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玉难养: 2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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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是畜种交易最频繁的地界,人口稠密,若是调兵驱逐,必然引发百姓恐慌,依本宫看,不如劝降。”

    群臣神色各异。

    劝降斡楚,这根本是天方夜谭。

    斡楚部落与北境本是同根同源,只因地处偏僻,资源匮乏,几十年前突然发兵占据北境以西一带,自立为斡楚王。此后多番侵扰北境边界,欲攻夺渡马洲、绛州一带的天然草场为己用。长久以来,北境南有祁国,西有斡楚,腹背受敌,直到十年前赫连洲的西帐营腾空而出,斡楚部落才消停一些。

    太子把这个任务交给赫连洲,很明显是想让赫连洲当众难堪。

    怀陵王是出了名的莽夫武将,让他劝降不如让他攻城。

    赫连洲还没说话,太子党羽已经开始一唱一和,兵部侍郎说:“王爷镇守西方,常年受斡楚的侵扰,早已忍无可忍,怎甘心劝降?”

    又一人说:“斡楚不同于祁国,和我们北境本就是同根同源,衣食住行都无甚差别,这些年虽然势同水火,但从未禁止通婚通商,民间关系密切。更何况君上仁德,曾亲口说过,斡楚不可剿灭,若能劝降,实是北境之大幸。”

    德显帝执政时的国策一出,众人的目光纷纷落到赫连洲身上。

    赫连洲若执意要调兵,便是违背了国策。

    很明显,太子党想让赫连洲知难而退,想让赫连洲亲口说出那句“臣弟无能”,想让所有不愿依附于太子党的朝中大臣们都明白——

    赫连洲不过一介匹夫,只会领兵打仗,没有帝王之资,不要再对赫连洲抱有幻想。

    赫连洲遥望向太子。

    半月前的渡马洲贪墨案让太子彻底将他视为眼中钉,肉中刺,他心里清楚,只是没想到,太子的下一计来得这样快。

    在他最动摇的时候,太子推了他一把。

    太子想让他退,他便不能退。

    他的肩上担着许多人,西帐营里的将士还要封功受禄,乌力罕才十六、纳雷和桑荣不过三十出头,正是建功立业的好年纪,他不能往后退。

    他退了,这些人都再无出头之日。

    还有后院那只蝴蝶,要回南方。

    他抬手行揖礼,对太子说:“臣弟领命,定在半年之内劝降斡楚,不负圣恩。”

    每个字都慷锵有力,掷地如有金石之声。

    朝堂登时鸦雀无声。

    太子脸色剧变,赫连洲遥望向他:“待臣弟劝降斡楚,必将两国之间的旧账一一算清,还边境一片太平安定。”

    他加重了“旧账”二字,含义清楚。

    不光是太子能听懂,朝堂上的文武大臣也都听懂了,众人面面相觑,神色各异。

    太子差点冲下台去,幸而有中常侍挡在他面前,才没有失态。

    中常侍低声说:“殿下知道的,新的斡楚王耶律骐不是个好说话的主儿,怀陵王只是领命,并不代表他能做成,若做不成,便是滑天下之大稽,殿下勿惊。”

    太子于是强压下震怒,扬声说:“那本宫和众位大臣便在宫里,等着二弟的好消息了。"

    “无事,退朝。”

    赫连洲刚出宫门便领了十来个人,和桑荣一同去渡马洲和绛州的交界地打探情况。

    北境的四十二名士卒还被关在斡楚部落的营帐之中,新上位的斡楚王意图绛州,在营帐之后是即将压境的五万大军。

    赫连洲刚到绛州,就在离绛州城门不足十里的地方,和传闻中的耶律骐打了个照面。

    耶律骐看着年纪尚轻,身形虽然高大,但病容枯槁,弱不胜衣,坐在镶了金边的轮椅中。听闻怀陵王就在不远处,他缓缓抬起头来,漆黑的眸子如同寒潭沉星。

    “怀陵王。”他轻声念道。

    “十年前就是你将斡楚逼退到这里。”

    他忽然笑了,但眸色仍是冷的,嗓音邪狞:“这一次,本王必夺绛州。”

    桑荣只远远看了一眼,便觉遍体发寒,转头望向赫连洲,赫连洲坐在银鬃马上,似乎也察觉到了耶律骐的挑衅。

    劝降,的确并非易事。

    赫连洲对桑荣说:“写信给纳雷,让他先调五千兵马来绛州,配合绛州总兵做好部署。”

    桑荣低头,“是。”.

    回都城需要两天的路程,赫连洲和桑荣一路商讨了许多对策,但不管行何种办法,都是困难重重。

    路上还遇到一阵狂沙,吹得赫连洲几乎止步不前,仿佛天意昭示,劝降斡楚一事也如此艰难。赫连洲有些累了,肩上的重担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在驿馆歇息时,他也一夜未眠。

    第二日回到都城,他刚下马就觉得脚步沉重,本不想去后院打扰林羡玉,还是没有忍住,穿过狭长的回廊,走到后院。

    林羡玉在家。

    这是他的第一个念头,随后又觉得这念头实在可笑:这不是林羡玉的家。

    今日阳光正好,嗜睡的林羡玉又窝在躺椅里睡着了,长发散乱,身上盖着白色的薄毯,毯子上还沾了几朵小小的槐花。

    赫连洲只觉得脚步愈发重了。

    他走到林羡玉身边,低头望去,林羡玉大概正在睡梦中吃着祁国的翡翠白菜,嘴巴咂了两下,嘴角还微微翘着。

    赫连洲怕自己手上的茧弄疼林羡玉,所以只俯下身,隔着薄毯轻轻覆住他的手。

    赫连洲不得不承认,他没有他想象中那么无私,他还是有私心的。

    虽然注定要分开,他还是起了贪念。

    林羡玉能不能在他的后院里再住一段时间。这里有久烧不灭的银骨炭,有密不透风的羊绒毯,菜园里的蔬菜也长出了嫩芽,离苦寒的隆冬还有三个月。

    你不要急着离开,好不好?

    林羡玉忽然动了动,赫连洲如梦初醒般回过神,藏起不能宣之于口的贪念,收回手负于身后,变回了平常的淡漠神色。

    林羡玉刚睁开眼就看到赫连洲,还以为自己还在梦中,揉了揉眼。

    赫连洲依旧站在树下,静静地看着他。

    赫连洲临走前急匆匆地回来告诉他,去一趟绛州,前后五天。所以林羡玉今天哪儿都没去,从早上等到下午,等得昏昏欲睡,结果一睁眼就看到赫连洲,简直没有比此刻更幸福的事了。

    “你回来了!”

    他掀开毯子就要往赫连洲怀里扑,赫连洲却往后退了一步。

    这还是林羡玉第一次扑了个空。

    他怔怔地望向赫连洲,赫连洲说:“我刚回来,身上脏。”

    林羡玉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扁了扁嘴,开始吐苦水:“小白菜发芽了,我想写信告诉你的,可是我不知道你在哪里。”

    “你不告诉我,我也知道它会发芽的。”

    “可这是我们一起种的小白菜,我想让你知道它每天的变化。”

    “这样还舍得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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