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务又失败了: 100-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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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疯。”魏之恕都有阴影了,师傅的疯劲跟姜明礼不是一个类型,要可怕太多倍,却只会让人感到悲伤无力。

    “师傅不会找别人了。”管琼笃定道。

    “话不要说这么绝对。”魏之恕扯动唇角,“人生漫长,什么都有可能,搁过去,我也想不到小师弟过了弱冠就走,一声招呼都不打,走得多轻松,睡一觉就离开了。”

    管琼只道:“你心里清楚。”

    魏之恕不笑了。

    对师傅而言,养点鸡,养头猪,有条丑不拉几的老狗,还有他们两个看着烦的徒弟,这辈子也就过去了.

    邢剪躺到床上,不知不觉地陷入沉睡,他没完全醒的时候摸到什么,倏地睁开双眼。

    小徒弟趴在床边,呼吸均匀。

    邢剪愣怔地望着这一幕,眼眶湿润视线模糊,他跌撞着爬起来,跪在床上去捞人:“昭儿……昭儿……”

    “昭儿!”

    小徒弟被惊醒了,迷茫地揉着眼睛:“师傅,你怎么了?做噩梦了吗?”

    “噩梦,要人命的噩梦。”邢剪死死将他勒在怀中,面部煞白,肌肉惊恐地抖动,牙齿打颤地说,“师傅快吓死了,快吓死了……”

    “醒了就好啊,不怕不怕,师傅,我脖子里进水了。”

    “你要笑话就笑话好了,你都不知道我做了什么样的噩梦,我梦到你,”

    怀中的温热柔软身体变冰冷僵硬,邢剪大脑一空,他迟缓地一点点松开手臂低头,他的小娘子乖巧地闭着眼睛,没有生息。

    邢剪抖着手探他鼻息,吻他眼皮,睫毛,鼻尖,脸颊,再到唇,含着暖了暖,暖不了了。

    失去挚爱的无措从邢剪脚底心往上窜,无孔不入地将他钉死在原地,他的眼神,表情,肢体动作都撕心裂肺,唯独口中发不出声音。

    “嘭”

    邢剪一头栽倒在床下,昏厥过去。

    他在额头的剧痛中醒来,只身躺在床上,身边没有小娘子。

    梦中梦。

    又梦到了那日。

    那是钝刀子磨肉,他早就料到会有那一天,只是迟迟没有来,就在他抱着侥幸的心理想着不会来了的时候,它来了。

    头顶的铡刀落了,眼前炸开一片血雾,自此再也看不见脚下的路。

    ……

    一年秋冬,管琼背上行囊去游历,她于第二年夏至返回义庄,带回来个男子。

    是有一次他们师徒跟秀才去县里逛逛,落脚的那家客栈老板子嗣,他尚未娶妻,游玩期间遇到念念不忘的管琼,厚着脸皮与她结伴同行。

    他已经把家里的客栈卖了,打算这辈子给她烧火打杂,当牛做马。

    管琼其实没有什么喜欢不喜欢,她只是想着,自己的生命里有没有可能会出现一个孩子,出现了会怎样,能否给义庄带来欢声笑语,给师傅减轻寂寞悲苦。

    “我生了,给师傅带。”

    “不必!”邢剪毫不迟疑地拒绝,“师傅带你们三个带够了!”

    管琼一时兴起的想法被扼杀在摇篮里了,她见师傅抬头看树上的桃子,便摘下一颗红的给他。

    “这桃子是我吃过的最难吃的。”邢剪嫌弃万分,却是把桃肉啃了个干净,再难吃也吃了。

    管琼反正吃不下去,太酸。她忽地想到什么,脚步有点急地去了自己的屋里,不一会就拿着一个罐子出来。

    魏之恕问她那是什么。

    “这是当年小师弟给我的蜜饯,我存的是三分能平分的量,一直没有再分。”管琼的眉梢难得染上笑意,“我们分了吧。”

    魏之恕兴致缺缺:“他都不在了,还有什么好分的。”

    管琼不那么认为:“他在不在,都是我们唯一的小师弟。”

    于是他们分掉蜜饯,把第三份埋在坟前。

    ……

    管琼在义庄歇息了一段时间再次出发,没过多久,邢剪也出了趟院门,他这一走就是一年。

    魏之恕经营义庄生意,不时被姜明礼骚扰,总要谩骂动手,最后见血。

    姜明礼每次走之前都给魏之恕清理脏污。

    魏之恕嘲道:“姜老爷,我是嫖客,还是娼妓?”

    “你是魏兄,是唯一一个可以扇我耳光,在我衣袍上留下鞋印的人。”姜明礼说着,拂袖而去。

    魏之恕啐了声:“阿旺,追上去咬一口!”

    阿旺正要追,魏之恕急忙把它叫住:“傻狗,真要咬了,他会宰了你的。”

    魏之恕把门摔得极响,他走到墓前坐下来,周身的尖锐刻薄尽数都褪去,低声和小师弟诉说。

    “义庄这个月赚了一百两以上。”

    “九成是姜明礼私下转了几手,转到我这的,他恶心谁呢,咱义庄做的死人生意,虽不能大富大贵,却也干干净净。”

    “我不是年轻小伙了,上回闪了腰,现在都没好,他当我是金刚不坏身吗,痒了不知道找其他人吗,睡个觉的关系,谁也不是谁的谁。”

    “小师弟,你怎么一死就走了,你好歹把姜明礼吓出鸡瘟。”

    “忘了,他又不用,犯了鸡瘟也不受影响。”

    ……

    “小师弟,我昨儿梦见你了,你说人这一生,没有什么所谓的歧途,你说我走自己想走的,就是我的正道,现在想想,你这话有大道理,二师兄悟了,早该悟了。”

    魏之恕用袖子擦拭墓碑,没什么灰,他天天擦。

    “等你忌日,”魏之恕把风吹雨打中褪色发旧的盖头撩到后面,墓碑像是变成了小师弟的笑脸,他摸了把,“师傅跟大师姐会回来看你。”

    到了那日,义庄师徒三人聚齐了。

    两个徒弟没在坟前多待,他们不打扰师傅,让他慢慢烧纸,慢慢说自己想说的话。

    邢剪四处找树枝,阿旺叼了一根送到他手边,他的脾性不像以前那么急躁刚烈了,对阿旺也不凶了,搓两下它额间白毛,让它出去抓蝴蝶玩。

    盆里的纸钱越烧越旺,越烧越多,邢剪一把又一把地往里丢,生怕爱人在地府生活拮据,吃不好穿不暖。

    “昭儿,师傅能不能去找你?”

    “师傅快撑不下去了,你也不来我梦里。”

    邢剪叠一个元宝就丢进去一个:“我不是要食言,答应让你如愿,我肯定会想办法做到,可是,”

    起码给我点甜头,后面全是苦的,一眼望不到头的苦。

    日子过得很快,有多快呢,盆里的灰烬像是还没完全冷却,寒冬就来了。

    夜里,邢剪掖了掖被子,手臂张开,往上招着收拢,怀里仿佛有个人,怕冷地蜷缩着手脚塞到他腿间。

    师傅抱抱,抱抱就不冷了。

    邢剪这夜没睡好,他爬起来抄经书,活一天就抄一天,今生没能做成长久的夫妻,没能白头偕老相爱一世,那就求来生,还有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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