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养: 100-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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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圆心下奇怪,问门口的侍卫:“里头关着何人?”

    侍卫不认得阿圆,一时没回话。

    宫女斥道:“大胆,这是未来的太子妃褚姑娘,还不赶紧回话?”

    守门护卫立即行了一礼,随即道:“褚姑娘,殿下有令,恕小的不能奉告。”

    阿圆蹙眉。

    但很快,里头传来那妇人的声音:“姑娘在外头?进来吧,是老奴在此。”

    阿圆抬脚进去,就看见周嬷嬷坐在小床上咳嗽。

    她身上衣裳单薄,头发略微蓬乱,像是才睡醒来。

    周嬷嬷艰难地支起身子朝她行礼:“姑娘。”

    “嬷嬷不必多礼,快先坐下。”阿圆上前扶她,仔细打量她面色。

    一段时日不见,周嬷嬷又苍老了许多。

    “让姑娘看笑话了,”周嬷嬷道:“老奴面容有碍观瞻,且容老奴收拾一二。”

    她背过身,整理了下头发。过了会,发髻又变得跟以前一样,一丝不苟,只神色憔悴且疲顿,看着像是病得不轻。

    “周嬷嬷犯了什么错?为何在这?”阿圆纳罕。

    “姑娘且坐,”周嬷嬷不急不缓道:“老奴有些话想跟姑娘说。”

    当日傍晚阿圆回了梨花巷,是陈瑜亲自送她回去的。

    而萧韫,歇午觉醒来后,就被皇上宣召去了乾清宫。

    皇上抱恙多日,尤以这次最为严重,躺在榻上整个人面色憔悴,眼窝深陷。

    得知萧韫进殿,他睁开浑浊的眼,缓缓撑起身子。

    萧韫行了一礼,面色平静:“不知父皇召儿臣来所为何事?”

    皇上慢吞吞地摸向榻边小几上的茶盏,却因手抖而寻不着方向。

    萧韫走上前去,端过茶盏递给他。

    下一刻,茶水猛地泼在他身上,瓷盏落地“啪”地一声碎裂。

    整个寝殿的宫人全跪在地上,大气不敢出。

    萧韫的玄色金丝蟒袍被淋湿,他垂眼瞧了瞧,不咸不淡地扯了个笑:“父皇何故生这么大的气?”

    皇上怒目而视:“你干的好事!”

    萧韫神态自若地迎上他的视线。

    父子俩静默而焦灼地对视了片刻后,萧韫挥手,让宫人退下。

    内侍总管看了看皇上,最后迟疑地将所有人都带下去,然后关上殿门。

    “你分明已答应过朕,放弃兖州兵权,如今,你此举是何意?”

    “儿臣的确答应过父皇放弃兖州兵权,可没答应父皇让七皇弟过来分一杯羹。”

    “你——”皇帝气得呼吸不稳,缓了缓,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兵权乃朕所有,朕欲分给谁岂容你过问?”

    他继续道:“你不顾手足之情,心狠手辣,就不怕天下人戳你脊梁骨?”

    萧韫冷笑,漫不经心道:“比心狠手辣,儿臣又如何比得过父皇?”

    皇帝顿住,面颊微微抽动:“何意?”

    “父皇可还记得李茂彦?”

    闻言,皇帝瞳孔微震,眼里闪过一丝慌乱。

    “父皇放心,他人已经死了,那些事,天底下也就你我二人知晓。”

    萧韫缓缓凑近他,声音低缓而平静:“儿臣这些日一直想不明白,父皇既然不想让儿臣做太子,为何又留儿臣在京没赶尽杀绝,难道仅仅是为了平衡朝堂吗?”

    他话落,殿内安静得落针可闻。

    少顷,皇上面色沉了沉:“你都知道了什么?”.

    萧韫连着忙了许久,等闲下来时,发现已经三日没见阿圆了。

    这日傍晚,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

    萧韫不喜欢下雨,潮湿和沉闷的雨幕会令他烦躁。

    尤以这两日为甚。

    从工部官署出来后,陈瑜问他是否回东宫,萧韫想了想,吩咐去梨花巷。

    马车到梨花巷时,天刚擦黑。

    褚家夫妻俩得知萧韫驾临,连忙出门迎接。见他穿着一身太子朝服过来,褚大人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在门口立即跪下来。

    萧韫单手扶起他:“无需惶恐,我此来只是想见一见阿圆。”

    他说着,视线转向褚夫人,询问意见。

    萧韫穿着一身太子朝服过来,褚夫人哪敢有意见,恭恭敬敬地将人请进门。

    吩咐小厮道:“快去喊二小姐过来。”

    “不必,”萧韫拦住,随意接过陈瑜手上的伞,不让人跟着,自己熟门熟路地拐入月洞门进了簌雪院。

    外头小雨淅淅沥沥,阿圆半开着窗。

    她跟萧韫不一样,萧韫不喜欢下雨,她却极喜欢听雨声。雨滴清清脆脆地打在瓦片上时,错落有致的响声如大珠小珠落玉盘。

    这会儿,她就是这么边听雨声边埋头忙活。

    突然有人开门进来,还以为是婢女,于是头也不回地吩咐道:“桃素?快过来帮我研墨,墨又没了。”

    萧韫把伞交给婢女,进屋后径直把门关上,然后缓缓走过来。

    也没出声,按着她的吩咐,倒水进砚台里,缓缓研墨。

    过了会,阿圆闻到龙涎香觉得不对劲,疑惑地抬头。

    瞧见是萧韫,她惊讶问:“你何时来的?外头还下雨呢,怎么这时候过来了?”

    萧韫站在桌边,动作不停,问她:“在写什么?”

    桌上堆了许多宣纸,旁边的椅子上也摞了一沓,上头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字。

    提起这个,阿圆娇气埋怨:“都怪你,上次在东宫夜宿后,我回来被阿娘罚了。”

    萧韫莞尔:“罚你抄书?”

    “嗯,”阿圆凄苦点头:“抄《女戒》一百遍。”

    她嘀咕道:“现在谁还抄《女戒》,许多人家的姑娘都不学这个了呢。”

    褚夫人的娘家肖家是书香世家,褚夫人的父亲曾是书院夫子,从小对女儿们的教育便是以《女戒》为主。是以,褚夫人每回责罚女儿都是抄《女戒》,从小就抄这个,如今阿圆闭着眼睛都会。

    只不过,太累手了些。

    萧韫问:“你这三日都在抄?”

    “自然,一百遍呢,可不得抄十天半个月。”

    萧韫点头。

    等墨研好了,他放下墨条,拿起旁边的帕子慢条斯理擦手。叮嘱道:“那你抄吧,写工整点,越抄越歪。”

    “”阿圆憋了憋,气道:“我是因为谁才这样?”

    萧韫勾唇,懒懒地从书架上拿过一本书卷:“所以,我今日过来陪你。”

    他在一旁的椅子坐下来:“你抄你的,不必管我。”

    “哼,”阿圆扭头:“我才不管你。”

    听他声音疲惫,阿圆也不忍凶他,起身给他倒了杯茶后,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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