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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零文学城www.00wxc.com提供的《朕实在不知怎么疼你(清穿)》 80-90(第15/20页)
眨了眨眼后,我双眼一闭,放任自己坠入黑暗。
第 89 章
1715年8月3日 康熙五十四年? 六月二十三雨
吱呀一声?。
淅淅沥沥的雨声被隔绝在窗外。
轻柔的脚步声缓慢靠近。
我试图睁开眼?, 一开始没有成功。
只觉得眼?前的光好像更亮了,应该是?来人束起了床幔。
紧随听觉苏醒的五感是?嗅觉:一股清冽甘甜的芳香混着雨水和?土地的腥气飘入鼻端,仿佛一阵清风, 吹散了蒸笼里凝滞的热气,带走了令人作呕的蒸肉味儿。
我在梦和?现实的边缘极力挣扎。
“哎, 又睡了三天没醒, 这可怎么得了。”来人发出愁闷的感叹,却不晓得拉我一把。
只要她稍稍伸个手,我就能从那紧张凶险令人绝望的梦境中逃出来。
吱呀。
这回开的是?门。
一串水啧啧的脚步声?踢踏进来, 一个年?轻稚嫩的声?音欢天喜地地叫道:“东家!”
床边人急切地问:“刘大夫来了?”
“不是?!”小丫头喘了口气儿,喜道:“岳夫人来了!”
“岳夫人带着大夫来的?”
“那倒没有, 不过岳夫人带了个好消息来!”
床边人啐了她一口:“什么好消息能比的上请个好大夫?”
小丫头一跺脚:“哎呀东家!王大夫开的药正熬着, 宋大夫才刚施完针不到两个时辰, 这两位都是?京城最?好的大夫,您又要请刘大夫、马大夫,还?总让别人推荐大夫, 这么多大夫,您到底听谁的?”
“呸,那俩废物就别提了!一个多月了, 秋大人不仅没好, 还?越来越迷糊, 可不得多换几个, 才知道谁有真?本事!”
被堵回去地小丫头瓮声?瓮气地哦了一声?,含糊不清地嘟囔了一句。
“教?你多少回了, 要说话就说清楚, 不说就闭紧嘴!嗡嗡嗡,像个苍蝇, 真?讨人厌!再不改,别在我跟前伺候了!”
这火爆脾气可够强势的……我躺着都觉得备受压迫。
小丫头被她呵斥得越发瓮声?瓮气:“岳夫人说十四爷打了胜仗,很快就要回来了。”
床边人沉默了一会儿,忽然俯身激动地说:“秋大人,你听到了吗?十四爷打了胜仗,要回来了!有了军功,他就能保那八个旗兵不死?了!”
哎,她是?懂我的。
堂审结束后,我陷入昏迷,被抬出刑部。由于案件还?没彻底厘清,我的出租屋不能解封,所以无处可去。
本来叶兰已准备好了安置我的地方,可十四贝勒府竟然也派人来接我——高忠和?阿克敦为?我劫狱,风雨血腥席卷了整个京城。现在人人都晓得,十四爷把我放在心尖尖上,再度默认我是?他的人。
于是?完颜福晋被舆论高高架起,不得不拿出主母的贤惠和?度量,帮十四照顾我。一方面是?照顾,另一方面也是?看管。她怕万一流落别家,再来个说不清道不明的‘邻居’,贝勒府的脸可就真?丢尽了。
幸亏叶兰知道我绝不肯回贝勒府,强势把我带走。
她和?姐妹会的成员商量再三,最?终将?我交给了晋银票号的女东家——陈付氏。
陈付氏原名付怀兰,是?一位陈姓山西盐商的遗孀。十六岁嫁人,十八岁守寡,无儿无女,被宗亲霸占家产,携寡婆婆和?丈夫的一堆小妾来京另起炉灶,十几年?经?营下去,现在已成了赫赫有名的晋商。
她名下房产众多,找一处幽静之所安置我不难。
最?初我昏睡了一天一夜,之后醒来像没事儿人一样,去步兵统领衙门看了高忠和?阿克敦他们?,与?姐妹会成员见了面,拜谢过九贝勒,去广和?戏院看了最?终彩排,和?白晋商定了给慈善基金会挂牌的时间,参加基金会会员们?组织的饭局……
所有节奏和?入狱前一样紧凑,好像这件事轻轻松松就揭过去了。
没想到从第三天开始,状态忽然急转直下。
那天一早,内务府派人接我去畅春园领赏——洗清冤屈后,为?了安抚我,也为?了安抚受惊的百官,皇帝赏赐给我一件黄马褂。
黄马褂,顾名思义,就是?明黄色的马褂。明黄色只有皇帝能用,所以赏赐用黄,代表皇帝的盛宠,是?极大的荣耀。一般只有四类人可以穿。
第一类是?皇帝跟前的贴身侍卫,他们?穿的黄马褂属于工作服,被称为?“职任马褂”。只有当值时可以穿。
第二类是?皇帝在打猎期间赏赐给表现优异者的,被称为?“行?围褂”,只能在伴随皇帝围猎期间才能穿,在其他任何场合穿都属于违禁。
第三类黄马褂是?赏给使臣的,领职前去外国谈判及互通友好的使臣们?,会穿着黄马褂出国,相当于一种代表朝廷的正装,是?国家的象征。
第四类是?行?军功论赏赐的时候,皇帝特赐给有军功的将?军们?的。
我这种属于无功获赏,大清入关?七十多年?都没几例。既属于特事特例,又在情理之中。大臣们?艳羡不已,却都没法嫉妒。
按规矩,获赏后必需骑马绕紫禁城一圈以彰显皇恩浩荡。
当初我进刑部大狱,是?带枷过市,尊严丧尽。
这一次,皇上特旨,让我穿着黄马褂,骑着高头大马,绕紫禁城一圈后,再重?走当时入狱的路径,还?诏令原刑部侍郎杜斌和?直隶司李达为?我牵马。
他们?一个被连降三级,调往大理寺,一个直接贬出京城,去河南当县令。但对他们?这种爱面子胜过性命的文官来说,给我牵马的屈辱,远远大于贬官。
两个人呼天抢地,要以死?明志。
要在往常,朝中肯定有人为?他们?说情,但经?过这件事儿之后,刑部的风评很差,甚至有人把他们?和?人人畏惧的锦衣卫酷吏相提并论。更何况,刑部自查还?出结果呢,谁知道后面会揪出多少案子。
是?以人人自危,就默默看着他们?作秀。
他俩干巴巴哭了一会儿,讪讪举起袖子遮脸,不情不愿地牵了马来接我。
当时我还?笑着提醒了一句:“要是?马惊了,所有人都知道是?你俩做了手脚。”
他们?的脸黑成了锅底,怒骂我:“小人得志。”
“哼,奸臣落马!”
我们?一路走一路互骂,骂着骂着我就哭了。
我骂不过他们?!
不愧是?写?八股的人,文采是?真?的好啊,骂人不带脏字,海量词汇可以说一天而不重?复!
老百姓夹道助威,对两个牵马官儿指点谩骂。
穿着黄马褂的我,本该春风得意,威风八面,却不受控制地一直流泪。
之后就陷入彻底的抑郁。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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