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务又失败了: 17-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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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子轻的理智在悬崖边溜冰,随时都会摔下去砸个稀巴烂,实在是没有精力应对钟菇,好在钟菇不是那种话密的人。

    周围树多,不方便并排坐,陈子轻跟钟菇就一前一后,钟菇在前,陈子轻在后,他全程跑神,停下来时发现眼前是片竹林,外围的竹子没有用东西固定,狂野地垂搭着。

    地上新的老的竹叶铺了一层,这儿长着一根小竹笋,那儿长着一根大竹笋。

    钟菇猫着腰进了竹林,她四处找找,蹲到一处拨开竹叶掰下来一根竹笋,剥掉层外皮说:“像这种嫩的,炒着好吃。”

    陈子轻在竹林外站了片刻,钟菇的篮子里已经装满了竹笋,她还在掰。

    “够了吧,装不下了。”陈子轻说,“可以下回再来弄。”

    “听你的,下回再来。”

    钟菇把肩头的粗麻花辫往后一甩,她挎着被竹笋挤得轻微变形的篮子走了出来,手臂让袖子遮住了,底下肯定勒出了一条印子。

    “篮子很沉吧。”陈子轻伸手,“我给你拎。”

    “不用,我自己就行。”钟菇颠颠篮子,“我去上个小号,附近没人要不着你给我把风,你在这等。”

    陈子轻反应不够及时,目睹她拎着篮子进了不远处的草丛,他不理解地摇摇头:“上小号怎么还把篮子带上,不嫌重吗。”

    “那边草深,小心有蛇!”陈子轻提醒。

    没有钟菇的回应,有大山的回应。

    陈子轻听着自己的回声左右前后地转动,宗怀棠说得没错,他确实神经兮兮的。

    那事搁谁身上,谁不神经啊。

    都能当灵异片素材了,还不用剪辑直接用。

    陈子轻惊觉四周没有鸟叫虫鸣,他抱着胳膊搓了搓:“钟菇,你好了没?”

    “钟菇?!”陈子轻急了,声调都变了,他忍不住想跑的时候,草丛里传来钟菇无语的应答,“好了好了,催啥子。”

    陈子轻拍了拍心口:“怎么这么久。”

    “你以为是你们男同志那样啊。 ”钟菇一脚把张牙舞爪的荆棘踩下去,“向宁,我今天走得急忘了给你带药,我中午回去一趟。”

    陈子轻快步离开这里:“别给我带了,我的症状退了,全好了。”

    钟菇说:“那你的脸上怎么一点血丝都没有。”

    “这跟我的着凉没关系,是我……”

    陈子轻猝然没了声音,他的眼睛瞪得极大,紧缩的瞳孔里是前面小山坡上的背影。

    很奇怪,明明只有身工作服跟后脑勺,但是……

    那道模糊的身形竟然就在这一刻变得清晰了。

    刚好嵌进了原先雾白的框架里。

    陈子轻说不上是激动,还是恐惧,他哆哆嗦嗦地扯住贴在手边的长草:“钟菇,那,那是谁?”

    钟菇说:“白荣啊。”

    那人应该是听见了声响,慢慢地转过身来。

    陈子轻手一用力,长草边缘在他手心划拉出了两道细口子。

    白荣从山坡上下来几步,没有走近,隔着点不生疏也不亲切的距离说话:“向师傅,钟菇。”

    陈子轻耳边嗡响。

    脸,声线全都清晰了,连同对应的所有细节。

    陈子轻的呼吸紊乱:“早上我去送车间的同志最后一程,你也在那里。”

    白荣道:“是啊,我们还说了话。”

    “我问你。”陈子轻用左手捂住流血的右手心,靠着那点刺痛让自己冷静,“你怎么知道汤小光给我叫了魂?”

    白荣笑道:“我看到了。”

    陈子轻尽量心平气和:“怎么看到的,你在哪?”

    “向师傅怕是不知道,我跟大多人不一样,每天需要的睡眠时间很少,我又不想在宿舍制造噪音影响室友休息,那我只好到外头去。”

    白荣的脸上露出回忆之色,“昨晚我散步走远了,没留神进了办公区,我就在大礼堂对面的天台看星星,后来汤同志喊着你的名字……”

    陈子轻迅速抓住了漏洞:“他喊的可不是我的名字。”

    “哦对,是qingqing。”白荣眉眼弯弯,“汤同志接触多的人本来就少,生病的只有你,很好猜不是吗。”

    “况且他停在你宿舍门口问宗技术qingqing有没有回来,我也有见到。”

    陈子轻的眉心蹙了一下,这么说,白荣离汤小光不远,一起上的楼,那汤小光怎么没察觉?

    “我接着说?”白荣问完了,没等陈子轻回答就开口,“我当时见到汤同志打开了大礼堂的大门,出于无聊就下去看了看,我看到汤同志进放映厅喊你,喊了很多遍,掉头沿着来时的路走,走几步喊一声,一看就是在叫魂。”

    白荣摸了摸光滑的下巴:“我正好也准备回去了,索性走在他后面,考虑到叫魂不能被打断,我就没有叫他。”

    合情合理。

    陈子轻盯着白荣,这么柔美俊俏的一张脸,正常人怎么可能记不住。

    所以真的是汤小光说得那样,他有了后遗症,脑子里起雾了才一时没有想起来……

    怎么感觉哪里怪怪的,可是又说不出来怪在哪里。

    陈子轻两只手的手心都沾了血迹,血痕顺着关节蜿蜒到指尖,他把手往裤兜里塞,没塞进去,忘了里面有手套了。

    他就这么垂着手从山坡下面走了。

    不知走了多久,过了多久,钟菇的大喊声扎进他的世界:“向宁,下班了,快回来打卡!”

    “知道了。”陈子轻头昏脑胀地加快脚步。

    “走哪儿呢,这边!”

    钟菇急匆匆地跑过来,不由分说地架着他的胳膊,把他半搀回了车间.

    陈子轻一下班就找白荣的室友谈话,一屋子的室友都能给他作证,他的确天天晚上往外跑,不怎么睡觉。

    这事似乎可以翻篇了。

    摆出来的信息都在告诉陈子轻,别去纠结了。他在食堂打饭的时候遇上了躁动,有人被踩掉了鞋子,脚后跟还掉了一块皮,确定不了是哪个踩的,就乱骂一通。

    正前胸贴后背饿着呢,脾气难免急躁。

    “大家不要挤!不要吵!文明你我他,文明用餐,文明做人做事!”

    李科长拿着喇叭高声呐喊着:“今天我们才送走一位同志家人,本该是沉痛的心情……生命是多么的脆弱,又是多么的珍贵……”

    陈子轻对李科长点了点头打招呼。

    出乎意料的是,李科长却不像之前那样拿出领导的风范回应他。

    陈子轻没往心里去,他去打米饭的队伍排队。

    米饭在能站成年人的大深桶里,饭工的勺子那柄长得,都要过自己个头了,她踩在一条宽板凳上面,利索地把勺子怼进桶里,搅拌搅拌,挖出一坨米饭。

    工人端着铝饭盒接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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