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务又失败了: 160-1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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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在那睡觉,做梦乱蹬腿。

    刚好来这边的列车员怎么骂都没用,那男的就是不下来。

    车厢像罐头,比公鸡住的网兜条件差多了,能躺的地方都有人,比如三人座的下面,基本都睡着两三个人。

    陈子轻对面的三人座下面也不例外,他注意过,是一个家长带两个孩子,就是先前爬窗进来由他接应的一家三口。

    三人在一块儿,不用站着,也不会分开。

    在没票的时候,座椅底下倒是个好去处。抢慢点就抢不到了。

    陈子轻看向他对面,那是三个和他在一个站上车的年轻女人,靠窗的那个大概是晕车,上来没多久就趴在小木板上睡觉。

    另外两个相对活跃些,她们小声说话,手上套着个袋子,不时抓一把花生捏开壳,吃里面的花生米。

    一旦有花生掉地上,就会被座椅底下的小手抓走。

    陈子轻见到这一幕没多少想法,这是时代经过的印迹,会越来越好的。

    耳边很吵,没有一刻静下来过。

    陈子轻身上的汗干了又有,他一个不晕车的都有点昏沉感,只要他抬个头,必定会收获一堆视线。

    不光他这样,谁都这样。

    这已经到了社交恐惧症不敢上车的地步。

    稍微有个动静,四周站着的人全都齐刷刷地看过来。

    陈子轻想睡却睡不着,脑子跑火车乱糟糟的,到现在好像都没人发现梁津川是残疾人。

    假肢是他买过的,最正确的东西。

    时机也好。

    如果陈子轻晚点把假肢送给梁津川,那他不够时间练习磨合,坐火车会被看出来。

    陈子轻感到庆幸,他不自觉地把手放在梁津川的膝盖上面,握着。

    梁津川的眼睫动了动,没做什么。

    免得吓坏

    他这个既像风,像花,像雪,也像月,看似明晰,其实捉摸不清的嫂子.

    车速很慢,沿途经过村子,一路都是风景。

    陈子轻趴在车窗边吹风看景。

    阳光灿烂的天气,云朵是软的,心情是明媚敞亮的。

    陈子轻有些心旷神怡,忍不住地把头伸到外面,胳膊压住车窗,脸枕在手背上面歪倒着,他的眼里是慢慢悠悠向后退的瓦房,田野和乡间小路。

    前面有咒骂声传入他耳中,是和他一样把头伸到外面的人脸上沾到了痰。

    不知道是哪个吐的,被风推送到了后面。

    那人在骂十八代祖宗。

    陈子轻默默把头缩回车厢里,他可不想也接一脸痰。

    ……

    对面两个年轻女人在腿间的行李上铺着报纸,和她们那边站着的人一块儿打牌。

    陈子轻无聊地看了一会,屁股挪了好几次。

    座位不是软的,是模板钉起来的,椅面跟靠背铺着蓝布,坐久点屁股就疼。

    陈子轻半站起来伸了个懒腰,他望了望车壁上的宣传图画,年代风格扑面而来。

    讲的怎么看好自己的私人物品,如何正确的保护自身的权益。

    就在这时,广播提醒即将到站,下车的记得拿上行李,牵好小孩。

    陈子轻见那两个年轻女人停下打牌,她们把一直睡觉的同伴叫醒,三人快速拿出茶杯。

    干嘛呢,急急慌慌的。

    陈子轻说:“姐姐,有水的,有水。”

    三人也不知道他叫的是哪个姐姐,异口同声地回答:“烧锅炉不行,没水。”

    陈子轻眨眼,没水啊,他赶紧把梁津川拍醒:“哥哥,哥哥,要水。”

    梁津川从他座位下捞出网兜,在里面找出缸子。

    三个女人都看着梁津川的一举一动,其中一个笑着说:“帅哥,你弟弟接水容易烫着,你把缸子给我吧,我给你们接。”

    梁津川没理睬,他一只手撑着陈子轻脑后的椅背,一只手拿着缸子,上半身探到他身前。

    发丝若有似无地拂过他脸颊。

    陈子轻向后紧靠椅背,余光瞟到站台外面有人拎着水壶,给把缸子伸到窗外的乘客添水,他很小声地问梁津川:“要钱吗?”

    “要。”梁津川说。

    陈子轻感受到他的胸腔震鸣,和年少清冽的荷尔蒙。

    窗外的倒水声由远及近。

    梁津川向他伸手:“给哥哥钱。”

    陈子轻拿出兜里那叠皱巴巴还湿着的钱:“多少呀?”

    “一毛。”梁津川说。

    陈子轻把最上面的一张小纸票给他。

    ……

    一杯温开水一毛钱,一杯茶水两毛钱。

    站台外支着烟摊,零食摊,饮料摊之类,要什么就从窗外送进去,一手交钱一手交东西。

    陈子轻挨个看摊子上的东西,没什么想要的,他问梁津川。

    “不买。”梁津川将装满温开水的缸子放在木板上面,推进去些。

    于是陈子轻就看别人买。

    他看到了人心险恶的一个画面。

    有个乘客买苹果,摊贩故意找钱找很慢。等到车开了,找的钱也没拿到手。

    估计那乘客只能一边吃闷亏,一边自我安慰,起码苹果到手了.

    快到中午了,陈子轻拉了拉梁津川的衣服:“哥哥,我饿了。”

    梁津川轻飘飘地问:“哪里饿了?”

    陈子轻嘴一抽,还能是哪里饿了,不就是肚子吗?他指了指自己的肚子:“这里,这里饿了。”

    梁津川笑了笑:“哦,弟弟的小肚子饿了。”

    陈子轻起了曾鸡皮疙瘩。

    然而梁津川这一笑,三个年轻女人和周围老多人都看呆了神。

    少年个高背挺拔,肤白,四肢都长,生得比画报上的人还好看,只是冷冰冰的,脾气很古怪的样子。

    笑起来却是像变了个人,那双深黑压抑的眼里一下就有了神采,有了温度。

    梁津川收起唇边弧度,满脸厌恶地扫视一圈。

    大家都纷纷移开眼睛,没有再多看。

    梁津川内心早就暴躁到被戾气侵占,他面上闲散:“弟弟想吃什么?”

    陈子轻记得他带了几个苹果,一把喜糖,十来个水煮蛋,一摞咸菜饼跟糖饼,还有个菜瓜。

    就最后一个吧,别的暂时不想吃,嘴巴干。

    “菜瓜。”陈子轻说。

    梁津川把网兜放在腿上,重量压着假肢,他没把身边人整理的物品翻得乱七八糟。

    修长如玉的手指拨弄片刻,将藏得很深的菜瓜勾出来,递给眼巴巴瞅着的人。

    陈子轻摇头:“我一半,哥哥一半。”

    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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