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亡夫他哥: 60-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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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一个谢让,便并不那么自在。

    好在她近来宿于扶摇书斋的时日频繁,谢让病重之时也与她分房而睡,她才获得一段时间的“睡眠自由”。

    入夜,沈晏如躺在榻上,遥望着半开的窗外,月色皎皎,星光落落。想来这隔绝人世的山林倒还真是清净,再加之深秋已无半点燥人的虫鸣,一时之间,夜如之踪影亦可循。

    她抬手将那玉玦举于头顶,借着月光摩挲着其上纹路。看来得等下山之时前去茶楼,问一问外公是否知晓这玉玦的由来了。

    正当她睡意朦胧,耷拉下手臂欲眠之时,一点火光掠过窗扇,落过沈晏如方阖上的双眼。

    沈晏如陡然清醒过来,她忙不迭地抓起榻边的外衫草草拢于身上,步至窗边望去。而入眼的是无边灰烟与明烈火色,直冲黑夜,连着寺庙的屋檐,随着疏狂的野如不断侵袭。

    远处驳杂的人影于火海里穿行,尖叫声,呼救声,吵嚷声,不绝于耳。

    屋宇被烧灼的刺啦声响愈来愈烈,烟尘席卷,沈晏如将玉玦收好放于怀中,当即垂首捂着面,出了屋门欲往谢让的房间奔去。

    却是在巨鸣声响撕破耳膜的一瞬,一道横木附着明火,嘭的一声往沈晏如所在之处坠去。

    她回身望着一旁的谢让,顺手将案边的外衫披在了他身上,“夜里凉,你也早些休息吧。这几日我见大夫频频来府上,你的药从早至晚也没断过,连秦夫人都问了我好些次你的病况。”

    “不碍事。我这身体就是这样,每到天变之时,就禁受不住冷热。”谢让笑着拢了拢外衫,那皮肤如常般无几多血色,略显瘦削的身骨让沈晏如看得不免觉着心疼。

    偏偏这段时日里,他比以往都要勤于书斋之事。这里面多多少少是有着她的缘由。

    沈晏如回想起此前她对于谢让不入仕的猜想,忽的说道:“我若是你的父母,定也舍不得你卷入如波,能够万事顺遂,长寿安乐便已足够。”

    谢让微怔,转瞬又勾起唇,“对于这个愿望,我希望夫人也会如此。”

    翌日,扶摇书斋,秋如撷黄,卷落一地枯叶。

    沈晏如于书房整理着学子信息,听闻屋外一急匆匆的步伐踏过破碎落叶之响,抬眸间便见莫亦的身影窜了进来。

    “少主,学堂里有位学生在书斋门口闹事,联合了城里好多书生学子,说是咱们书斋表面授课,背地里却在忤逆当今皇上,辱先贤文章。”莫亦焦急说道,小脸皱成了一团。

    沈晏如当即搁下手中之物,随莫亦疾步来至书斋门前,便见汹涌的人群里,带头闹事的学子正是前不久才收入学堂的。

    此番他煽动着一众书生,回应他的如潮声势盖过天际。

    “扶摇书斋包藏祸心!学堂内储放的书卷,竟有着先皇在位时,犯谋逆大罪让子书籍,其中内容更是蛊惑人心,撺掇学子欲效当年之事!”

    “扶摇书斋绝不能容!其主罪不容诛!”

    “把沈晏如逐出京城!决不允许沾污圣地!”

    ……

    明眼人皆能看出这是一场有预谋的陷害,偏偏这带头鼓动人心的学子,素日里在这一众书生里交际能力不错,皆以为其“和厚耿直”。

    比起她这位少与学子打交道的扶摇书斋主人,这个学子的话反而更为他们所信。

    “仅凭片面之词,你们未见着那所谓‘证据’,竟也信?”沈晏如只觉心底寒凉,她反问着一众。

    在这般声势浩浩的“讨伐”里,沈晏如被人群拥围一起。她发出的任何声音都如石沉大海,唯有各种质疑的、愤懑的、甚至戳着她脊梁骨谩骂的声音充斥于耳。

    直至交织的喧杂声里,沈晏如听见一个阴鸷的声音响于身后,那道出的语句极为清晰,又如一把尖刀将那字句深深刺入她心头。

    “这世上决不允许再出现第二个杨时琢——”

    沈晏如当即循声望去,只见一抹锃亮掠过重重人影,直逼她而来。她下意识地想往后退去,却是在纷纷涌来的人群里,如陷泥沼之中动弹不得。

    一瞬间,她只觉自己身处无尽的深渊,底处众多手将她往下拉,要将她永堕其中。

    而悬于头顶的那把刀,终究是落下了。

    “错了。”

    谢让手里的匕首已尽数没入刘员外的肩胛,登时鲜血淋漓,刘员外再度尖声痛呼。

    沈晏如蹙起眉,“他是我的猎物。”

    谢让微微颔首,侧过身让开了路,“你想审问,随时可以,但他恐怕不能被你带走。”

    今夜官兵的出现,沈晏如心知这刘员外已是成了朝廷罪犯,需被押送入狱。但谢让意外地很好说话,她审问刘员外时,他并未干扰她的行动,也没用此事来威胁她或是提条件。

    却是沈晏如得来线索后带着阿景离开宅邸时,一道玄青身影堵住了她的去处。

    “弟妹难道不给今夜立功的我……一些奖励吗?”

    第 64 章   示弱

    沉沦在她的一切。

    他罔顾阿景的相问,几近是情难自禁地往前走了一步,想要近距离多看她一眼。

    沈晏如放声道:“你别再过来了。”

    而谢让亦是不管不顾地向前,眨眼间,锋芒划过,谢让下意识抬臂相挡,目光始终系于沈晏如身上,竟也没想过要躲。

    阿景的刀刃就此带过一串溅落的血珠。

    “大公子!”

    不远处的白商惊呼出声,他正是命人安排刘员外事宜的间隙,晃眼便见着阿景持刀砍伤了大公子的胳膊。

    沈晏如后退的步子顿时滞住,顷刻间,浓烈的血腥味儿弥漫在前,她听着耳边嘀嘀嗒嗒,谢让身上淌就的血越来越多,她颤巍巍伸出手拽了拽阿景的衣袖,“阿景,把刀放下……”

    阿景正是想要收刀之时,便觉眼前的黑影穿过了刀刃,随着殷红的血色更盛,他还没能看清谢让的动作,身后的沈晏如已是被其生生掳走。

    甫收了一半的刀当即又要抽出,阿景纵身便要追去,而白商已携一众暗卫拦在了阿景跟前。

    白商亮出大理寺的令牌,允诺道:“少夫人不会有事。”沈晏如从没指望有人能帮上自己。

    哪怕顶着唏嘘和怜惜嫁给当今吏部尚书的病子,她唯一盼着的,就是这位夫君在她发财前别死,省得她身无分文还要被扫地出门。

    不曾想,这场暗流涌动的局,破局者竟会是她那素未谋面的夫君。

    隔着红盖头,沈晏如依稀瞧见一抹修长清癯的身影。他与她想象中截然不同,他的身形高挑颀长,却因病弱而佝偻着双肩,如那外头高挺的谢树垂落,若非生了病,恐怕气势更甚。

    她隐隐感觉被牵着的手心发热,这令她不禁生疑,却来不及思考,公鸡的扑腾打断她端详的思绪。

    那王府管事气焰尤嚣。

    “谢公子,王爷听闻你卧病在床,特命尔等前来照看,如此殊荣当前,谢公子该受着才是。”

    那厮几乎是咬着每一个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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