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生倒计时: 4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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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之。”元狩帝忽然开口。

    郑楚之心里咯噔一下,立即出列:“臣在。”

    元狩帝:“嗯……淮南的案子查得如何?”

    郑楚之吞咽口水,眼角余光瞥着前面东宫和五皇子的身影,挺拔而岿然不动,便赶紧收回目光,在心里一遍遍说服自己不会出事,除了东宫、国公府和靖王便无人知道案子的全部真相,而三方人马谁都不可能自寻死路。

    “回圣上,臣已查明淮南大案的真相,四年前,淮南安抚使参议官孙负乙杀江南皇商黄氏满门夺宝……”

    郑楚之早在府里时便将案子陈情的话语编织一遍又一遍,确定万无一失才敢在御前说出,而他说出的案情真相与真实情况相差无多,只不过隐瞒其中一些细节。

    比如孙负乙杀人夺宝,隐瞒被夺宝物是万年血珀。

    再比如安怀德私吞治河银子、劫掠赈灾银,前者隐去五皇子授意、后者隐去劫灾银的真正用途——“臣先后审问安怀德部下和他的心腹孙负乙才知道原来安怀德是靖王旧部,做出顺服假象迷惑太子,而太子识人善用,多次举荐。安怀德非但不感恩太子提拔之恩,反而假借东宫威名在淮南行凶作恶,实在十恶不赦,罪不容诛。”

    太子响应郑楚之的奏禀,立即出列下跪:“父皇,儿臣闭目塞听,看不出安怀德豺狼叛主之心,放任他在淮南为非作歹、欺压百姓,更甚因儿臣过于急功近利,想为父皇招揽更多贤臣良吏,多次赞扬、举荐安怀德,底下人视儿臣的态度而行事,没人敢在儿臣面前参奏安怀德,而令安怀德骄纵张狂,无视朝廷威严,肆意杀害朝廷命官……此为儿臣之过,还请父皇治儿臣失察失职之责。”

    五皇子急忙出列:“父皇,不关太子的事,是儿臣极力举荐安怀德,一力担保此人有经国之才,太子才屡次提拔安怀德。要责要罚,儿臣来承担,绝不敢有二话!”

    太子呵斥:“出来做什么?没你的事!”

    五皇子充耳不闻,固执地跪在原地:“父皇,儿臣没甚本事,不爱读什么四书五经,不懂什么大道理,唯‘立身以孝悌为基’此句深以为然,铭记于心。儿臣知道不能将忠信礼义廉耻修到极致,便致力于修八德之首的孝悌二字。不能说已将‘孝悌’修得他人交口称赞的地步,但敢夸口,太子独揽下儿臣所犯过错便是因儿臣所修‘孝悌’而将胸比肚,投桃报李。”

    字字句句,落地千钧。

    朝官闻言,内心感慨良多,都道天家无父子、无兄弟,当今太子和五皇子的手足之情却叫人动容。

    并非所有朝官都在感慨太子和五皇子的手足情,至少表面低眉下首的陈师道心里是嗤之以鼻的。

    尧舜尚不敢自夸至孝至悌,他倒先夸上了。

    陛下还没开口,两位倒先粉墨登场,不就是想用孝悌之行打动元狩帝?

    “眼下不到你们出来认错的时候。”元狩帝的手肘靠着龙椅,摁住左手的玉扳指,表情冰冷:“喜欢跪就先跪着吧。”

    “——!”

    太子等人心往下沉,元狩帝不再预料之内的态度令他们失去掌控事态的自信。元狩帝再厌恶靖王也不应该迁怒两人,还当着满朝文武的面说‘不到认错的时候’——

    什么意思?

    难道是元狩帝提前知道了什么?

    元狩帝直视郑楚之:“奏完了?”

    郑楚之头皮发麻,心脏猛跳,不敢回视元狩帝仿佛能穿透人心的目光,强忍恐惧回应:“臣……臣奏完。”

    元狩帝又问陪审官:“大理寺少卿、刑部侍郎,你们没话说?”

    眼下再没脑子也知道出问题了,二位朝廷命官出列,硬着头皮回复:“禀陛下,臣等只配合郑大人谳狱问供,案子首尾由……由郑大人全权负责,臣等不敢僭越。”

    元狩帝沉默,大殿噤若寒蝉,相关人等的后背已经渗出层层冷汗。

    元狩帝:“有人和朕告密,说淮南有乡野多出乱党,常成群结队行于山野,伴有口号,装配甲胄和军刀、军1枪,意图不轨。”

    郑楚之吓得直接跪趴在地,额头碰着冰凉的地面,顾不得疼痛,脑子飞快运转:“臣、臣不知……”

    “太子、小五,你们可知?”

    二人吓得手脚冰凉,勉力镇定:“儿臣,不知。”

    他们此刻都在想,究竟是谁告密?还有谁知道安怀德在淮南屯兵的事?

    赵白鱼?

    ——不,他不可能知道!

    ……他当真不知?

    如果不是圣驾在前,郑楚之已经抓耳挠腮,痛苦难当,怎么就能一波三折,磨得人发疯?那赵白鱼究竟何方神圣?是不是他在背后算计?如果不是他,那是谁告密?对方还知道多少?

    同样的问题闪过太子和五皇子的脑袋,但是没人告诉他们答案。

    元狩帝再次开口:“司马骄这些年一直私吞淮南近四成税收,暗地里和安怀德勾结,在淮南屯兵养兵,可有此事?”

    太子嘭嘭数声磕头大喊:“儿臣虽和外家走动不频繁,但是司马家清贵之名,众人皆知,司马氏家风宽厚恭谨,躬先表率,亦是家喻户晓。母后秉德温恭、淑慎贤良,为天下命妇表率,二十几年来从无行差踏错,非家风潜移默化不能得此品行。司马骄外放出京数十年,孤虽和他不熟,但是相信司马氏家风严谨,其中或有误会……父皇说有人告密,儿臣斗胆,敢问是何人?可有认证物证?如何证明认证物证非伪造?”

    元狩帝:“你要证据?”

    太子的头埋得更低:“据状断之为谳狱首要,律法如此,儿臣依法行事。”

    元狩帝问其他人:“你们也想要证据?”

    没人敢说话,还是郑楚之回神,顶着压力说:“陛下,无供不断案,还请示证供,以便臣等心服口服。”

    元狩帝:“康王何在?”

    话音一落,康王便满头大汗地跑进来:“臣见过陛下,臣来迟,望陛下恕罪。”

    元狩帝:“废话和虚礼就免了,朕问你,司马骄私吞淮南税款,伙同安怀德秘密屯兵可有证供?”

    康王:“回陛下,前江阳县县令吕良仕经审问承认他利用天灾人祸倒卖良家女子,将颜色好的女子送进各个上差后宅,其中便有淮南都漕司马骄……”

    事情起因经过一一说清,殿内都是康王清晰响亮的声音。

    太子一动不动地跪着,五皇子猛地回头,满眼不敢置信,郑楚之紧咬牙关,脸颊绷紧,肌肉颤抖,死死盯着地面。

    元狩帝:“诸位卿家,可都听到了?”

    百官犹如鹌鹑,头颅深深埋进胸口。

    元狩帝又问太子和郑楚之:“你们有何话说?”

    郑楚之一咬牙推卸责任,大声喊道:“臣无能!臣难堪大任,竟叫安怀德、司马骄一干心怀叵测的乱臣贼子瞒过如此重大罪行,还在御前沾沾自喜、夸夸其谈,臣实在是无知无能,无德无才!”

    太子叩头,紧跟着说道:“父皇,非儿臣徇私,但凭吕良仕一人之言,难以服众,焉知不是他心存怨恨,临死前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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