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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零文学城www.00wxc.com提供的《登基,从穿成外道女修起》 300-320(第25/43页)
算,能亲力亲为之事决不假手他人,这件事或许会毁了灵宠的未来市场,甚至出手的那些灵宠也会反噬于她……
“林孖,”嬴寒山打断他的走神,“围栏全部加强,还需多少灵石?”
“还差三百万。”如果他站在那里,挽发,穿鲛纱,一定会有人觉得这是从壁画上走下来的太阴君,是拟人化的月的意像。
但这不是完满的月,一道很长的伤疤从他的左眼下横贯了整张脸,直到右边的唇角,把那张面孔生硬地分割开。
裴纪堂也愣了一下,阁下何人?他问。
“峋阳王太史令之子,灵台丞苌濯。”青年缓声回答。
在嬴寒山捋清楚太史令和灵台丞究竟是个什么东西之前,这个叫苌濯的年轻人已经在府衙里洗过脸,重新换了一身衣服。
他着一身淡色的,像是雾或者不晴月的外衫,不佩冠敛容正坐,看起来和之前那个沾着血的奴隶几乎没有共同点。
苌濯当得起一声公子,如果他脸上没有伤疤,手执一把牙柄的扇坐在车里,一定会收到无数艳羡和爱慕的目光
淳于狐狸大概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于是他坐在他旁边,仔仔细细地上下打量他,然后很不服气地挺了挺后背。
挺后背也没用,俩人根本不一个画风。
但嬴寒山觉得他死气沉沉。
蓝色眼睛带来的惊艳褪去后,她意识到非人感不全来自于他颜色特殊的虹膜。它源自于他的气质,一种岑寂的,带着死气的气质。
杀死巫师时在他眼中燃烧的火现在熄灭了。苌濯坐在那里,不看任何人,不在乎任何事。
或许他不应该出现在这个艳阳高照的上午,他应该出现在某个夜里,从生满了青苔的石头后面转出来。
……有点聂小倩啊。
他说他是太史令之子,上次嬴寒山听到这个词还是老儒对她讲淡河龙脉的时候。
听人解释了一阵她才明白,太史令差不多就等于司天监,掌天文历法。灵台丞是其下属官,这对父子都是天文科学工作者。
朝廷有太史令,诸王也有太史令。毕竟封地上刮个风下个雨天上掉个星星之类的,不能千里迢迢跑首都去问。
所以,这样一位清正而美姿容的年轻官吏,是怎么被自家王上捆上战场当做生祭的?
“峋阳王令先父作谶,言臧州有帝星当照,先父不愿作伪谶。”苌濯缓慢地,面无表情地说,从他的眼睛里,嘴角处看不到一丝悲痛的痕迹,话说到伪谶就戛然而止,他没有继续说下去。
但所有人都从他对父亲的称呼里知道了接下来发生了什么。
“……家母尚困于臧州。”在短暂的沉默之后,他补上了这一句。
为人子者无法描述父母的惨状,这是他能说出的只有这么多了。
他的父亲拒绝为峋阳王篡位的合理性提供支持,于是遇害,他的母亲被囚禁了起来——或许有更糟的事情。
但他母亲可能还活着,他也还活着。
府衙里来了一位蓝眼郎君的事情不知道怎么传了出去,门房发誓自己绝没有乱嚼舌头。
有读书人悄悄地打听那位郎君是不是姓苌,旋即拊掌说那必然是淡河的恩公之子啊。
当初朝中太史令来淡河探查龙气时,还不那么衰老的襄溪王曾试图让自己的人随行。
他希望自己的封地里有龙气,但不希望被人看出来有龙气。
朝中人拒绝了这个提议,但召来了一位颇有名望的隐士随行以示谨慎,那位隐士的姓氏正是“苌”。
朝中的太史令确定了此地的龙脉,苌姓隐士指出淡河反弓伤龙的地势,于是此地龙脉的事情被轻轻揭过。
原本住在这里的淡河人得以继续过他们祖祖辈辈都过着的日子。
那位苌姓隐士自此之后沉寂了一阵,再为世人所知已是峋阳王太史令。
襄溪王没有重用他,或许是因为避嫌,或许是因为别的原因——不论什么原因,最终隐士归于峋阳王麾下。
有人说他在臧州定居,娶了一位极美的妻子,那个女人被叫做“拜月夫人”,因她名昙,也因她如月轮般泛着浅浅蓝色的双眼。
现在这双蓝色的眼睛正在他们的孩子身上,注视着淡河响晴的天幕。
苌濯身上有伤,身体状况也并不好。
在确认身份之后就被裴纪堂请去客舍休息,同住一处的淳于顾嘟嘟囔囔,叽叽歪歪,说屋子里丧家之犬多了是会打起来的。
“你要是让苌濯听到你骂他丧家之犬,那你被打了我绝不保你。”嬴寒山警告他。
淳于狐狸又摇起他不存在的尾巴。
“怎么会呢,”他笑嘻嘻地说,“小生是说小生是丧家之犬啊,多么可怜,寒山只同情那美人小哥,也不同情同情小生我吗?”
这人绝对有病吧。嬴寒山想。
苌濯的到来并不改变什么,淡河城仍旧是淡河城,城外的臧州兵仍旧是臧州兵。
劈成炉膛鸡的巫师们被匆匆拖走,攻城也随着阵法失效而草草结束。
淡河城墙上的士兵灰头土脸地修补已经细微开裂的城墙,淡河城墙下的士兵灰头土脸地收敛地上散落的尸体。
敌人的尸体,战友的尸体,巫师的尸体,奴隶的尸体。如果剥掉外衣,他们就只是肉而已。
嬴鸦鸦在奔走,她和那些尚可用的府吏一起计算伤亡,预备发放抚恤。
拉着尸体的板车从他们身边经过,上面的东西发出浓郁的血腥。
尸体腐败的味道和其他东西腐败的味道是不同的,人只要闻一次就会永远记住那种微甜的,令人窒息的恶。他们其中大多数会下一次闻到它时汗毛倒竖,双腿发抖。
闻一闻姑且如此,不要说去看了。
于是他们挡在嬴鸦鸦和拉尸体的板车之间,为难地劝说她先归府衙。
“这是在不是小女郎您应该做的事情呀,”他们说,“淡河岂是男子都死尽了,要您这样一位身份贵重的女郎来看这些东西?”
她生得那么美,年纪那么小,那样白皙而玉润珠圆的脸颊应该被繁花衬着,那双澄澈的眼睛应该去看河水,彩蝶,锦缎。
嬴鸦鸦傲然地笑了,她扬起脸颊,让所有人看到自己颈上割喉的疤痕。
“差这么多。”嬴寒山敛下眼皮,玩笑道:“你看把齐陵卖了,能不能换回三百万?”
林孖没想到,这个节骨眼上她还能如此谈笑风生,难不成她已经想到了办法?
“宗主,我回来了。”门外传来寒黛的声音,她身上的铠甲被雨水打湿,浑身都淌着水,身后的弟子将一箱箱的灵宠抬进来。
“全都追回来了?”
“我追过去这些箱子都扔在路上,估计是他们见跑不了,就把赃物扔下了。少主还在往前追,他让我先回来。”
箱子被挨着打开,竟有几只是空的。
还是被偷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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