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后宿敌给我烧了十年香: 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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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

    那奥秘像是一座不见底的深渊,光是看它一眼,便足以将人溺毙在深渊里的黑暗之中。

    顾昔潮没有否认,只在一步之外静静地凝望着她,沉重的肩头似是被风吹动,微微松了些许。

    他眉间轻蹙,垂下的眼眸像是春日里深深的湖水,不见波澜,却有暗涌纷纷:

    “我说过,我始终坚信北疆军忠诚不二,也从不认为我大哥会背叛北疆军。我,只想找到真相。”

    沈今鸾浑身发抖,缥缈的魂魄像是在水中沉浮,酸楚和感佩交织成的复杂情绪,似要将她溺死。

    邑都说过的话,朝中的传闻,一片一片不经意的细节,拼凑起了顾昔潮远赴北疆的后半生。

    十年北疆并无战乱,而她亲眼所见他满身是伤,只因一次一次不顾惜性命,闯进羌人部落,甚至潜入云州,只为找到一个遥不可及的可能。

    这天地间,竟然有一个人,和她一样,半生都在为那件旧事耗尽心力,宁肯背负莫须有的恶名,只为葬一片忠骨,寻一个真相。

    于是,她在这尸山血海的天地间,千秋万载的青史里,不再是孤身一人。

    叛将和妖后,故友和仇敌,一人和一鬼,身份、立场,全然相对,却为同一件事,穷尽了所有可能。

    沈今鸾呆立原地,不敢相信,也不愿相信,一遍一遍地摇着头,喃喃道:

    “不可能……元泓怎会许你如此任意妄为?……”

    元泓登基以来,对当年北疆惨败一事讳莫如深,根本不允任何人提及,连她私下找寻父兄尸骨都险阻重重,他又如何会任由顾昔潮好好的大将军不做,一意孤行去北疆找一个虚无缥缈的真相。

    她忽然想到了什么,睁大了双眼,望着沉默的顾昔潮,心神激荡。

    先帝殡天前念念不忘的,元泓这一世励精图治穷尽心力想要达成的……

    “陛下不知我是为了那桩旧案,”顾昔潮开口,说出了她不敢出口的答案,“我来北疆,是为了云州。”

    “离开京都前,我已向陛下立下生死状,我欲为大魏夺回云州。”

    云州,唯有云州,是大魏人深埋在体肤之下的伤痛,只要挑开结痂的溃痈,还能看到肆意横流的脓血。

    这同样戳中了沈今鸾的痛处。当年她的父兄就是战败惨死在云州,云州为敌军所夺,她幼时在云州的玩伴不知是否存活,还是已被北狄人奴役得没有人样。

    云州,早已成了大魏人的烂疮,不可触碰,一触便是非死即伤。

    十年巨变,物是人非,眼前这个男人,十年来竟然还在妄想根治这一块烂疮。

    不知是天真的坚定,还是愚蠢的执念。

    她也同样被刺痛了。

    自北疆再逢,顾昔潮的颓败与沉郁,他的坚守与固执,早已是她所看不透的了。

    “愚不可及!顾大将军还以为自己是昔日战神么?自从云州落入敌手,北狄重兵把守。光是去到云州便已难若登天,你,凭什么夺回云州?”

    沈今鸾定下神,冷冷地斥道。

    顾昔潮神色平淡,一绺白发在夜风中飘动:

    “事在人为。纵使十年不成,二十年无果,三十年或许终有一丝转机。只要我还活着一日,我便等。人生百年,我等得起。”

    “有生之年,积毁销骨,千载骂名,万罪加身,在我一人。”

    眼前男人的白发模糊起来,旧氅衣也在视线里变得斑驳,好像又成了当年意气风发,豪气万丈的顾家九郎。

    昔年锦衣公子,困守北疆十年,等到青丝生了白发,还在等那个虚无缥缈的机会。

    沈今鸾觉得可笑。

    可她却笑不出来,甚至眼眶酸得发胀。

    十五年间所有千丝万缕的细节终于全部串联在一起,她死死看着他,问道:

    “所以,为了云州,你一早就打算离开京都,来到北疆了。”

    顾昔潮沉默。她知道,他的沉默就是答案。

    她心头颤抖,忍不住问道:

    “所以,你明明身负先帝御赐婚书,最后也不曾娶得那位心上人,也就是这个缘故?”

    又是一阵长久的沉默。

    月色凄白,顾昔潮目光低垂,凝视着那一角透白的衣裙掠过眼底。

    最后,只平淡地道:

    “她不会嫁我。”

    一旦出了京都,顾家九郎不再是天之骄子,他身负昔年秘事,如履薄冰,如临深渊,因此那位高门贵女拒婚,不愿跟他来到北疆,与他同甘共苦,也是情理之中。

    以他心高气傲的为人,定是一早言明在先,之后自然也不会强求别人。

    所以他,那么多年来都不曾娶妻,孑然一身。

    为了十五年前的旧案,为了不见踪迹的尸骨,他一意孤行,甘愿背弃所有。

    沈今鸾咬了咬唇,从深陷的恍惑之中回过神来,忽然明白,为何元泓竟然由着顾昔潮如此出格。

    元泓帝王心术,真是一场好谋算。

    暗地里放任了顾昔潮去往北疆,蛰伏十年二十年夺回云州。若是成了,公之于众,便是帝王明君,一朝功业,千秋传颂。

    若是不成,世人只会怪在顾昔潮一人头上,史笔如刀,骂他自不量力。

    这一场谋算,事关北疆,便是事关她沈氏,而她竟然一直被蒙在鼓里年。

    沈今鸾愤然难耐,忍不住出口道:

    “这一切,为何从来不告诉我?”

    见顾昔潮无言,她既是酸涩又是愤慨,提高了声量,字字质问道:

    “你和我一样,明明都在做同一件事。你,为何从不告诉我?”

    “你从来知道我有多在意这件事,你却从来不说!”

    “有何意义?”顾昔潮看着她,唇角一动,冷声道,“你视我仇深似海,从无信任,告诉你,不过平添疑心。”

    不过阿伊勃的一句“三具尸骨”,他和她又互相算计了一场,难以真心相交。经年累月的仇恨,如何轻易释怀?

    下一句,顾昔潮声音更沉,像是从喉底发出:

    “而我,在北疆十年一无所获,就算如实相告又能如何?让你空欢喜一场,好让你更恨一些么?”

    无人愿意旧事重提,扒开血淋淋的伤口。

    十年沧海桑田。顾昔潮的一切都历经大变。

    他与羌人的关系,他在北疆的布局,他大变的境遇,他隐秘的心上人。他的所有计划,过去将来,从来不会向她和盘托出。

    沈卿鸾神色端严起来:

    “顾昔潮,我知你秘密太多,也不奢求你事事坦诚。但是,依你我之约,凡有关我父兄之事,今后无论何事都要一五一十地告之于我。”

    顾昔潮转过头,看了她好一会儿,浓黑的眉眼缓缓舒展开来。

    不要粉饰太平的谎言,只要鲜血淋漓的真相。她还是她,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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