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现在阅读的是
零零文学城www.00wxc.com提供的《忍冬逢春时(重生)》 1、狭路相逢(第2/2页)
骨碌一转,从身上拿出本册子。
这么顺利,她一边翻看着账簿,一边腹诽。粗略用算盘计算了一番。多完美的账簿,每一笔账都对得天衣无缝。
可惜百密一疏,这纸张也太新了些,怕是李文忠都没翻过几次吧。
她把账簿无声揣进怀里,抬眸望着站在面前冷汗直冒的李文忠,一言不发。她恨不得现在马上绑了他。
“可是有什么错漏?”李文忠被盯得心里直突突,大着胆问。
容栀唇边绽开一抹笑意,声音却凉薄:“掌柜做事我向来放心得很。”还不是翻脸的时候。李文忠虽精于算计,但决没有本事在毫无准备时拿出这么完美的假账,他背后另有其人。
那不如将计就计。容栀在宣纸上默出一张药方,是个祛燥的茯苓饼的药剂配比。她换了其中几味关键药材,递至李文忠手里。
“这是我从前说过的,明和药铺今后要大力推出的食疗秘方。”
李文忠接过,目光闪烁。容栀全然当没看见,倚着柜台誊写药材清单。好像忘了什么东西…厢房传来少年细细的低吟,她笔锋一顿。
“郎君诊治的如何了?”差点忘了半路捡了个受伤的小郎君。
容栀心想说去瞧瞧,内间的大夫突然夺门而出,长吁短叹道:“老夫医术浅薄,治不了那位郎君。”
“为何?”她慢悠悠把宣纸折起来,并不着急。左右一点小伤,能重到哪去。
“您亲自去瞧瞧吧,他那伤口古怪,愈合的地方又开始渗血,隐隐有血崩的趋势。”
……
容栀望着榻上躺着的少年,微微失神。他脸上泥污已经洗净,露出一张温润白皙的脸庞。气度矜贵,倒像世家的小儿郎。
“咳咳……”榻上的人挣扎着想要起身,肩上披风顺势滑落,他急忙拢紧衣物,红着耳根靠了回去。
“郎君怎么称呼?”他原本的衣衫烂得不能再穿,只披了容栀的披风,大片肌肤在空气中一览无余。
她自然地倾身过去,倒没觉得有什么不合适,前世瘟疫时什么裸露尸体没见过。
“谢……沉舟。”察觉到容栀在看他,他垂着眼羞赧地有些无措,急忙补充道:“小伤而已,我无碍。多谢县主搭救,我愿做牛做马……”
容栀摆摆手,打断了他。“举手之劳。”她就是路过顺手搭救,没什么谢不谢的,更不需要他报答。
见谢沉舟颇为不配合地挪着身子,她嗓音微冷:“别躲。”说罢挑开披风,仔细端详了那几处崩裂的伤口,的确猩红一片。
“怎么会,方才都愈合了。”而且看起来像内力所为,人为崩开的。
容栀聚精会神地低头查看着,丝毫没有留意到身侧少年眼眸中晦暗不明的光。
她的手指静静搭在榻沿,纤细白皙,距离谢沉舟垂着的手,约莫只有半寸。他垂眸望去,指尖微动。
“县主,老夫磨了新的药粉。”方才的大夫去而复返,拿着小药瓶高兴地进了门。
容栀自觉起身,把榻沿让给了大夫:“您替他再诊治诊治。”
那大夫撩开披风,正想上药,一抬眸对上谢沉舟幽暗阴翳的眼眸,后背一凉,药瓶条件反射般滑落。
“你你你,你自己上药吧。”说罢逃也似地弹开,一溜烟没了影。
?容栀一头雾水。这剑伤有这么难治吗。她叹了口气,捡起药瓶认命地撒起药粉。
“唔……”,谢沉舟手指攥紧披风,唇间却还是溢出痛苦的呻吟。眸光变得湿漉漉,看起来好不可怜。
“你这伤啊,不是刀剑所致的,而是人为。”
谢沉舟浑身一僵,全身肌肉绷得更紧。
“是那黑衣人内力深厚,故意为之。不过,”她话锋一转,“这药你带着,每日涂上三次。别做重活,很快便会恢复如初。”
“嗯,”他嗓音哑了些,极力克制着某种异样地情绪,“多谢县主。”
容栀此行仓促,又惦记着要去城外山上找药,叮嘱完便准备离开。
谢沉舟慢吞吞地把药瓶收进她新给的衣裳内侧,扶着榻沿站了起来。“县主要走了么?”
“你不用担心,可以歇会再走。”他看着瘦削,却比自己高出足足一个头,身前多出一小片黑影,容栀下意识后退几步。
“不必了,”他摇摇头,嗓音低落:“我回家歇息便是,不再多叨扰县主了。”
直到被谢沉舟送上马车,容栀才隐隐回过味来。他那是说的什么话,好像是自己赶他走似的。
隔着帷幔,谢沉舟声音听不真切,“衣裳洗净后,我该去哪还给县主?”
“你留着吧。”一堆布帛而已,她并不在意。况且谢沉舟方才还被人追杀,她可不想再与他有什么瓜葛,免得引火烧身。
帷幔外没了声音。
过了一会,容栀才挑起帘子往外望去。谢沉舟的身影渐行渐远,虽粗布麻衣,可那周气度……
她眼眸微微眯起,嗓音凉薄下来。
“跟着他。”不对劲,这人似乎不对劲。
两侧街景不断变换,越来越破败,行人越来越稀少。他在城南一处破庙停下,而后缓步走进。
少年背影清隽,身形笔直。坐在马车中的容栀缴着手指,心下思绪翻涌。原来这就是他说的“家”。
她许是想岔了,那只是一个无家可归的少年,能有什么图谋。“走吧。”
马车闻声调头,往城外山庄驶去。
城南破庙内,一名黑衣人闪身而出,跪地朝谢沉舟恭敬地行礼:“少主。”
正是清晨追杀谢沉舟的那名刺客。
【请·收·藏 零.零.文.学.城 WWW.00WXC.COM,努力为你分享更多更好看的小说】