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星时刻: 60-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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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回到观战厅的倪迟盯着大屏幕, 忽然意识到直播带来的另一种互动效果。他之前看过好几次B组的彩排, 知道他们的主题。现在再看这些弹幕,难道不像是另一种形式的霸凌吗?

    舞台上的灯光跟随鼓点明灭了三次, 天花板上降下长方形的四束蓝色灯光,将正中心的秦一隅圈在其中。

    鼓速变慢,电吉他和合成器音色铺陈出一种渐强的不安, 贝斯仍旧如幽灵般埋伏着。

    顶光照亮了秦一隅英俊的脸孔。这张脸头一次没有满不在乎的笑, 没有一丝一毫的骄傲和疯狂, 乖顺得判若两人。

    他立在麦前, 双手垂于身侧,背景屏上是手写的歌词。左侧特写屏幕对着他的脸,黑沉沉的瞳孔里没有生机, 只有疑惑。

    [认真凝视照片上的人

    难道是我死而复生?]

    而这时候,其余的所有乐手再次齐声合唱,歌词在观众池头顶的屏幕上漂浮。

    【“大家不要告诉他。”】

    困惑更深, 秦一隅略微偏头。

    [是什么杀死了我?]

    鼓点骤然加速,电吉他爆发出嗡鸣, 压迫感极强。

    【“快点!快点抓住他!”】

    观众池里有人惊呼。

    “和声的词是丢手绢的歌词!”

    绣眼握着吉他拨片的手一停,对着话筒, 发出一声“嘘——”。

    器乐声在至高处骤停, 所有人的心都悬到嗓子眼, 在长达两秒的寂静中, 心跳变得如此清晰, 疯狂撞击胸膛。

    咚咚——

    极重的鼓点猛地敲下,器乐突然重新出现,所有乐器同一时间精准爆发,如百鸟齐鸣,万兽齐吼。

    灯光随鼓点节奏极速闪烁,配合着器乐狂欢。

    “草,这个编曲太炸了。”

    “李归你敲的是我的头骨吧!”

    而秦一隅爆发的核嗓甚至冲破了这爆裂的器乐编排,冲破了电吉他嘹亮的嘶鸣。

    [是什么杀死了我!!!]

    一个死去的灵魂跃入地狱,在怒火中咆哮。

    台下的乐迷无一例外地被他突如其来的核嗓镇住,只能怔忡地望着台上的人。

    声波冲撞四肢百骸,仿佛一阵狂风,卷走了一切,只剩下感受音乐的一双耳朵和心脏。

    舞台灯亮起,猩红色弥漫开来。

    秦一隅仍在光线圈定的方块中,抬起手,握住麦克风杆。这时候大家才发现,他左手大拇指上竟然缠着一根白线。

    而在这时,核嗓又丝滑地转变为清嗓。

    他闭着双眼,皱眉,叙述所有伤害。

    [背后阴魂不散的脚步声]

    一旁的南乙也被顶光照亮。

    他的红色上衣几乎融入整个舞台之中,亮银色贝斯更像是闪着寒光的刀,右手手腕戴着形似手铐的手链。颈间火红色的吉他拨片,像一枚小小的外置心脏。

    他神色冷漠,微抬着头,半垂着眼望着台下的人,接在秦一隅之后进行二重唱。

    声音比神情还要冷。

    (“你为什么要躲?”)

    两人的歌词分开来,前者是白色,写在背景屏幕上,后者则是血红色,像油漆一样喷在观众头顶的天幕。

    左右特写屏幕分别对准了两张截然不同的脸孔。

    或许是因为眼伤未愈,南乙的双眼仍旧泛红,没化眼妆,下眼睑也是红的,浅色的瞳孔在顶光下几乎透明,睫毛阴影闪烁。整张脸呈现出一种强烈的、病态的非人感。

    [烟头烫在手臂上的伤痕]/(“我们又不对你做什么。”)

    [他的舌头圈定我社交半径]/(“你还在和他一起玩么?”)

    [我的颅骨熟悉他鞋底花纹]/(“你看你多像只蚂蚁啊”)

    这时候,台下的众人才反应过来。

    “天哪……”

    “秦一隅唱的是受害者的经历,南乙唱的霸凌者说的话……”

    灯光全灭,只留下秦一隅独自一人,架子鼓节奏变了变 。

    他睁开眼,嘴角勾出一抹笑意。

    [是谁杀死了我

    我就复生在谁梦中]

    台下五千名观众,其中不少是其他乐队的乐迷,也有很多从一开始就对B组有偏见,对恒刻有偏见。

    没有任何负面舆论是可以完全反转的,即便有澄清,有铁证,黑水也难以洗清,总有人只看自己想看的,否认自己不认可的。

    没准儿从一开始就是在炒作?

    这些乐队不是也收获了热度吗?

    戏这么多,怎么可能认真在搞音乐?

    有人抱着看戏的心态走进livehouse,想看看这支塞满了所有人的乐队究竟会做出多烂的东西;也有人怀着担忧和焦虑,祈祷自己喜欢的乐队能在高压之下稳定地发挥。

    几乎没有人认为他们一定能成功。

    正因如此,此刻的震惊才来得如此猛烈。

    “天我鸡皮疙瘩狂掉……”

    “这首歌跟这三支乐队的所有歌都不一样!”

    “太神了……”

    第一段副歌结束,间奏响起,秦一隅摘下麦克风转过身,众人这时才发现,他黑色衣服的背后竟然贴满了纸条,特写镜头对准了他的背影。

    纸上霸凌的文字摇摇欲坠,人人都熟悉,每一句都是学生时代的亲身经历。

    背景屏幕上,小明的“遗照”再次出现,背对舞台的秦一隅慢悠悠朝那照片走着。

    随着他的移动,那缠在拇指上的白线也跟着牵引,大家这时候才发现,白线的另一端竟然缠在南乙的手链上。

    最终,秦一隅驻足在蓝·灯·方·框的边缘,仰着头,望着那照片。

    [认真凝视照片上的人

    难道是我死而复生?]

    屏幕上一只穿着球鞋的脚出现,一脚踢飞了那相片,木头相片滚啊滚啊,滚到观众池的天幕上,旋转着,最后竟然变成一个罐头。

    乐手们用很轻、很弱的声音齐声合唱。

    【朝气蓬勃的刽子手】

    【落单耐揍的肉罐头】

    天幕的罐头突然炸裂开来,满屏幕滚动着红色字体,密密麻麻,全都是霸凌的言语。

    秦一隅转过身。

    [是什么杀死了我?]

    在绣眼的“嘘”声之后,这一次的停顿,秦一隅主动将手指放到唇边。

    下一刻的爆发,不只是器乐和他的核嗓。

    站在台下的每一个人,每一张脸孔,都自动自发地咆哮出声,仿佛看不见尽头的无数只受害的亡魂,同一时间,爆发质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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