萌新病友,但恐怖如斯: 90-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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俯瞰着这方波涛暗涌的地界。

    直到——

    景云县稀疏的丛林中飘来一丝浅浅的腥臭。

    「凤曲,起床。」

    阿珉的声音便在沉寂中响了。

    不用他叫,凤曲残余的警惕也将他整个人从床上拔起。意识顷刻间恢复清明,凤曲蹬上鞋袜,一手抓起了剑:“什么动静?”

    窗外老鸦唱更,与之偕同的,还有蛇行夜路,轧过草木的细响。

    但若只是这样,还不至于惊醒了他。

    凤曲翻到窗边张望,只见明亮的月前腾起一点乌鸦。鸦影俶尔往返,“嘎”地长叫之后,叼起了一条纤长柔韧的细蛇。

    细蛇在它的喙中挣扎,寥寥几息,却只爆发出一声惨嘶,很快没了声息。

    “是有栖川。”凤曲暗道一声,纵身飞出,攥着一旁垂下的荆条翻跃而去。

    景云县常年干旱,植被多为荆棘,凤曲一路赶去,衣衫又被刮得破破烂烂。

    一抬眼,却是远超想象的乌鸦,吞月一般纠集此地。遍野漫走的蛇群仓皇逃窜,却还是沦为乌鸦的美食,被它们几起几落,留下一地支离破碎的蛇尸。

    什么人能把有栖川野都压制得这么彻底?

    丛林中久久不闻笛音,凤曲心下不安,逆着鸦潮举步走去。

    乌鸦察觉了他的意图,当即弃了蛇群,争先恐后地朝他扑来。拍打的翅膀、尖锐的鸟喙,凤曲代替了蛇,成为新的猎物。

    但扶摇剑嗡地出鞘,剑光比月光更快,鸦群很快又惊叫四散。

    “有栖川平白无故的,怎么又和‘鸦’较劲?”

    凤曲满腹狐疑,蹑足向前,却迟迟没有看到有栖川野的身影。

    倒是一声浑厚的低喝震停了他的脚步,对方远在数丈之外,隔着层层林叶,一身黑衣遁在林中,朝天喝道:“有栖川野,你是要忤逆尊上不成?”

    向他涌去的蛇群有了片刻的迟滞。

    “从前竟然还没发觉你这吃里扒外的东西。”那人道,“难道为了那些私情,你连自己的使命也不顾了?”

    深夜长寂,没有任何人回应他的诘问。只有蛇群越来越缓的进攻,终于,在第一条蛇触碰到他的裤腿之时,男人的武器尚未亮相,却听“砰”地炸响。

    碰到他的蛇竟是爆体而亡。

    “……”

    “给我退下。”男人最后警告一遍。

    蛇们战栗僵停,再不敢上前。

    可蛇身蠕动着、趔趄着,竟然也没有退步。

    林道相对的又一片林中,蓦地飞出十数条银光湛湛的鱼钩。

    鱼钩直窜男人心口,来势汹汹、猝不及防。

    被蛇和钩同时包围的男人却毫无忌色,翻手掷出两片叶刀,锵锵挡下四五道钩。

    接着衣飞如龙,广袖里杀出金银双钩,一瞬绞住余下的铁钩,在他脚下烟尘遽涨,只听得惨鸣阵阵——

    凤曲再低头时,靴底已被蛇身流出的鲜血润湿,仿佛置身一片血泥沼泽,再也动弹不得。

    月华流转,凤曲才看清了。

    男人并非穿了黑衣,而是一身紫衣被鲜血浸透了无数次,染至发黑发硬,那股飘渺遥远的腥臭,也是自他身上传来。

    正是本该被空山老祖和阿枝阿蕊兄妹困在棋阵的紫衣侯,曲相和。

    他抬腿向钩子飞来的方向走了过去。

    凤曲的呼吸下意识窒住了。

    「方才投钩的人,是老祖。」阿珉开口,语气同样沉重。

    老祖原本藏身在那片林里伺机而动,现在却不惜暴露踪迹也要引曲相和过去——显然,老祖是发现了自己藏身于此。

    而连处于下风的空山老祖都能发现,曲相和……

    “有栖川果然和曲相和是一派?”

    「不如说,曲相和面对有栖川和老祖两人都能游刃有余,你危险了。」

    “……现在走吗?”

    阿珉没有回答。

    凤曲也完全没有退步的打算。

    现在退回客栈,曲相和照样找得到他,那时候,就连商别意也要羊落虎口。

    还不如……就这么和他拼了。

    就算有栖川野心有顾虑,不能全力相助,有阿珉和空山老祖在,应该也有几分胜算。

    再不济,真被曲相和抓住,至少能分走他对商别意的注意。

    凤曲跃跃欲试地站起身来。

    一尾蛇却倏地缠上了他的脚踝:“嘶——”

    凤曲低头看它,又听空山老祖所在的那片林中爆出金铁厮杀之声。

    「空山棋阵既然困不住曲相和,就说明,老祖和阿枝他们……」

    阿珉没有说完,意思却很明显。

    阵法被破,阵眼定是九死一生。

    倒不如说,在曲相和这等凶悍之徒面前,根本是十死无生。

    凤曲再也不能坐视,一手拽开了阻拦他的小蛇,拔腿纵向那片深林。

    交戈声渐逼渐近,间或还有几声艰难的低喘。等他分林拨叶看清了当中缠斗的二人——

    被曲相和制在双钩之下,从头到脚都鲜血淋漓不剩一块好肉的老者,便是空山老祖。

    他的身体已经彻底佝偻弯曲,仿佛被曲相和生生压断了脊骨。

    空山棋阵被破引起的反噬已让他五感尽失,此刻七窍流血,狼狈之至。

    曲相和一脚踏在空山老祖皱巴巴的背上,钩子割开了他的皮肤:“谢老祖,你说你这是何苦?”

    老祖挤出一声痛咳,他的眼珠不知去处,四肢都被拧成非人的形状。

    但面对曲相和的冷嘲热讽,老祖只是缓慢扬起头颅:

    “大虞气运未亡,老夫不过替天行道。”

    曲相和嘲笑道:“天?哪里的天?道?那又是何方的道?”

    “……”

    “你如何不肯承认,所谓‘大虞’不过是窃了旁人的运数。一群蟊贼,竟敢自尊自大,反将真正的天下之主逐去荒僻。”

    曲相和眯起眼睛,压低身体,再问道:

    “老祖,我知你学识渊博,自诩能勘天机。你说大虞气数未亡,我信,那我问你,能救你们大虞的人……是谁?在哪?那个人若是看到今日你的惨状,还敢不敢冒头?敢不敢肩负起你们大虞的‘气数’?”

    “………”

    空山老祖悲叹一声:“成王败寇,你便杀了老夫。”

    “你答不上?”曲相和笑着说,“你答不上,因为你根本看不破。谢天朗,当年你说倾九洲是大虞最后的侠客——现在我再问你,承不承认当年看走了眼?”

    “……是。九洲的确当不起‘最后’。”空山老祖合上双目,“在她之后,还会有无数的孩子前赴后继。哪怕不为大虞,也是为了他们的道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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