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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零文学城www.00wxc.com提供的《修真界第一冤种》 80-90(第15/21页)
师兄也好,伽野也罢,都是一言不合拎起令梨衣领带着她到处跑的类型。
前者稍好一些,把令梨拎到流云剑上便松了手,后者改不了兽性,着迷于牙齿叼住令梨后颈的触感。
现在又多了一个带令梨呼吸高处新鲜空气的人,她累了,不想挣扎了。
“等我日后有能力创造秘境小世界时,我一定要给秘境写上这样一条规则:身高高于我的人,砍了腿才许进。”令梨阴暗地想。
她不会把遗产留给比自己高的人,令梨说到做到!
薄念慈本没有把令梨拎在手里的打算,实在是她蹲在地上的姿势太方便太顺手了。
像两只耳朵竖起来的兔子,让人看着就想一把薅住,欣赏小兔子惊慌失措乱蹬腿的蠢样。
“你怎么不挣扎?”薄念慈不满意地问。
令梨凭过往的经验在空中调整了一个舒服点的位置,离宗后她没用的经验增加了很多,总在奇奇怪怪的地方派上用场。
“我挣扎了呀。”令梨敷衍地学乌龟划水,四肢勉强动了两下应付刁钻的绑匪。
她从来不知道人质还有调节绑匪心情的义务,薄念慈是否对她要求太多?
“不跟上去吗?”令梨费劲巴拉地仰头看向红衣男人,恳切地说,“再不追就跟丢了,这叫什么——替身追鬼,有去无回?”
“丢不了。”薄念慈晃了晃手里的人型挂件,“要丢也是先把你丢了。”
令梨:呵,嘴硬。
开玩笑,薄念慈把自己魂丢了都不可能弄丢令梨,否则谁来给他开仙府的门,谁来供他取乐,谁愿意和这位喜怒无常难搞至极的魔尊大人彻夜长谈?
要怪只能怪令梨太无可取代了,哪家人质能做到她这个份上?不愧是她,将内卷刻在骨子里的女人。
破旧脏污的旧鞋踩在蜈城风尘仆仆的路上,碾过碎石嘎吱作响。
蜈城没有明确的宵禁规则,但生活在这里的人们早有一套自己的生存法则。
天黑闭眼不闻窗外事,哪怕赶尸人僵硬跳动的影子映在纸窗上来回闪烁,哪怕院中深井探出发青发黑的手指,紧闭双眼的人们平躺在床,呼吸轻得几乎不存在。
旧鞋一步步踩过,路过的民居没有一家亮灯,风越吹越大,令梨两手缩在袖袍里,意外地没吹到几缕风。
夜风不约而同绕过薄念慈身侧,连带被他拎在手里的令梨也沾光,不用额外梳理凌乱的长发。
“它是要去哪儿?”令梨小声嘀咕。
御剑飞行的时候不觉得,以脚步丈量才发现蜈城弯弯绕绕的小路复杂曲折,越走越荒凉颓败,完全不像白日里居民颇多的主城。
“完了啊。”令梨沉重地说,“蜈城旅游业这是没救了,饶是地脉倾尽全力,这种荒凉到连情侣殉情都不会考虑的城市,哪有开发旅游的必要?”
“你关心的事情还不少。”薄念慈听到了令梨小声的碎碎念,啧了一声,“妙青仙子的死活,宗门长老的安危,连蜈城的未来你都要管一管,怎么不管管你自己?”
令梨茫然眨眼:“我很优秀,完全不需要管啊。”
又自律又自强,又体贴又周道,她有任何需要管束的缺点吗?
薄念慈渐渐找到了和令梨沟通的诀窍:如果弄不懂她说话的神奇逻辑,千万不要执着于弄懂,当作没听到就好。
“我是指你自己的死活。”薄念慈换了个更彻底的说法,“两天了,想到逃离我的办法了吗?说来听听。”
“说来听听”,落在令梨耳朵里自动翻译成:我无聊了,想听听你不自量力的主意,开心一下。
“我不信你真的认命,一点儿活下去的信心都没有。”薄念慈笑起来,凉薄而不怀好意的笑,越无情残忍越动人。
“别告诉我:为了替蜈城凡人解决作恶的恶鬼,正道之女置生死于度外,在生命的倒计时里舍生取义,不求活命,只求于短暂的余生做尽善行。”
薄念慈道:“太荒谬了,我会被你活活笑死。”
“荒谬?”令梨歪了歪头,好心道:“容我提醒,你正在和我一起做你口中的荒谬之事。”
“逃命与善行又不冲突。”令梨盯着魔化替身拐进深巷的背影,“尊者难不成想和我玩猫抓老鼠的游戏,看我每天满心惶惶眼神怨毒地四处乱蹿,你游刃有余一次次摧毁我的希望,让我死在无止无尽的绝望中?”
“惊人的恶趣味。”令梨踢了踢腿,示意薄念慈边走边说话不要站着不动,“如果你觉得那样比现在更有趣,我也不是不可以配合。”
有趣?薄念慈眼眸眯起。
趴在地上满身是血的女孩子被他揪着头发抬起头,她啐一口血沫,眼中浓郁的恨意刻入骨髓,恨不得吃薄念慈的肉喝他的血。她不顾脏污的衣服和打折的骨头,像疯了的小兽般扬起伤痕累累的爪子。
抱着葡萄果碗的女孩子舒舒服服靠坐在贵妃榻上,一颗葡萄接着一颗葡萄塞进嘴巴。如果不用吃食堵住她的嘴,她就要说些魔性又洗脑的话,用一碗贡品葡萄换一时的清净,薄念慈竟然觉得还不错,不亏。
两个截然不同的画面在男人脑内交替闪烁,他一时觉得报复小混蛋就该下手狠一点打断她的傲骨,一时又觉得能用几颗葡萄敷衍的女孩子也挺好养,逗着好玩。
难以抉择,为什么不能全都要呢?
令梨不知道自己险些又在鬼门关转了一圈,她在鬼门关转了太多圈,守门的阴兵都累了:要么进来要么滚蛋,我不用下班的吗?
“替身进院子了。”令梨忍不住扯了扯薄念慈的袖子,小声催促,“快点呀,我们也进去。”
薄念慈没有第一时间回话,令梨心里着急,怕又跟丢了:明晚月圆入仙府,今晚是最后能捉到恶鬼的机会,来都来了,好歹让她有始有终。
薄念慈只分神了一会儿,忽然,他感觉腰间被轻轻撞了一下。
撞过来的脑袋毛绒绒的,像小动物无用的头槌,提醒她不合格的饲主:快走,前面有好玩的,带我去玩。
令梨的本意不是这个意思,但看起来太像了,毛乎乎的撒娇又耍赖的小动物,受制于人,最凶也不过含着人的手指磨牙。
“要是打得满身是血,毛发黏着血污可不好洗。”薄念慈自言自语,“还是算了。”
令梨没听清他在说什么,她的嘴唇忽然碰到一个圆润水灵冰凉香甜的小东西,被人捏着往她嘴里送。
这东西令梨今夜吃了好多,一碰就认出来了,她张嘴咬住葡萄。
“最后一颗,再没有了。”薄念慈松开指尖,甩干指腹残留的汁水。
他突然很想拿点什么喂她,所以就这样做了。
没有起因,也没有缘由。
可能是因为,就算人养兔子是为了有朝一日吃掉它,捏着胡萝卜条喂兔子的时候,也希望它蹭蹭自己的手,而不是一口咬过来吧。
复杂而难言的心情,心情的主人找不出头绪,浮起又沉下的思绪好似薄念慈指腹沾染的汁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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