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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零文学城www.00wxc.com提供的《渡君》 120-130(第26/28页)
融,除了女子怀胎,寻常给气血旺盛的青年诊脉,也会有此类似脉象……你往后千万别说是白杏老师的高徒,我怕你败坏她的门楣。”
叶薇呆了呆,她讪讪一笑,收回手。
“我懂了,我懂了,小琅时值青年,身强体壮,血气充沛。你没有再犯痛症就好,我就放心了。”
裴君琅被她那句“身强体壮”震住了,他紧紧抿唇,嶙峋的喉结在雪白的脖颈间微微一滚,后颈泛起薄红。少年郎沉默,没有再开口。
叶薇招呼小郎君一块儿去膳堂吃饭,她提前从谢芙哪里得知了菜单。
“今夜的宴会,御厨说是照着开国大宴的菜方子烧的,有笋丁煨肉、芙蓉肉、还有做法特别繁复的云林鹅……我每个都要吃一大碗!”叶薇对吃的很感兴趣,眼下说来,一桩桩、一样样如数家珍,她甚至能把菜谱倒背如流。
裴君琅耐心听她讲话,微抬下颌,仰望灵动可人的叶薇。
小姑娘知足常乐,遇到再多艰难险阻仍不改柔善,她高洁于天边皎月,美丽、耀眼,却偏偏普照深陷泥潭的裴君琅。
他何德何能。
他真的有资格靠近叶薇吗?
“叶薇。”
裴君琅嗓音清冷,忽然唤她。
“嗯?”叶薇笑靥如花,一双雾濛濛的杏眼睇来。
裴君琅怔怔地看了她一会儿。
郎君声音滞涩,终于问出这句——
“你的未婚夫是个残废,你会不会觉得很丢脸?”
兴许是他刚愎自用,竟和她提婚事。
当然,叶舟隔天知道这件事,特地去找过父亲,问他有没有冻着。叶尘夜悄悄和他说:“没真跪,底下垫着小黑呢,冷不着!”
她现在丧失同叶薇一争高下的资格了,她得躲得远远的,免得自取其辱。
叶薇摇摇头:“没什么大碍,兴许是下马时磕到马镫了。”
“你别动,我看看。”多罗皱眉,还想再看看她的伤势。
堂堂一国王子,对一个世家庶女鞍前马后,在场的达官贵人都纳罕不已,又见叶薇初长开的秾丽眉眼、玲珑的身段,心里有了数。
英雄难逃美人关,看来多罗王子倾慕叶薇啊。
谢芙一直关注着赛场的情况,看到有人行刺,吓了一跳,急忙跑过来保护叶薇。
现在又知道叶薇受伤,小姑娘急得不得了,连忙呼奴唤婢,用毡毯制了个担架,抬着叶薇回了帐篷。
谢芙盛情难却,叶薇推拒不了,只能捏了一下小孩的脸,任由她照顾。
到了帐篷里,谢芙帮叶薇掖好被角,抱怨:“裴君琅真的没有心!小薇姐姐差点受伤了,他还不来探望一下,亏得小薇姐姐昨天还给他送五福饼。”
转念一想,裴君琅不来烦叶薇也很好,谢芙双手托腮,得意地说:“小薇姐姐,他们不领你的好意,阿芙领呀。以后的糕饼都送阿芙吃吧,不要再分给他们了。”
叶薇哭笑不得:“好,姐姐只疼阿芙一个。”
谢芙高兴地眼睛都发亮。
没多时,白衡闻讯赶来,提着药箱,风风火火冲进帐篷。小郎君跑得满头大汗,连衣袍起褶皱都顾不上抚平。
白衡是白梅家主的嫡子,本就是行医的郎中,他要为叶薇诊治,谢芙再不高兴,也只能允许他进来。
白衡得了叶薇的允许以后,小心翼翼褪下她的罗袜,为了不冒犯叶薇,手指特地隔着薄薄帕子,捏了捏骨相,确定叶薇没有骨折骨裂,只是撞青了一层皮以后,白衡松一口气,放下心。
他给叶薇开了一份祛除淤血的药膏,叮嘱她这几日一定要小心化瘀,免得留下青紫色,还会让伤处疼痛加剧。
叶薇看着雪白脚踝上指甲盖大的一点淤青,有点啼笑皆非。
叶薇忽然想到了裴君琅,心里生出一重绵绵密密的酸涩。
她只是受了一点小伤,朋友们便跑前跑后,对她嘘寒问暖。
裴君琅反噬痛症发作,白梅家主说过,小郎君的痛感足以摧毁、消磨人的意志,熬不过去的人甚至会寻死求个解脱。但裴君琅忍住了,他孤零零一人躺在帐篷里,强迫自己咽下苦楚,他不在意生病时无人问津。就连他不出席官宴,也得长寿亲自去禀报皇帝,告诉父皇,他不是有意要缺席,也没有蔑视天家的意思。
他只是病了。
叶薇不是滋味,心里天人交战,她一边可怜裴君琅,一边可怜那个受辱的自己。
像她这么厚脸皮,这么上赶着亲近一个郎君的女子,应该是世间罕见吧?难怪裴君琅觉得她廉价,能对她出言不逊,能不要她。
那天亲吻裴君琅,是叶薇思考了很久,第一次鼓起那么大的勇气。
可她不要脸面了,裴君琅也跟着踩上一脚。
叶薇很感激那天有嘈杂的雨声,连绵的雨幕,如此,她的丑态才不至于人尽皆知。
明明她也过得很辛苦啊。
算了。
叶薇释然一笑,本来还想问点裴君琅有没有寻过白家医者治病的事,话到喉头,还是艰涩地咽了下去。
叶薇受伤了,需要休息,帐篷里仅剩下桐花一个小丫鬟随身服侍。
白衡收拾一堆瓶瓶罐罐的药品打算离开,刚合上药箱,小郎君犹豫地开口:“小薇,有件事,我不知道要不要告诉你……”
裴君琅手中动作就此停下,半倚在床榻边出神。如墨的乌发拂了满肩,掩住少年郎清寂如山的眉骨,看不清他凤眸里蕴含的神情。
裴君琅回想方才不合常理的言行举止,意识到一件可怕的事——
他是不是……想见叶薇?
琉璃瓦的明黄色被风雪掩盖,棉花似的雪絮,星子一般,粘上梁枋的宝珠吉祥草彩画。
梁柱底下,小宫人手执扫帚清扫积雪,连声交谈都没有,鸦雀无声。在皇后宫中当差的下人,各个小心敬慎,做事不敢马虎。
周溯接到了周婉如召见的恩旨,在外人眼里,周老家主死了,姑侄俩是最亲的家人,见一面,彼此哭泣诉苦,无可厚非。
周溯看到阖宫挂起的哀悼白幡,一应骄奢淫逸的玩意儿全搬回库房里,摆在外面见人的,全是死气沉沉的肃静桌椅、玉石盆栽、竹骨屏风。
周皇后很擅长演戏,骗过许多人。
周溯踏进门槛,周婉如远远看见他,提裙小步跑来。
她一双美眸早已哭红,水光潋滟,抱住了劲瘦如竹的周溯。软弱的姑姑低头,把哭湿的脸埋入侄子的肩头,眼泪一点点濡湿衣布,春风拂过,冷得蛰了周溯一下。
周溯垂下眼睫,没有动弹,任由周婉如抱他,藏在袖子底下的双手紧攥成拳。
周皇后感受到侄子的脊骨轻轻发颤,她饶有兴致地勾了一下唇,随后摆摆手,示意飞燕关上殿门,她和小辈要说些体己话。
门刚关上,周溯冷淡地开口:“皇姑姑,你不必再演了,我知道祖父在你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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