理的修士却拂袖冷笑,说:不争一回,怎堪认命。

    “何况天道不公,我又为何要守这不公的恒常?”

    说完,他自顾自转身离开,埋首到藏经阁那浩如烟淼的故纸堆里,一心要找出月灵根的破解之道。

    看着那道单薄、削瘦的清影,希来意脑中嗡地一声,仿佛看见了踽踽独行在荒漠中的佛菩提。

    看见了知其不可而为之的圣人,耳畔似有清音鸣,道的是那句:“不登高山、不临深溪,不知天高地厚。[1]”

    希来意心中敬服,所以后来总与他有书信往来。

    偶尔揽阅到可能有助益的经卷,他也及时去信到青霜山,只是佛界和锦州大陆到底是两界,山高路远,有时三五月才能收着回信。

    “站住——!不许去!”

    希来意才迈出去一步,身后就传来了师父沙哑的喝止,大正佛果第一次在他面前红了眼,神情狰狞:

    “那是锦州大陆命中注定的死劫,你便是问了他,他便是窥见了未来,也改变不了什么。”

    听见“死劫”二字,希来意顿足回身,惊疑不定地看向师父。

    大正佛果却只是垂下眉眼,长处一口气后,闭目双手合十,道了句阿弥陀佛。

    希来意再追问,大正佛果却不再开口。

    直到后来他成功突破,从大圆满进入如来境,才在满室金光里将唯一的嫡传弟子希来意召进去。

    大正佛果坐在七重灵光的净莲上,要求希来意在他成佛后,必须立刻关闭禅意门,断绝一切与锦州大陆的联系,也不许弟子们再外出。

    “……直到灾厄终结。”

    听见这样的话,希来意哪里会应,猛然抬头想要与师父分辨——佛菩提的誓愿是要普渡众生。

    为何窥见天劫将至,师父却要求他背道而驰。

    大正佛果时间不多,只看一眼就知道弟子要说什么,他长叹一声,只用一句话就劝住了希来意:

    “锦州大陆的百姓是苍生,难道西佛界的,就不是么?孩子,你救不了所有人。”

    希来意张开的唇瓣顿住,半晌后浑身颤抖。

    沉默良久后,他还是跪下,点头答应了师父,然后送着师父乘坐净莲上界,成了佛。

    虽说答允了师父,会关闭禅意门、隔绝西佛界和锦州大陆,但是希来意还是尽量——延缓了时间。

    无论是修士,还是普通的逃难百姓,他尽可能多地接纳了一些人,只盼劫数有解,一切过去后,他们还能重返故园。

    希来意没再念经,只在身边小沙弥不解的眼神里,仰头再看了看那垂着血泪的卧佛像:

    师父说的没错,他救不了所有人。

    而且,他也是最近才得知——那位身死,而且是那样惨烈的陨落。

    希来意用力捻了下佛珠,仰头闭目,将鼻腔内的酸涩全部忍了回去:

    逆行天道者,终究为弥天的黑暗吞没。

    ……

    北海之上,纸舟当中。

    卿乙今日累极,在地宫中走了那么长一段距离,身体吃不消,挨着枕头很快就睡着了。

    倒是邬有期听着他平稳的呼吸,又重新开始回想师尊离世前的每一幕、每一件他可能会忽略的事:

    他的命格特殊,从小就异于常人。

    满月时的那场闇涌,注定了他天生与他人不同,也让魔界觊觎,一直妄图将他逼入死路。

    他的堕魔,可以说是三智一手策划。

    可抛下那些事情不谈,霍览手中那本他从未见过的经书,希来意那封还未来得及拆封的信笺,还有如今师尊跟在他身边、不与他相认的种种……

    除了天下苍生,似乎还有什么被他忽略的细节。

    越想,邬有期越睡不着,拥着锦被缓缓坐起身、靠在了床头——

    北海靠近冰线,天空都要比大陆上清澈干净,一轮圆月挂在高空,就连透窗洒落的月色都更柔和清浅。

    借着浅浅的光辉,邬有期伸手轻轻摸了摸顾清倚的长发,“你到底……还瞒着我什么?”

    睡梦中的人没防备,不像是冷漠严肃的卿乙仙尊那般高不可攀,竟然还追着他掌心的热意蹭了蹭。

    邬有期勾了勾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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