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想退休: 40-50

您现在阅读的是零零文学城www.00wxc.com提供的《美人想退休》 40-50(第3/15页)



    “可惜好景不长,”谢淮骁轻声继续说下去,指间琴音不知何时加快了节奏,隐有激昂之势,“隆安帝十四年夏末,南疆残部二世子布侬达伙同内应,夜袭宁州,直奔抚南侯府而去。”

    “此事大梁举国皆知。”纪昌沉声道,“彼时我尚为兵部左侍中,当年恰逢朔北十二部频频来犯,朝中实在难以抽调人马。更何况——那布侬达当时仅是收回翎城要塞,掳走郁家三子,并未乘胜追击。”

    王开济一拱手:“抚南侯当年打得南疆各部元气大伤,短时间内怎能重成气候。夜袭一事,想必已是回光返照。”

    “的确如此,”谢淮骁眉目轻垂,手下拨弦更快,琴声嘈嘈,恍若山雨欲来,“只是当年被掳走的郁家三子半月间究竟经历何事,并无人知晓。”

    鸿宝谦声道:“想来是布侬达也并无能力久耗,不至做得太绝,避免自断生路。只是郁二薄情纨绔,着实配不上这气运。”

    “可不是么,当年归来的郁家三子中,惟那可恶的郁二毫发无损,”张兆冷哼一声,将怀中舞姬一把推开,复又饮下一杯酒,含糊道,“真要计较起来,他郁二还能好端端活到现在?不过是当今圣上宅心仁厚,惦记郁老将军劳苦功高,不忍叫其子嗣过分凋敝。”

    张兆不屑道:“岂料这郁二终究烂泥扶不上墙,并无半分赤子之心,反倒常常胡作非为,将抚南侯府一众事务尽数压在其胞弟郁涟身上,在宁州惹出不少事端来。”

    谢淮骁似是低低笑了一声,这翘起的诡异唇角被裙袖纷飞的舞女挡了去,却被少年将军尽收眼底。

    面上隐有愠色。

    “的确如此,可我在宁州时却听闻,当年三子归来一事并不简单。”谢淮骁别有深意地卖了个关子,“事变当夜,郁老将军尸体被南疆人一同掳走,一直未曾被救回。直至半月之后,将军头颅方才高悬于翎城城门之上。仅仅次日,郁家三子便被尽数放归宁城。”

    谢淮骁轻笑一声,仿佛真的只是在说一件同他毫无关系的尘年异闻:“直至一月后,老将军的头颅才由郁二取回——听闻这是他同翎城驻守将领猜枚,赢回的赌注。”

    拿自己父亲的头颅当做赌注。

    王开济揩了把额间冷汗,心跳如鼓,连忙补上一句:“这、这手段虽混账了些,最终能使郁老将军魂归故里,总是好的……”

    听了半晌,冷不丁开口问:“那谢淮骁的赌注呢?是什么?”

    谢淮骁隔着帷幕看向他,面上的表情似笑非笑,说出的话却叫浑身都骤然绷紧了。

    “自然是其胞弟——抚南侯郁涟的项上人头。”

    席间一时骇然,琴声却猛地攀升至顶点,这调子激昂诡异,瞬息万变,惊得一众舞女不知如何再跳,纷纷跪倒在地,惶惶发抖。

    “够了!”

    ——琴声戛然而止。

    猝然吐出这两个字,满脸漠然地起身拜别:“我府中有急事,今日便到此为止吧。”

    他径自往门外走去,行至谢淮骁身侧时稍微停留,谢淮骁并未抬头,也知正细细打量着他。

    却不知看的是他抚在琴上的一双手。

    眼见着这双修长手指拨弄琴弦,这琴音同他十年前在宁州听到的有八分相似,却远不及那时听见的那般清越宁和。

    谢淮骁右眼下的小痣,他于十年前惊鸿一遇时,亦不曾在郁涟面上见过。

    一濯一涟,一躁一静,一黑一白,一恶一善,仿佛都囚在这小痣里了。

    却偏偏是

    一对双生子。

    他这几日,常常因着这张过分相似的脸对谢淮骁一再心软,眼下却一刻也不愿再看见了。

    移开目光,清了清因愤怒而发紧的嗓子,终究没在大庭广众下掀了谢淮骁的皮。

    少年将军讥讽道:“几年未见,阁下还是这般秉性,云野自愧不如。”

    “不过阁下倒同席上各位情投意合,”他面上不虞,回头扫过席间众人,终究扯出半个笑来,“诸位继续,玩儿得尽兴。”

    语罢,他大刀阔斧朝外走去,无人再敢阻拦。

    谢淮骁的声音从他身后轻轻传来,含着点却之不恭的笑意。

    “宋将军,来日再会。”

    谢淮骁夹起一筷子肉吃进嘴里,朝小声戏谑道:“小将军,被牵挂的滋味如何?”

    不答谢淮骁的话,那头张兆倒替他接了鸿宝的话。

    张兆饮罢一杯酒,喟叹一声,说:“公公有心了,只是据我所知,抚南侯的这位兄长,在宁州名声并不好。”

    “听闻他喜怒无常,为人也无甚建树,远比不上端持稳重的抚南侯。”

    鸿宝轻哼一声,答话道:“张大人这样说,可是对这桩婚事有所不满?”

    张兆瞥了一眼,方才看向鸿宝,调侃道:“公公此言差矣,所谓近朱者赤近谢者黑,宋将军为人光明磊落,你我都心知肚明,又何必计较口舌之快。”

    鸿宝笑道莽撞,自罚了一杯。

    二人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谢淮骁倒没料到这太监也同张兆在一条船上,想来是觉得隆安帝已近垂暮,急着另觅新主。

    席上这些人看似个个插科打诨,实则各自打着自己的算盘,委实太过虚情假意。

    谢淮骁隔着帷幕冷眼看戏,他想入局,就得先亲自来搅一搅这浑水。

    这场席装着一屋子莺莺燕燕,无一不是粉面钗头、含羞带笑。张兆这厮甫一喝酒便淫心大发,醉眼朦胧中眼瞅见个朝他笑得勾人的舞姬,连忙起身环住了弱柳腰。

    余下之人连忙顺势朝前跨了一步,微微埋首等着剩下几位爷。

    谢淮骁轻笑一声,朝低声道:“小将军不去挑一个吗?”

    冷眼看着他,不作言语。

    谢淮骁迎着他的目光,并不气恼,反倒善心大发地松开了压制着的手。

    他在鸾歌凤舞里起身离位,朝一乐女走去,待到居高临下地站在人跟前,那美人方才站起身来,眉目温软地贴近谢淮骁。

    谢淮骁却颇为灵巧地一侧身,避开了,径自在琴前坐下来,抬眼时刚巧捕捉到少年将军微微怔愣的神色。

    他只当没看见,谦和地温声开口说:“诸位贵人谈论这天下大事,鄙人一介草民,听着却只觉得头疼。”

    第 43 章   喜事

    主客走了,这宴席便不再有继续下去的必要。

    席间气氛寂然如上坟,惟有谢淮骁施施然起身,朝鸿宝气定神闲道:“宫门路遥,我送公公一程。”

    ——长剑半出了鞘,一抹冷色正晃过鸿宝眼底。

    他不得不应了声好。

    鸿宝本在席间喝了不少酒,被着谢淮骁扶上轿时,却清醒地不能再清醒了。

    他几乎瘫靠在软座上,分不清此刻是梦是真,只觉得喉头烧灼,难言一字。

    这场席同的相谈虽不尽兴,可离间宋郁二人的目的却也算歪打正着,好歹能有所交代——此外,抚南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请·收·藏 零.零.文.学.城 WWW.00WXC.COM,努力为你分享更多更好看的小说】

设置

字体样式
字体大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