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世纪村居: 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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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到今年秋天才能开始下崽。”

    安妮点点头:“嗯。”

    玛丽很有分寸,她知道什么事情是她不该知道的。说了两句话就走。

    她走后。

    安妮把手伸进去,将信封拿出来,里面有七八封信,寄收人都不一样,但这些名字,她都极为眼熟。

    被拆掉的火漆已经脱落,展开信纸,这果然是叛国者的东西。

    看完以后,安妮冷静片刻,她挨个把信丢进壁炉里烧,还用火钳把碎末也扒开才作罢。

    原来叛国者并不是死于叛国。

    这些信,没有一句话与王国里最有权势的那些人的秘密无关,相信叛国者也是因为知道了这些东西才只有死路一条。

    安妮觉得毛骨悚然,但她也明白,既然要拥有权利,就免不了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利,既然要争,这些事情她总是该知道的。

    斯特兰奇,并不是外人看起来那么简单的小伯爵。

    安妮忽然感到一阵迷惑。

    众人皆知死在白芦港的叛徒西蒙.赛巴斯蒂人没死,他此刻正好好的活在安妮的眼皮子底下,安妮忽然想起来,她确实在圣维克多教堂里听撒森提起过这个名字。

    撒森是故意让她知道的。

    那么根据信上的内容来看,真相与公众知道的背道而驰。

    伯爵才是那个叛国者。

    所以那天王储的位置就是他暴露的,他根本不是不想救王储,而是对王储起了杀心。

    之前在传出西蒙.赛巴斯蒂死亡后,斯特兰奇就把西蒙送到了上一任默沙威子爵手里,藏在圣威克多教堂。

    但上一任默沙威子爵想跟王储告密,所以与斯特兰奇有某种共同目的的撒森才找理由把他除掉。

    然而,能让斯特兰奇万劫不复的证据,就在刚刚被她烧成灰了。

    安妮赌不好哪边会赢,她还不如做两手准备,万一王储真被弄死了,第二顺位的继承人是上一任王后生下的公主,这位公主比安妮还年轻些,手无缚鸡之力,听说在宫里就是个透明人,还不如国王情妇的女儿受欢迎。

    可万一这家的王位没了,万一又冒出来一个本该死了的干莫西公爵后人呢?

    毁灭烧纸的痕迹之后,回到书桌前思索片刻,安妮装作无事发生,将汉姆以及马格叫进书房。

    马格报告了海防营造船的情况,他说今日白天海防营用新造出来的第一艘炮舰击沉了两百米以外的目标,以及询问安妮想把正式的造船厂安置在哪个镇。

    汉姆则是报告了默沙威堡特丽农花园的建造情况,他今夜清点库存时发现买少了一批瓦,让安妮批点钱下来买瓦片。

    安妮应付完他们二人,跑进厨房里拿了一大瓶酒,喝完了才酣然睡下。

    第二天晨起,女仆进屋伺候安妮,很显然就察觉了她今日心情不好。

    安妮选择穿了一条规矩的长裙,又任凭女仆随意梳了发型,她没胃口吃饭,干嚼了一搓茶叶醒神,又喝了一杯牛奶,直接去营房前的空地上,查看玛丽送来的几种木材样品。

    安妮很早之前就想造纸了。

    她以前住在村子里时,擦屁股用树叶,不花钱但剌人。如今用的湿苎麻布,好用但是浪费,还贵。

    在船上时,她就拜托玛丽有空多跑一些树林,帮助她寻找适合用来造纸的木材。

    造纸最适合用纤维结实的木皮和木料,但由于这里与丁戈的植被不一样,这个世界的架空程度又让安妮不知道那些能造纸的树木是不是还叫原来的名字,她只能告诉玛丽,找白色花皮树木。

    也就是类似桦树的乔木。

    玛丽送来的几种树看起来长得差不多。

    安妮朝营房的骑士康纳招手,指了指地上的木料:“你去拿几个匕首来,带几个人来把这些树皮刮下来。”

    康纳不明所以,但也不敢违抗,总比上任子爵动不动要求别人跟他摔跤要好,他只能点头去营房里叫人。

    一整个上午,城堡营房的守卫都在空地上吭哧吭哧的剥木皮,剥下来的木皮剪成小段,放进厨房的大锅里熬煮几个小时,再捞出来反复捶打,加水捣烂成纸浆,安妮用纱布捞了一层木浆放在太阳下晒。

    到晚上时,几种木头做的纸都成型了,安妮选择了其中两种最白最软,最有韧劲的,让康纳去给玛丽传信,让她派人专门砍伐这一种木材,选择一个方便运输的农庄建工厂。

    吩咐下去之后,安妮用羽毛笔沾墨水,在这张有些粗糙的纸张上写字,并且递给前来营房附近看热闹的瓦娜看。

    “这个东西能写字,用处很广泛。”

    瓦娜读过许多书,却从未听过这个东西。

    安妮也不多解释:“我在丁戈时,见到南方来的船商用过,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来。”这个世界的东西陆南方国家用竹简,布帛写字,北方都是羊皮纸。

    瓦娜是个受过教育的人,她明白这种东西能带来的作用。

    “用木头做的比羊皮纸要廉价的多,这样能识字,诵经的人就会越来越多了。”

    瓦娜把纸张上的字拿在手中仔细看,她忽然笑着问安妮:“你的字很好看,象是从小就经常练习。”

    “没有,我小时候家里以及落魄了,这是做生意之后才开始练习的。”

    安妮如实说。

    “子爵知道吗?我哥哥有个朋友,他是丁戈的小赛巴斯蒂伯爵,你或许认识,这位伯爵母亲死的早,他小时候性格冷僻,在王都时不爱跟我哥哥他们这些贵族子弟在一处,连字都不识几个,整天就知道跟猫一起玩。”

    瓦娜见安妮听的认真,继续说道:“后来也不知是出了什么事情,他竟然能变成今日这样,能成为受器重的伯爵。”

    安妮想到了在丁戈时,她见斯特兰奇在特丽农花园里处理军务,写的一手好字,缜密而克制,丝毫不张扬。

    瓦娜的裙琚一惯都是类似修女服的黑色直襟袍,这让她看起来有种羸弱的美感。

    “我经常羡慕子爵与伯爵这样的人,似乎总有用不完的耐心和热情,即使受到伤害,面临困境也能让自己走出来。”

    她的话很奇怪,似乎冒着一股淡淡的厌世情感。

    安妮看出来,经过这些天的相处,瓦娜总算是打算跟她谈谈心。

    “兴许伯爵是这样,但我并不是。”

    二人从营房一路穿过拱门,进入花园。

    菜床里湿润蓬松的泥土上冒着嫩绿小芽,夕阳西下时,紫藤花被阳光晕出红调,一石一木都蒙上光斑。

    安妮踩着柔软的草地前行。

    “我有很多次都想着要一了百了,但我更知道该死的另有其人。”

    “所以我选择好好活着。无论到了哪种世界里,我都选择了最适合生存的道路,可以仁义道德,也可以不择手段,这些都是服务于我的工具。”

    “而不是操纵我灵魂的信条。”

    她在秋千上摇晃,神色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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