魇师: 4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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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来,她浑身战栗,仿佛身体里燃起一把大火,烧得她的四肢百骸与鲜血都沸腾,她的五脏六腑连同那个陌生而可疑的灵魂,就要从她的嘴里跳出来。

    她呕得喘不过气来,便开始咳嗽,胸膛剧烈震颤,边咳边流出眼泪。

    苍术感觉到自己捂住叶悯微的那只手一阵潮湿,她的眼泪顺着他的手背滑落,烫得灼人。

    那颗从石室里被带出来的苍晶,正被她紧握在手心,锋利的边缘割破她的血肉,指缝间渗出鲜血。

    地穴之上的高台上,那些目睹一切的人淡然地交谈着。

    “又失败了。”

    “只炼出一层碎渣子,完全用不了。”

    “你说叶悯微和林雪庚那苍晶到底是怎么炼的?”

    ——“我不想说我的猜想,因为我不希望它是真的。”

    叶悯微的这句话响在苍术脑海中,他目露不忍之色,慢慢放开叶悯微。

    叶悯微趴在地上,用胳膊撑着身体,她睁着眼睛看着自己的眼泪一滴滴掉落在地,积起一片水泽。

    她泣不成声,却不知道自己为何而哭。

    正在这时,一双手捧起了她的脸。

    叶悯微朦胧的泪眼中,出现了阿喜的面庞。

    身着红棉袄的小姑娘跪在她的面前捧着她的脸,路尽头刺目的光芒从阿喜身后漫来,地穴中不知何时飘起了蓝色的游鱼,那些游鱼所过之处,鲜红与白骨渐渐消失不见。

    阿喜圆圆的漆黑的眼睛里映着叶悯微布满泪水的面庞。

    她把手里的小花插进叶悯微的耳朵后面。阿喜总爱把东西弄坏,之前送的花总是残碎的。

    然而这朵小小的,浅蓝色的花却馨香而完好。

    然后阿喜抬起手来捂住叶悯微通红的、盈满泪水的眼睛。

    阿喜的手柔软而温暖,在什么无边的黑暗里,叶悯微听见府兵的呼喊与脚步声,有人大喊是谁在哪里。

    转瞬之间一切寂静无声,寒冷的风与尘烟味道袭来,阿喜的手慢慢从叶悯微的眼睛上放下。叶悯微看见了流民营高高低低的灰色帐篷之间,正缓缓升起的一轮朝阳。

    温暖的金色的太阳,将天地万物都染成浅浅的金色,仿佛这个世上全是生机,从来没有死亡这回事。

    叶悯微跪坐在流民营的苍黄土地里,苍术在她身后,就如同他们落入那令人晕眩的地宫之前那样。

    阿严的声音响起,遥远而焦急地唤着阿喜。

    娇小的小女孩望着叶悯微,突然眉眼弯弯地笑起来。她还是那个无忧无虑的小神仙,站起身蹦蹦跳跳地去找她的哥哥,在冬日暖阳里逐渐走远。

    阳光穿过晨雾,仿佛碎金洒在叶悯微含泪的眼睛里。

    叶悯微静默无声地看着朝阳破云。

    她想,他们真的是在用人炼苍晶。

    阳光逐渐明亮得刺目,她眯起眼睛,空白与混沌的脑海之中,无端地冒出一个念头。

    黑夜已尽,天光破晓,白昼来临。

    这个时候,温辞应该要睡着了吧。

    冬风凛冽。

    尘土飞扬。

    叶悯微耳畔的蓝色小花被风吹落在地,黄土上掺了一点蓝。她从怀里拿出香囊,把这朵花捡起来拍拍干净,放进满是金色干花的香囊里,蓝色的花瓣被金色与扑鼻的香气淹没。

    香气盖过了残留鼻间的血腥味道。

    “你说得对。”叶悯微喃喃说道。

    苍术愣道:“什么?”

    “我想念温辞。”她提起毫不相干的话题,似乎有些茫然,又一滴泪落在她握着香囊的手指上。

    仿佛她自己都非常迷惑,不明白这想念从何而来,缘何而生。

    苍术沉默地望着她半晌,终于轻轻叹了口气。他伸出那只枯瘦的,缠满布条的手去拍拍叶悯微的头,就像个真正的哥哥那样。

    第044章 消失

    叶悯微三个月来的调查在一夜之间进度突飞猛进, 她突然之间目睹事情的真相。

    既是意料之中,却又猝不及防。

    晨光朗朗,叶悯微与苍术坐在流民营的一间营帐中, 流民们在营帘外热闹地来来往往, 说着中午要发的粥食, 劈柴生火, 声音吵吵嚷嚷,听着却不太真实。

    叶悯微耳边总是隐约传来昨夜听见的悲鸣声,似远似近。

    苍术盘腿坐在榻上,说着崇丹山失踪的灾民恐怕已经死在了昨夜所见的炼人地穴里。

    他还说,涞阳王身份显贵,此事水深, 不仅涉及灵匪还涉及朝廷。叶悯微身份敏感此刻又没有灵器, 若贸然现身反而会让事情更加复杂, 还是写信将此事告诉仙门,由仙门来处理为好。

    叶悯微看着苍术的嘴唇开开合合,她沉默良久,终于开口:“你不意外吗?”

    苍术停下话头, 他的眼睛微微睁大, 思索片刻然后说道:“意外?您是指,他们在用人炼苍晶这件事吗?”

    叶悯微点点头。

    “我也有可能是这样炼苍晶的。”

    苍术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却并不沉重:“原来您怀疑自己是个杀人魔, 怕吓到在下啊!”

    顿了顿, 他微微一笑,以一种见怪不怪的语气说道:“这话听来可能有些奇怪, 但在下平生便和贪欲打交道,就数杀人魔见得最多。人心至暗, 贪欲一起,千万人死亦不可止。不过在下看来,万象之宗并不是那种人。”

    “为何?”

    苍术举起手,在脸前比划了一下说道:“在下颇擅长相面。您天庭饱满,地阁方圆,眼如日月,鼻耸天庭,乃是仁善聪慧之相,并无凶戾之气。”

    苍术这话听着很假,语气却十分笃定。

    叶悯微有些迷惑。

    她眼眸泛红,乌黑的长发垂落身侧,仿佛不再是初见时察见渊鱼而未老先衰的智者。

    如今她满头青丝,仿佛重回青春少年时,于人世之中横冲直撞,踉踉跄跄。

    苍术叹息道:“原来这便是您离开谢小姐和梦墟主人的原因。”

    “什么原因?”

    “因为有愧。”

    “有愧?”

    苍术伸出手指点点胸膛,意味深长地说:“由爱而生愧,此为人心。”

    “您以后会明白的。”

    午时放完饭的流民营正是一天中最为祥和之时,大家纷纷感念涞阳王府的恩德,谁也没想过他们大加夸赞的贵人,正是逼他们流离失所的罪魁祸首。人之道,损不足而奉有余,罪人往往是最有余裕伪装成好人的家伙。

    当然,他们这流民营里还藏着另一位罪魁祸首,追究起来,当是一切祸乱的源头。而这位罪魁祸首正跪坐在地写写画画。

    瞧她的状态,似乎并不打算置身事外,也不想将此事完全交给仙门处理。

    她的营帐外出现两个小脑袋,阿严与阿喜悄悄地扒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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