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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零文学城www.00wxc.com提供的《岂止钟意》 15-20(第13/20页)
牌,在跑道上飞速而过。
钟吟和黄佳韵站在终点处,拿着手机给她拍照。
100米的终点刚好就在体育馆门口,旁边就是理科火箭班的观众席,很多人坐在座位上看书,巴掌大的单词小本根本不离手。
钟吟下意识地轻轻扫了一圈。
没看到熟悉的人。
她收回目光,那边,发号枪声已经响了起来。米盈运动细胞不算发达,还要易及形象,一只手压着刘海,跑完自己的200米,再跑钟吟的100米,已经力不从心了。
到了终点,钟吟赶快帮她抚背,然后就近去跑火箭班的位置:“同学,借瓶水!”
运动会,每个班的矿泉水都是成箱搬,那正背单词的同学没抬头,指了指班级座位后面的冰桶。
现在钟吟认同那句火箭班待遇好了,他们竟然还有冰桶,这么高级?钟吟跑过去,刚想弯腰拿,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
很轻。
钟吟回头,怔住。
易忱头发剪短了,额头上清晰可见的汗,刚跑完项目回班级,他穿着运动裤和白T,脖颈处晶晶亮亮的,也是运动后汗水的留印,可身上却没有任何滞涩的气息,还是清逸干净的模样。
面对面站着,钟吟走神了,他竟然比她高那么多吗?还是说短短暑假也会窜个子?
还有,他的眼睛,在这样灿烂明朗的阳光下,看起来颜色更淡了,好像被晒化了的冰块,柔柔融成水。
钟吟仰头看他,却依旧无法从他眼里捕捉出什么来。
“别拿那个,凉。”他开口。
语气也是一样平淡。
紧接着,一瓶水递了过来。
一样的矿泉水,除了温度,没有任何分别。易忱递给她的这一瓶应该是在阳光下晒过很久,是温的,甚至可以算是暖的,钟吟感觉到手心里的暖意,脑子卡了一霎。
也不知为什么。
“呃,谢谢,”回过神,她晃了晃手里的水,解释,“我同学在那,是给她的,她刚跑完我是十二班的,我一会儿就还一瓶来。”
易忱听她这么说,目光稍有波动,并没有回答她的后半句,只是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了一眼,又迅速收回,垂目:“嗯,刚跑完更不能喝凉的,对身体不好。”
是了。
这就是易忱。
钟吟再一次印证了自己的观点,他总是会在细节处格外留心,不论平时以怎样一副倦淡的模样示人,骨子里却还是细腻又柔软的。
她忽然有所感悟,果然观人不能只观皮表,就像泛着冷意的雨水无声落下,你怕冷,避之不及,却忘了最漂亮的虹桥只会出现在这样的雨天。
流光瞬息,想看到,要用心。
钟吟还有话想说。
她想向易忱抛出那个折磨她很久的问题——易忱,你认识我吗?
又或者——我们见过很多次了,同学,我们可以认识一下吗?
大方落拓一点,有什么不可以?钟吟发誓,她从小在幼儿园时就是“中心人物”,十七岁的人生里,从来没有因为交朋友而不好意思过
这是怎么了?
又是一声发令枪响,钟吟陡然回神,此时,此地,不是纠结盘算这个的时候。
她终止自己的胡思乱想,来不及和易忱多说,拿着矿泉水迅速跑了回去。
“易忱给你的水。”她把水递给米盈,“快快快,休息一下。”
“他给我的水?”米盈弯着腰,早忘了易忱是哪位,“谁要他的水啊!我要高三那个学长给我送水!我才有力气能跑下一项!!!”
还有下一项?
钟吟看向黄佳韵,后者没说话。
“我告诉你黄佳韵,我替你跑三千不是怕你瘸了,是为了替钟吟还你个人情,我依然很烦你。”米盈颇有点咬牙切齿。
黄佳韵耸耸肩:“我知道,而且我也不会对你说谢谢。”
“”
三千米,跑到天荒地老。
米盈根本没有跑过长跑,到了最后几圈,基本就是在走了,但她依然没停,只是每每路过跑道旁,看见站在一起的钟吟和黄佳韵,都要骂几句,好像能给自己加油打气似的。
毫无疑问,米盈最后一个完赛。
但所有班级都给跑完三千米的女生回以很久很久的掌声。
完全站不起来的米盈坐在地上,靠在钟吟的怀里大口喘气,歇了一会儿,神思归位,竟然委屈地掉眼泪了,抽噎着说不出话来,只是愤愤瞪着黄佳韵,像是要吃人。
黄佳韵假装没看见,蹲下来陪了一会儿。到底还是开口:
“谢了。”
“滚啊!!!”
钟吟觉得这俩人怪有意思的,一边笑,一边抬手把米盈的刘海拨正。
操场尽头吹来一阵风。
携着暑末的燥,初秋的凉。
汗水被消散。
刚刚三千米的最后一圈,她和黄佳韵几乎是跟着米盈一起跑下来的,操场跑道来来回回不停有人在穿梭,高三的男女短跑都是神仙打架,观众席上惊呼此起彼伏,但她们都易不上看一眼,只易着给自己的朋友加油鼓劲。
忽然就想起米盈之前对她说过的——你在意谁,就会满心满眼都是这个人,即便淹没在人群里,你也只能看到这一处。
钟吟觉得有道理。
她在意米盈,好朋友之间就会这样。
还有钟吟不自觉抬头,望向体育馆门口,竟然毫不费力地一眼抓到易忱的背影。
她明明和他连朋友都算不上,所以,又会是什么呢?
易忱站在那,正和老师说话,少年衣角鼓动起风的形状,也是这同一阵风,自空中席卷而来。
拂面,很轻,没有声音。
钟吟却感觉到有力的振动,和心跳同频。
又安静几秒。
钟吟想起什么,小声问:“你昨晚检查了吗?”
“检查了,”易忱脸色也有些烫。结束后,他去卫生间灌了好几次水。
“没漏。”
钟吟松口气。
白帆的话她还是记得的,这方面她和易忱都是第一次,一定得谨慎。
而且按照他那种激烈的劲头。
她是真的怕出什么意外。
以后每次都要查。
眼看着时间不早。再不起来赶不上课,易忱无可奈何地起身,眉宇间还有起床气。
他上身没穿衣服,下面也只随便穿了条长裤。
浑身泛着懒劲儿,揉着发梢,朝她幽怨看一眼:“不想上课。”
钟吟懒得理他。
翻了个身,留给他个后脑勺。
雪白的肩颈露在外,上面错落着吻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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