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周]问鼎: 240-2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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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听到动静匆匆赶来,看到的已是元珍被人擒拿扣押在地,死死地盯着那嚣张跋扈的长史。

    要不是唐军将自关中前来,阿史德元珍真恨不得冲着面前这张可憎的笑脸怒骂一句,营州都督府逼反大贺氏部落的教训,也不过就是前两年间发生的事情,他有何资格在这里胡乱逞凶!

    王本立自觉自己是个读书人,但眼看着这人那双少有恭敬的眼睛便怒火更甚,直接捋起了袖子:“此人不尊法令,不敬上官,勾结外贼,上军法处置。”

    温傅大惊,连忙冲来:“长史,不可!”

    他直接拦在了王本立的前头:“元珍为我阿史德部干将,绝无可能勾结外贼。倘若他有何处得罪王长史的地方,自有其他分说。如今大事在即,岂有尚未出征铁勒,便先自断一臂的道理?”

    王本立冷笑:“自断一臂?若按陛下军令所言,高将军是太子出征的左臂,仆固将军是右臂,连我这个长史都称不上是左膀右臂,他一个降户部落的小小检校算个什么臂?”

    太子到来之后,大军调拨的粮草势必要自太原重新拨拢送达,他本就急于再为自己洗脱掉一部分罪责,以免此次出征中被排挤在外,少了立功的机会。

    不趁着东。突厥因唐军调兵而不敢有所异动的时候,直接找个合适的问罪之人甩锅,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他已够给这些人面子了。

    他都没将这单于都护府之前的问题归咎到阿史德契骨父子的头上!

    他毫不顾及温傅的求情,厉声下令道:“打!先打这小子三十军棍,免得他在太子东征之时从旁添乱。”

    反正若是太子能够得胜而回,他这个单于都护府长史应该也做不了多久,便能还朝为官了,现在将人给得罪了也无妨。

    王本立和阿史德契骨往来不少,看得出来这家伙软弱的本质,更不怕他掀起什么风浪。那当首领的是这等做派,更何况是下属呢?

    温傅匆匆赶回去寻父亲来帮忙,却没能拉来这主事者为人求情,更是让王本立的气焰愈发嚣张。

    除了一件事情让他很是不满。

    阿史德元珍这个武艺不精的家伙居然也是好一个硬骨头。军棍加身也没让他发出任何一声吃痛的叫声,反而让他以一双愈加冷静的眼睛看向了远处草甸上落下的夕阳。

    残阳将整片草场都浸润在一层暮色血光之中,而在阿史德元珍紧攥着草根的指尖,也正沁出了一抹血色。

    但当夜半之时温傅带着伤药来看他的时候,却发觉元珍的神情平静得有些不可思议。

    他的眼睛好像也比平日里更显明利。

    “你……”

    “我怎么了?”似乎是因为出口回话牵扯到了伤势,元珍的口中发出了一点嘶声,又很快被他吞咽了下去,继续以貌似寻常的口吻答道,“我当然不能有事,我还要如你父亲所说的那样,去看看这位李唐太子,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呢。”

    他一字一顿地说着,眼里的明光愈发迫人。

    这是第一次,他对阿史德契骨的称呼,叫做“温傅的父亲”而不是叔父。

    温傅意识到了这个区别,却不敢直接将其问出来。

    但当他朝外走出的时候,他又忽然听见元珍以近乎梦呓一般的声音问道:“你说,为什么他甘于如此呢?”

    他们突厥人,不是该当恣意驰骋于草原,能与狼群为伍,以日月为盖吗?

    为什么能够容忍唐军一而再再而三的欺压折辱呢?

    要知道,现在在大唐天子位置上的,已经不是那位天可汗了!——

    这位大唐的天子甚至在为太子出征送行的时候,也还能看出在行动之间的病色,但为了让太子此次北伐立功,从出行到折返都有足够的体面,他依然支撑着病体在城外送行。

    也不知是不是为了效仿天后和安定公主在送行之时的惯例,当太子李贤行将朝着天皇拜别之时,天皇陛下亲自为其披挂,以示出征顺利。

    “若是不去看其他的东西,还真是父慈子孝的一幕啊。”李清月轻嘲了一声。

    当然,可能并不仅仅是父慈子孝。

    对于不明就里围拢在城外的长安百姓来说,这可真是又一出气势恢弘的大场面。

    大唐近年间的战事损伤都不大,府兵调拨也不过是常态而已,而军粮又因陛下宽宥,不必从关中来出,更于他们无有损伤。

    他们完全能以一种欣赏的眼光来看待此次出征,甚至觉得,这好像又是一出宣扬大唐国威的大好机会。

    只是听闻有人在说,天后和安定公主都并不认同此次出征由太子领衔,也不知到底是为什么。

    倘若光以众人所见的样子来看,那披挂上阵的太子李贤还真是个俊俏气派的青年。

    不像是先前病故的敬怀太子,也不像是现在这位前来送行的天子,他的面色虽然稍显白皙了一些,但也是一种健康的白。

    在那紫金披风加身之际,更是将李唐皇室的气度表露无疑。

    当他身在队伍之中的时候,便是这其中最为醒目的一员!

    就连天皇陛下在看着李贤重新翻身上马,折返回到行军队伍之中的时候,也不觉在脸上露出了一抹满意的笑容。

    是了,这才是他的儿子应有的表现。

    李贤原本就比之李弘健康不知多少,根本不该只将自己的天赋放在舞文弄墨之上。若是早早涉足军旅,不知会否也已在军旅之中闯荡出了声名,不必等到今日。

    好在如今——也为时不晚!

    安定在劝阻失败之后并未再有多话,天后只是为贤儿预备了自河东道护送军粮的后手,和安定在出征吐蕃的时候并无不同,朝臣也再未有什么非议之词,都已将注意力转向了那些新入官场之人。

    只等着李贤立功折返,便能将局势朝着更为稳定的方向推进一步。

    对他这个已然痼疾缠身的天子来说,当真是一个莫大的安慰。

    在这样的送行之中,宰相李敬玄朝着他投来的哀怨一眼,都已变成了对他而言无关紧要的东西。

    只有那一列渐渐远去的队伍一直牵动着他的心神,直到彻底消失在了他的视线之中。

    他也随即做出了回宫的口令。

    但他并不知道的是,这行军之路对于李贤来说,大概也就只有开始这一段的风光了。

    李贤并没有行军打仗的经验,就连平日里的狩猎,也很少拼杀到力竭之时。

    刚刚离开长安的时候,他还觉得自己这是紫金披挂,马蹄生风。

    但只行出两个时辰,他就觉得自己有些腿酸了。

    到了第二日,他更是发觉,哪怕身披轻甲骑行,也让人很难始终挺直着腰板行路。昨日磨得有些发疼的两腿,更是难以夹紧马腹而行。

    可李贤又实在不愿意承认,自己居然对于骑马行路如此缺少耐受力,说出去多叫人笑话。

    他思量了片刻,干脆拿上了书籍前去请教李敬玄,也好顺理成章地和这位左相同坐一辆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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