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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零文学城www.00wxc.com提供的《君为客》 150-160(第14/17页)
杏瞳亦是晃动不止。
“哈——”喻戟叹一口气, 朝他拍了掌, 旋即张臂说,“狗儿来, 狗儿来,主子抱。”
许未焺终于噗呲笑出声来, 他拿剑鞘敲打喻戟肩头几下:“你这嘴皮子合该缝起来!”
“许大将军亲手缝吗?好啊, 您要学女红便学精了, 来日在末将嘴边绣上朵漂亮的君子兰, 不然末将恐怖不能安分坐下叫您缝。”喻戟拢袖俯视着他。
许未焺听他这么一说, 还真想了想。
——用细针如穿其肤仿若刺青一般绣上一朵绽开的君子兰,最好那时喻戟依旧带着抹淡笑。
“……噫呃真怪!”许未焺不禁抖了抖。
“什么怪?”喻戟眨了眨眼。
许未焺喉结上下一动, 忽而拖着发麻的双腿一鼓作气地擦过喻戟的靴,将自个儿脑袋的重量全压在了他肩上。
“重。”喻戟伸手揪他长发, “嘶、从前发丝黑亮, 今儿怎么都给养坏了?”
“你怎么回京了?”许未焺自顾自地说, “他们都说你夺了龛季营的令牌不撒手, 要占稷州自立为王。依你这烂性子, 若是无辜被冤枉了, 敢情都要朝老天吐唾沫。可今朝你噤声如此之久, 像是认了罪。”
喻戟把话听了进去,垂首笑道:“认罪么?算不得。只是那些个消息传得半对半错,末将认也不是, 不认也不是,自然吐不出什么脏的, 只能阖嘴饮沫了。”
许未焺松开他,攥着喻戟的肩梢的骨:“你到底回来干嘛呢?”
喻戟答:“我来见个人。”
许未焺敛目:“是不能叫我知道的?”
喻戟没搭腔,只说:“你把你住的地儿同我说声,兴许我回稷州前还能再见见你。”
许未焺笑起来,一拳打在他的轻甲上头:“他娘的,你根本就没想再见我,不过是怕我要多问!”
然被打了那么不痛不痒的一拳,喻戟面上笑却有点端不住,他垂睫说:“许大将军被关这么些日子,还是有不少长进嘛!”
“有个屁的长进!”许未焺伸手去挑喻戟的嘴角,好似要叫他笑得更浓些,他说,“今儿我就连同你说话,都耐不住要去思虑后果,忧心你也同那畜牲一般,要捉了我爹要挟我!”
喻戟顺着许未焺的指勾了唇,说:“末将该走了……您若是跟来,末将便当真同魏盛熠那般,去逮了许太尉作人质。”
“开战了。”许未焺收了手。
“我知。”喻戟替许未焺拍去背上适才蹭上的墙灰,“不然我这窃贼哪敢大摇大摆地跑来缱都?”
许未焺抿唇成线,末了目送喻戟离开。
***
喻戟一路小心,眼瞧着弯月愈发斜了,一个挺身便翻进了史家后院。
“谁——!”屋内一人觉察院中动静,登时大喝一声,还不待看清来人便推门出屋,抽刀相迎。
那喻戟见状并不急着拔刀,只立在一块瘦石之上笑对史迟风。府吏闻声匆匆赶来,要入院捉人,那史迟风的一声“没事”却倏地捣散了屋外人的影儿。
喻戟移目确认人影散尽,这才轻巧跃下半人高的置石,问候道:“史大人,近来可还好吗?”
那史迟风吊着嗓子骂骂咧咧:“你这狗娘养的,竟敢擅闯史府!真当我史家是任人出入的狗洞?”
喻戟笑语微微:“喻某不敢,今日这般的唐突,实属无奈。”
史迟风目不斜视,瞪紧了他:“史家如今已然如此颓败,你这掌重兵的饕餮要来这儿吃什么残羹冷炙?”
“想借您手,磨磨齿牙。”喻戟温润一笑。
“我干甚帮你?”史迟风鄙夷地打量着他。
“大人能辨善恶。”喻戟言简意赅。
史迟风嗤笑着踹开脚边石子:“你喻空山口轻舌薄,一蛇两头,今儿不过说些好听话恭维人就想叫我帮你?!”
喻戟摇头:“喻某今日前来,是因着薛侯在鼎州举兵谋逆。”
史迟风舌挢不下,片晌只说:“……他娘的,你空口无凭!”
“我空不空口,大人有耳朵,能够自个儿听,也生了眼睛,能够自个儿瞧。如今蘅秦进犯板上钉钉,如若来日您在这缱都见着了那理当守西关的薛止道,您便能清楚他干了什么好事……不论是与蘅秦勾结还是渎职离疆,皆可以喂他脑袋吃刀。”
史迟风面露难色,到底吭声:“你想要做我什么?”
“末将能要大人做什么?”喻戟唇角处的笑痕深了些许,“喻某无能驱使大人。”
这二人性子刻薄,先前为人处世,开口总夹枪带棒给人寻晦气,举止倒如玉君。
可是如今世道,自个儿端庄再不顶用,举世皆浊,无人可独清。他史迟风早成了污浊当中搓出的泥球,而喻戟亦早变作了野心昭昭的山大王。
他俩再不是当年君子,史迟风看不惯喻戟照般端着君子风骨,只忿忿道:“乱世论英雄,不言君子,你如今这般躲藏,除了糟蹋光阴又有屁用!”
喻戟看向史迟风,道:“那末将便直言了,末将望大人能守住缱都城门三日。”
“我乃文臣一员,何谈守城门?!”史迟风不解。
喻戟说:“薛止道要入京夺位,定会扮作菩萨同缱都中人耍弄怀柔手段,强硬破门的帽子他可戴不得……”
“我不会开城门的,你走罢。”史迟风背过身去。
喻戟但笑不语,并不抬靴。
史迟风回身看他,愣了一愣:“你什么意思……你是觉着这缱都会有人乐意给他那乱臣贼子开城门么?!”
喻戟说:“正是。”
史迟风烦躁地抱住双臂:“那么为何是三日?”
“没有理由。”喻戟说,“此乃徐耽之作出的决定,末将不过踩其足印而行。”
“既能拉你入局,又能揽得了徐耽之……”史迟风皱紧眉头,“你背后之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喻戟轻笑一声:“这会儿史大人怕是见不着,那人啊,正于鼎州同秦人打得难舍难分呢!”
***
季徯秩谨记何夙叮嘱,处处留心,顺利登上了坤州匪山。然他不知打的什么注意,只很快走过了坤州山,转眼便又登上了紊州山。
季徯秩给在紊州的何老大何封白送去几箱金银财宝,又捎上了几个容貌上乘的娇娘,硬是叫山寨里头一场寻常小宴被他带来的那些个伶人润得有滋有味。
可这些宝贝再好,何封白也不大放在心上。最后还是一碧玉匣子最合那何封白心意,他方觑见便忍不住抱在怀里把玩,禁不住连声夸赞,叫那赔着笑脸的季徯秩得以落座其身畔。
然这场宴虽道是寻常,其间却也坐着不少蔫头耷脑的紊州重官。季徯秩一个个看过,轮次递上去一抹媚笑,叫他们脊背爬了一层又一层鸡皮疙瘩。
那何封白吃酒吃得又急又猛,不出多时便吃得有些醉了。他没耍疯,只是不再赏舞听曲儿,而时常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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